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一向孝順,突然被兒子忤逆的王夫人便帶著幾分失望傷心道:“這如何可以混為一談?我對你們兄妹兩個是全無半點私心的,現在你要用婚事威脅娘,傷孃的心嗎?”
“兒子只是就事論事。”說完,賈珠也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重,便放柔聲音勸道:“母親,璉兒不是個小氣的人,兒子也想要做個問心無愧的兄長……”
母親總是耳提面命不許他被賈璉帶壞了,可賈珠不認為賈璉是不好的,經常與賈璉在一起之後內心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從而發生了一些改變,他想要做個更可靠更值得弟弟妹妹們信任的哥哥,而不是還不如弟弟成熟的偽兄長。
那會讓他有挫敗感,這並不是學識功名能帶來的東西,他自己隱隱有所了悟,那應該是一種心靈上的強大,只是他現在還並不能底氣十足……
他也並沒有怪父親母親的意思,只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有些挫敗感,所以他想要做出一些改變。想到這裡,賈珠看向母親認真道:“過了年兒子準備住進國子監專心讀書。”
“不行!”王夫人聽後堅決反對,她怎麼能忍受兒子離開自己的身邊?“國子監哪有家裡來的舒服,你萬一住不慣或者生病了怎麼辦?”
“不止不舒服,國子監也只許帶兩個小廝。”賈珠眼見著母親反對之意更濃,雖然知道她是愛護自己,但還是在心裡嘆了口氣,輕聲說:“可只要對學業有幫助,父親肯定會同意的。”
王夫人見兒子是鐵了心要去吃苦,心裡難受的不行,等到第二天查後得知國子監半月才可以回來一次,更是心情鬱郁,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如今榮國府做主的當家人是王夫人,邢夫人這樣被所有人認為蠢笨的人能夠被老夫人指派任務,不過是因為她是賈璉名義上的母親。
邢夫人原還以為必定會被王氏刁難,哪曾想她說什麼對方都是一付臉孔,倒是沒覺得王氏是瞧不起自己,就是她嚴陣以待的時候敵人卻沒有自己期待的行為,心裡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等到賈珠跟老太太正式提出了要去國子監讀書之後,邢夫人看著王氏的表情覺得自己知道原因了,可後來王氏明明都已經不再那樣喪氣,對她的態度還是比以前好不少,她就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王夫人之所以改變對大嫂邢氏的態度,便是因為她雖然被訛走東西,卻以為自己一直看不上的邢夫人真的有本事說服了賈璉,對蠢笨的人和有點能力的人自然是要區別對待的。
王夫人自認為變化不明顯,但還是被邢夫人察覺了出來,不過她仔細琢磨之後,覺得應該是賈璉的功勞,所以這以後對賈璉親近了不少,然後賈璉的話視情況而定,信服的程度隨著時間的增加慢慢直逼賈赦。
訂婚的事情並沒有成親那麼多,賈家選了個黃道吉日與王家正式交換庚帖,然後賈璉和王熙鳳就成了一對未婚夫妻。
而王熙鳳的哥哥王仁也就變成了賈璉的大舅兄。京城的紈絝圈子不同,雖然同為四大家族,但是賈璉以前與王仁並不曾深交,只在一些社交場合互相問過好而已。
雖然他認為自己不會落得原著那樣的境地,但是想到這傢伙對自己的外甥女都那麼無情無義,便覺得有必要與他好好“聯絡聯絡”感情,於是就假模假樣的跟王仁寒暄,然後成功讓對方答應帶自己參與他那一行人的聚會。
不過很長時間賈璉都沒有等到王仁的邀請,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想著日後總有機會的,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不過他沒整成別人,自己卻是被別人教訓了。
賈珍和曾靖淮堂姐曾寶妍的年紀都不小了,婚事定下來自然是要早早成婚的,兩家對此一拍即合,立即就開始準備,然後在臘月十二那日把新娘子迎進門。
接親的時候,賈家所有年齡比較大與賈珍同輩的子弟都去了,開頭都很順利,等到了寧國府新娘下了轎子,很多賈家男孩兒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包括賈璉和賈珠。
上花轎的時候新娘是被高大的曾靖淮揹著所以看不出來,這時候她站直了,竟然比很多男孩子都高,那種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賈家這些愛鬧的男孩子都有些不敢動,所以賈珍洞房花燭就安安靜靜的過了。
等到第二天新娘認親的時候,見到了一臉冷若冰霜的新娘子,他們這些小子站在那兒全都噤若寒蟬,賈珍身高倒是沒有被壓倒,只是他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新婚的喜悅。
結束之後所有人都儘快告辭,賈璉也想走,沒想到直接被提住了後衣領,回頭看了一眼賈珍的臉色,立即求救的看向賈珠。
賈珍見賈珠看過來,雖然面上依然沒有笑模樣,語氣卻還算溫和,“我當兄長的能把他怎麼樣?就與璉兒說些話,珠兒先回去吧。”
賈珠點點頭,覺得珍大哥哥沒道理騙他,所以就點點頭轉身離開。
而賈璉一路被倒拎著領子到了花園的亭子裡,被鬆開之後還沒來得及放心,立即就被一個手臂箍住脖子,不至於窒息就是勒得很,他使勁兒也掙不開,只能洩氣的問:“弟弟到底哪裡惹了珍大哥哥不高興,你說一聲,弟弟肯定改!”
“改?!”賈珍使勁兒在他腦門兒彈了一下,咬牙道:“你怎麼改?老子媳婦都娶進來了!你知道老子掀開蓋頭看見她跟我祖父一樣一樣的冷臉,差點兒沒跪下!”
“那……那不也挺好的嗎?正好可以懷念一下叔祖父他老人家!”
“老子在床上差點兒沒出醜,我叫你懷念!叫你懷念!”邊說著賈珍又用力彈了幾下,然後賈璉的腦門兒就紅了一片。
雖然很疼,但賈璉突然有些慶幸,若不是這疼痛他估計會笑出聲來,到時候賈珍肯定更沒法兒消氣,便默默的忍受著。
又被彈了兩下,賈璉突然想起一件事兒,出聲問道:“前幾日見面,珍大哥哥不是說訂婚的時候偷偷見過珍大嫂子嗎?你當時沒發現?”
賈珍緩緩鬆開手,有些鬱悶道:“她當時側坐在那兒看書,我離得遠也沒太看清……”
“那這也不能全怪弟弟啊……”話還沒說完,見賈珍又抬起了手,賈璉一個矯健的步伐就跳到了亭子外,然後才討好道:“可這事兒弟弟也是受害人,全是你小舅子曾靖淮的錯,他辜負我的信任沒有與我說實話!咱去找他算賬去!”
“算賬?你是他對手還是我是他對手啊?我也就能收拾收拾你!”
賈璉這一聽,無語,“你這不是柿子挑軟的捏嗎?”
賈珍卻是握緊拳頭衝著他揮了兩下,嚇唬道:“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趕緊去問曾靖淮她的喜好,否則你看我揍不揍你!”
“咳!”賈璉承認自己確實是有些慫了,摸摸鼻子卻又嘴欠道:“不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