接收了顧嫣然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她雖然一開始也會做噩夢，但是後來習慣了這個江湖的殘酷和殺戮，她就已經不再在乎了……

“三千八百七十二人。”

這時候，顧輕衣突然再次開口。

他靠在樹下，緩緩抬起臉，臉上的面具遮住了他原本俊美無雙的真容，但是此時此刻，依舊可以看到那雙瀲灩攝人的眸子裡第一次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

“到今天，我一共殺了三千八百七十二人。”

從他懂事起，從他第一次拿起匕首，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人。

他一直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這，或許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顧輕衣是地獄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他是地獄門的大師兄，他是江湖上的無雙公子。

在所有人眼裡，他都是冷酷無情的，他視人命如草芥。

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些年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一共殺了多少人，甚至這裡面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的老人和孩子，顧輕衣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村子以前也是有老有少，很熱鬧得樣子吧。”

顧輕衣忽然低下頭看著樹下磨平的地面。

“十六歲那年，我為了追殺一個目標，屠殺了一個漁村。”

“那個村子和這個村子差不多大，整個小村子一共有九十五口人。絕望，無助，害怕，恐懼，每個人臨死之前的表情都是不一樣的。”

顧輕衣緩緩敘述，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林悅覺得冷，徹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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