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上輩子看著她死,手都沒抬一下的。
姜宓蜷縮在商殷腳邊,身上到處都血,但她管不了,就那麼痛痛快快地哭。
哭的直打嗝,上氣不接下氣,實在累的慌,她才慢慢止聲。
期間,商殷硬是站那紋絲不動,沒抽身離開,也沒主動將人扶起來,就彷彿是塊木頭。
方圓助了仲冬回來,甫一鑽出藤蘿,就見著這幕。
方圓:“……”
打擾了,告辭!
他拉著仲冬折身,腳尖一點,運起輕功就要跑。
仲冬一掌劈開方圓,一個箭步衝過來:“大夫人!”
啜泣停頓了瞬,爾後,商殷就感覺到腿上的雙手抱得更緊了。
仲冬放柔聲音:“大夫人,沒事了,讓婢子看看您,是不是哪裡傷著了?”
好一會,姜宓適才慢吞吞抬起頭來。
她不敢去看商殷,怯怯懦懦的小聲說:“我腿軟,站不起來。”
說完這話,姜宓耳朵就紅了。
哭過了,這會稍稍恢復了些理智,她就恨不得找條縫鑽地下去。
太丟人了!
被嚇到腿軟不說,還抱著商殷大腿就哭,真是沒臉活了。
仲冬連忙扶住她:“婢子扶您起來,可有受傷?”
姜宓放開商殷的腿,藉著仲冬的力站起來。
她搖頭:“沒有受傷。”
末了,她悄悄瞥了商殷一眼,補充了句:“是殷大人救了我。”
仲冬扶著她坐大石頭上,又摸帕子出來給她擦臉,整理儀容。
林子裡一時安靜無聲,姜宓絞著手指頭,忍住偷偷看商殷。
見他瞅著沾上血跡的袍擺不悅皺眉,方圓狗腿地奉上嶄新的同樣式外袍。
商殷換上後,便雙手環胸,隨意靠棵大樹,不催促也不多問什麼。
姜宓忐忑不安,稍作休息後,她猶豫著開口解釋:“殷大人,大公子突然中O毒,危在旦夕,我聽說慈恩寺後山有神醫隱居在此,所以來尋。”
她說著,就低下頭:“剛才那些人也不曉得為何要殺我。”
胞兄中O毒,他肯定會遷怒她的吧。
姜宓想起上輩子,所有人都認定是她不守婦道,為了和野男人通女幹,才毒O死了商珥。
便是商殷,他不也是這樣認為的麼?
不然,就商珥之死,他何以緘默不言,壓根沒說過半個字?
酸澀突如其來,姜宓不知道自己是為商殷的不信任而傷心,還是因那些平白受的磨難而委屈。
才剛哭了一通,眼睛紅腫的和兔子一樣,這會鼻子堵塞,粉紅粉紅的,又有哭意上浮。
仲冬跟著難受:“大夫人莫哭,都沒事了,大人還在呢,沒誰敢再來的。”
姜宓點頭,抽嗒兩聲,咬著唇頭埋的更低了。
站一邊的方圓看了幾眼商殷,見他面無表情,唯有眉心微微蹙著,形成明顯的細紋。
方圓忽然就有些想笑,自家大人這模樣,分明是不想大夫人哭的。
不然,依著往常的性子,早冷眼掃過去呵斥人閉嘴了。
他跳過去道:“大夫人不用擔心,大人清楚的很,您若是休息好了,咱們就趕緊去找神醫,晚了只怕生變。”
姜宓只當是方圓的隨口安慰話,她晃了晃雙腳,試探著起身站起來。
雙腿痠痛的不像自己的,腳底好似還有針在扎,刺痛的慌。
姜宓咬牙,彎起眸子,勉強露出個乖軟地笑:“我可以了。”
方圓一噎,看向了商殷。
商殷睜眼,沒看姜宓,反而冷冰冰地睨著方圓。
方圓一個激靈,求生欲攀升:“大夫人,您走的太慢,剛才仲冬和小的同人打了一場,力氣不濟,不若讓大人背您上路。”
仲冬正要反駁,方圓揹著姜宓,一指內勁射出,打在她膝蓋窩。
仲冬悶哼一聲,回頭不善地盯著方圓。
姜宓不自覺看向商殷,溼漉漉的目光,帶著慌亂的驚嚇。
她還來不及拒絕,商殷已經大步過來,直接一撩袍擺,半蹲她面前了。
“上來。”口吻裡,三分不耐,兩分不悅。
姜宓欲哭無淚,她瞅著面前寬厚的後背,磨磨又蹭蹭半晌,才軟趴趴地爬了上去。
熟悉的雪松冷香縈繞上來,姜宓雙手鬆松地搭在商殷肩上,只敢揪著一丁點衣裳,她還努力打直背脊,和對方拉開距離。
商殷腳步很穩,沒讓姜宓受到一丁點顛簸。
他好似很清楚慈恩寺後山,不看路,直接一個方向走到底。
兩個時辰後,姜宓腰痠背痛快支撐不住時,就見前頭視野豁然開闊。
轉過幾顆參天大樹,眼前是一幽靜山谷,山谷底,矗立著一座茅草廬。
此時,那茅草廬燃著熊熊大火,噼裡啪啦的焰火,挾裹著濃烈的血腥味。
谷口,鮮血淋漓,不遠處赫然還有一具屍體。
姜宓整個人發懵,神醫……神醫被人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全部重修過,劇情大不一樣。
繼續求營養液,麼麼噠!
對了,今天任意章節留評,都發紅包哦,大機率隨機掉落大紅包。
☆、你愛他
神醫被人殺了?
商珥要怎麼辦?
這兩個念頭不斷交織在姜宓腦海中裡,連商殷放她下地,都沒注意到。
方圓機警,翻過那屍體,飛快道:“大人,一刀割喉斃命,傷口齊整,兇器是長劍。”
末了,他又補充道:“多半是剛才那批黑衣人所為。”
商殷上前,見那屍體年約半百,身穿細葛布短打衣襟,手生老繭,指甲縫裡隱約帶藥汁的褐色,血腥味掩蓋下,還有微末藥味。
他側頭看著姜宓:“神醫死了。”
姜宓眼前發暈,整個人站立不住。
神醫死了?
神醫怎麼就死了?
她無助地回望商殷,毫無血色的雙唇囁嚅著:“那大公子的毒該怎麼辦啊?”
上輩子,商珥的死,像一個魔咒,開啟了她往後所有的痛苦和絕望。
以至於這輩子,她執拗地鑽進死衚衕,拼了命的想要去改變商珥的結局。
彷彿只要商珥不死,她就不用再經歷從前那些。
商殷沉默,縱使他再權勢滔天,生死麵前,人人平等,他也無能為力。
姜宓拒絕接受這個結果!
她奔到屍體面前,跪坐地上,不斷去搖那屍體:“神醫,你是起死人肉白骨的神醫,你不能死,你死了商珥怎麼辦?我怎麼辦……”
方圓和仲冬同時愣了,“我怎麼辦”是什麼意思?
商殷一步上前,長臂攔腰一撈,將人抱了起來:“一劍割喉,必死無疑。”
“不行!”情緒的崩潰只在剎那間,像是天都塌了,姜宓踢著雙腳,夠著手,掙扎著要去抓屍體。
她嘴裡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