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飛蛾撲火的熱情,簡直是……
有病!
姜宓揚起下頜,輕蔑道:“在我眼裡,你連跟殷大人提鞋都不配。”
她說完這話,暗自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琢磨著差不多了,躲暗處的人應該都聽到了,適才提著食盒施施然離去。
黑幽幽的私牢裡重新安靜下來,須臾,暗門開啟,從暗影中踏出一雙玄面錦緞金線勾勒祥雲海紋的皂靴。
長隨方圓一臉牙酸的表情:“大人,大夫人真那麼想的?合著咱們都誤會她了?”
商殷沒有說話,只看著姜宓離開的方向,火光從頭頂投射下來,陰影就覆蓋住了他的臉。
方圓輕咳兩聲:“大人,那谷生還未開口。”
許久,商殷應了聲,只淡淡的道:“繼續拷問。”
方圓點頭,接著就聽商殷疑惑道:“我為君為民了?我為何不知?”
方圓一噎,差點咬著自個舌頭。
商殷勾了勾嘴角,很多人罵他謀朝篡位一手遮天,挾天子令朝臣。
說他為君為民的,姜宓倒還是頭一個。
方圓瞄了眼商殷表情,頓時頭皮發麻:“大人,自然是為君為民的。”
商殷看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你的話,不中聽。”
至少,沒姜宓說來順耳好聽。
卻說提心吊膽出了私牢的姜宓,見仲冬頭一句話就是:“媽呀,剛才嚇死我了。”
仲冬伺候著她換下小廝衣裳:“大夫人,不順利嗎?”
姜宓撫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商殷在啊,我都不曉得他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我還以為今個走不出私牢了。”
仲冬皺起眉頭,手下利落地幫姜宓綰了個隨雲髻:“大人沒當場戳破大夫人,想來是不計較的,大夫人權當沒這回事就成了。”
姜宓點了點頭:“我也這麼想的,剛才麻著膽拍了他一身馬屁,他這個人麼,哼,就喜歡聽那些。”
說著,她白淨小臉上就浮起了自曬。
等拾掇整齊,又將那小廝衣裳還回去,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姜宓回到流水淵,還沒進房間,就見庭院中站著個婦人。
那婦人穿一身灰藍色制式裙裾,分明是四十來歲的年紀,卻頭髮已經花白。
她只有一隻眼睛,左眼戴著玄色眼罩,面容冷肅,不好接近。
姜宓腳步一頓,心頭莫名不安。
她是認識這婦人的,商府青姑,商珥的乳母,雖是奴僕,卻相當於流水淵半個主子。
“青姑,可是大公子有吩咐?”仲冬上前見禮問道。
青姑目光審視,上下打量姜宓:“大夫人,大公子身子骨如今好了許多,今晚上開始,大夫人就同公子同榻安置吧。”
她說著,視線落姜宓肚子上:“大夫人也該為大公子誕下子嗣,延續血脈。”
聽聞這話,姜宓悚然一驚。
上輩子,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如今卻要她跟商珥行敦倫之禮,這可要如何是好?
☆、做夫妻(修)
松泛的白色狩衣,寬大袖口和下襬有紅色綢帶的滾邊。
姜宓跪坐在軟墊上,雙手攏著,微微低著頭。
還帶潮氣的青絲垂至腰間,沒有綰髮,也沒有佩戴首飾,她就那麼素淨著一張小臉,純粹的像是空谷白梔。
長長的一聲嗅,從她耳後脖頸間過。
“真甜,”低啞的聲音纏綿悱惻,像極粘稠的金黃色蜂蜜,“阿宓,你用的什麼香?”
姜宓睫羽顫動,不自覺抓緊了袖口。
“沒有,”她聲音帶顫,又溫順儉良,彷彿是可以放在手中肆意把玩的珪璋,“我擔心薰香太過,會衝著夫君,故而什麼都沒用。”
商珥低笑了聲,冰涼的指尖斂起她鬢角一撮細發:“這麼乖?是早就做好給我生孩子的準備了麼?”
聞言,姜宓用力的將袖口抓出了皺褶。
她深呼吸:“大公子既娶我為妻,我便該給大公子傳宗接代。”
商珥從背後半擁著姜宓,指尖點過嫩白的肩背,眸色漸次幽深,並有一種深沉的執拗在他眉目浮現。
“真心話?”他問。
姜宓點頭,儘量忽略肩背的異樣:“是,阿宓不敢有欺瞞。”
這話才落,肩上大力襲來,姜宓一個不穩,被推倒在了軟褥子上。
她驚駭,淺淡的藥香撲面而來,緊接著是微涼削瘦的身軀壓了下來。
“夫君……”姜宓驚呼,臨到頭,到底還是驚慌失措極了。
她雙手推拒在商珥胸前,急急的道:“大公子,今日不合適。”
商珥眯眼,他單手支撐,另一手撩扯著姜宓寬鬆的衣領。
雪白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映入眼簾,像煮熟的、剝了殼的雞蛋白,香氣幽幽,份外勾人。
“我今日葵水,會掃夫君興致。”她定定望著商珥,一字一句的道。
商珥眉目冷了,彷彿暴雨之前的陰沉,黑壓壓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葵水?”他冷笑道,“這般巧?”
姜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不眨地望著他,不敢有片刻的閃躲。
“是,待過幾日可好?”她放軟身體,低下嗓音軟軟的,像是含著糖在哀求,每個字都帶著膩死人的甜味。
商珥目光深沉,看了她良久,在就姜宓忐忑不安之時,他起身揚眉笑了。
“既是如此,我讓青姑給你燉些補品。”他伸手把姜宓拉起來,像安撫小寵兒一樣摸了摸她青絲。
姜宓半垂眸,不自覺鬆了口氣。
她同商珥有白紙黑字的婚書在,按理為他生兒育女那是天經地義。
但姜宓不願意!
這輩子,不管是商珥還是商殷,她都不願意再有任何的牽扯。
她要自由,她要逃出商家。
以葵水為藉口,也只不過拖延一時罷了。
姜宓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一邊憂心忡忡,一邊暗自慶幸還能再緩幾日。
她攏好衣裳,就見商珥漫不經心走到黑漆雕芙蕖大床邊,拍著床欄道:“過來,不做那事也能同睡。”
姜宓咬唇,眼波水色盈盈,在燈下平添幾分嬌美:“大公子,我……”
商珥笑著道:“要我說第二遍?”
姜宓不敢違逆他,只得跟著上床爬到裡側躺下。
偌大的房間,圍屏處留有一盞八角燈,淺暈柔光氤氳迷濛,在床幃間映襯出昏暗的光影。
姜宓手心溼濡,渾身僵硬,沒法安然入睡。
商珥睡在外側,面朝裡,眼不眨地盯著她看。
俄而,一股子麝香味瀰漫上來,姜宓閉眼多嗅了兩口。
商珥忽然問:“你喜歡商殷對不對?”
這話,像是一記悶捶,咚地打在姜宓腦袋上,讓她有片刻的發懵。
她睜大了眸子,轉頭詫異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