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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被綁著只得抬起頭,理直氣壯道:“阿宓你莫怕,你我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發乎情止乎禮,不曾有見不得人之處,勿須否認。”

姜宓眼眸大睜,被這話給氣的小臉通紅。

“你……你胡說八道!”她聲音都帶顫音,根本不敢去看此時的商殷。

谷卿閔冷笑著瞥向商殷,很是正義凜然:“饒是你商殷一手遮天,強取豪奪了阿宓,我早晚也會救她出火坑,你休想分開我們。”

商殷整遐以待聽著,甚是面無表情。

姜宓幾乎咬碎銀牙,狗東西上輩子害她不夠,這輩子還要再來一回不成?

上一次,確實是她被蠱惑做了錯事,所以被捉回來後,她不曾辯駁過半句,認命地受了商殷所有的怒火。

然而這一回,她及時懸崖勒馬,並沒有做出有辱商家門風的通女幹醜事。

所以,她問心無愧!

想到此,姜宓挺直了背脊,小身板正直的像棵小白楊。

姜小白楊瞄了商殷一眼,見他眸光深沉帶著不善,心頭一突,反應極快地抓了把珍珠,劈頭就砸谷卿閔滿臉。

“休得胡言!貞女不侍二夫,我就是死,冠的也是商姓,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再汙我名節,我我……”

珍珠噼裡啪啦的在地上彈跳,姜宓迫不及待想同谷卿閔撇清關係,左右看顧後,猛地抓起首飾裡的金簪,將尖銳的一端抵在自己脖子上。

她眼尾紅的像抹了胭脂,嬌弱中挾裹著紙糊的硬氣:“你再汙我名節,我就以死證清白!”

寒芒閃爍,金簪末端尖銳鋒利,真要紮下去,是會頃刻斃命的。

姜宓手都在發抖,她抽了抽小鼻子,表情兇萌如貓崽子,齜著一口小乳牙,像是逮誰咬誰,實際金簪離脖子越來越遠,好似拿不穩了。

谷卿閔愣了下,似乎沒想到姜宓反應會如此強烈。

姜宓咬著唇,眼眸泛著水光,雖說這副做派是駁斥谷卿閔,但實際卻是做給商殷看的。

忐忑不安的小眼神,偷看了商殷一眼又一眼,兩分幽怨,三分不安,剩下五分皆是委屈。

狗暴君!

從前欺負她的時候動作比誰都快,這會倒擺起譜無動於衷了。

商殷確實無動於衷,從頭至尾他都面無表情。

谷卿閔反而笑了:“阿宓,你嬌氣怕疼,這種事你做不來的。”

他自小同姜宓處在一塊,太瞭解她的脾性了。

姜宓膽小性子又嬌,生起氣來,最多就紅臉跺跺腳。

姑娘家家的,小心眼雖多,但也好哄,說一句好聽的,她就能變成軟弱無害的小兔子,真真是株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的菟絲花。

姜宓握金簪的手,逐漸泛白,她看向商殷,可憐又無辜:“殷大人,你也認為我不守婦道了麼?”

一句“殷大人”頓讓商殷眸光微凝。

旁人都喚他“商殷大人”或是“商大人”,再不濟也是“輔政大人”,倒從沒有人這樣喊過他。

姜宓沒注意,這稱呼本就是上輩子他在欺負她時要求喊的,她也喊習慣了。

她見商殷不作聲,似乎是默認了,頓時怨氣陡生。

他憑什麼這樣想她?

她日後所有的“不守婦道”都是他一手強逼的!

騰騰水霧瀰漫上媚絲柳葉眼,似霧非霧,叫眼尾那一抹薄紅胭脂越發嬌豔。

她低頭,自曬冷笑,一瞬間覺得心灰意冷,谷卿閔說的對,她膽小做不來自盡的事。

她鬆手,準備放下金簪,既然生死都無法讓狗暴君動容半分,又何必再白費盡心機?

早在上輩子臨死那刻,她就明白的,只是剛才看著他那張臉,又不記教訓了。

“姜宓!”冷不丁一聲喝。

姜宓抬頭,谷卿閔迎面撞上來,被縛的雙手企圖奪金簪挾她為質。

電光火石之間,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姜宓握金簪的手往後撤,身前一股大力襲來,金簪無法控制地拐了個彎。

“噗嗤”利器入體,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

姜宓眼瞳驟然放大,她咔咔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刺入肩膀的金簪。

豔紅的鮮血迅速浸透衣衫,擴散出大團大團靡紅色,像是怒放的火焰海棠。

谷卿閔呆住了。

商殷也愣了下,房間裡的侍衛反應過來,連忙衝上來押住谷卿閔。

姜宓頭暈目眩,雙唇抖得厲害。

薄情寡義的狗東西,果真兩輩子都是來害她的。

她根本就沒想要真的刺自己啊!

痛感姍姍來遲,姜宓快支撐不住了,她傻傻地望向商殷,像隨時都會暈厥。

“殷大人,我好疼呀。”她哭唧唧喊著。

找商殷哭慘的手段,簡直熟練的不能再熟練,顯然從前沒少幹這種事。

商殷鳳眸微眯,淺棕色眼瞳映著血色,彷彿瞳色更深了些許。

姜宓跌跌撞撞奔過去,在長隨方圓和侍衛們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頭栽倒進商殷懷裡。

長隨方圓:“……”

他該不該提醒大夫人,他家大人不能近女色。

但凡近的女色,最後墳頭草都半人高了。

商殷皺起眉頭,戴白絲手套的指尖彈動兩下。

姜宓疼的呼吸都喘不上了,她把商殷身體當柱子,滑到他腳邊,席地跪坐。

紅到發暗的鮮血在商殷玄色圓領錦衣上留下一道痕跡。

姜宓磨牙,恨恨瞪著谷卿閔,她這虧吃大了,不剮對方一層皮,她不姓姜。

於是,姜宓揚起因疼痛而生理性發紅的眸子,睫羽顫動幾下,藏起狠色,轉而帶出兔子一樣的柔弱無辜。

她輕扯商殷袍擺:“殷大人,這廝居心叵測,誣我名節不成,就想傷人滅口,給咱們商家門楣潑髒水。”

長隨方圓和一眾侍衛都在抽嘴角,當大人是傻子不成?

剛才她還暗含威脅地瞪著谷卿閔,小兇小凶地記著仇,這轉頭就慫起尾巴裝兔子?

而且,今晚上本是O奸O夫O淫O婦當場對質,捉她私奔野合證據來的。

商殷低頭,俯視姜宓。

那張極為俊的皮相上,以高挺的鼻樑為界,一半處在暗影中,一半投在燭火下。

他視線在姜宓刺入左肩的金簪上轉了圈,波瀾不驚的道:“口說無憑皆不可信,我只看證據,不然……”

說到此處,商殷眼神剎那銳利:“不然就是你商姜氏不守婦道。”

姜宓心肝亂顫,商殷離她很近,近的幾乎可以嗅到對方身上,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雪松冷香。

上輩子鐫刻骨髓的記憶,翻滾如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而來。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開他!

肩上帶傷,導致面色慘白,唇無血色,她錯開商殷的視線,這副模樣落旁人眼裡,便成心虛。

商殷眸色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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