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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不要走,姊姊帶你去波斯,姊姊保護你,你哪都不要去好不好?”

姜姝嬅笑了下,身形搖晃,宛如五彩的泡沫,在姜宓眼前緩緩消失。

“二妹妹!”姜宓難過的撕心裂肺。

“二妹妹!”她四處大喊,猛地一個起身就坐將起來。

瑟虹心頭一緊:“大夫人可有哪裡不適?”

姜宓眼角還浸著水光,她愣愣轉頭,眼神毫無焦距。

“大夫人,商殷大人說了,他會全須全尾的把姜二姑娘帶回來,你莫要傷心了。”瑟虹給她擦臉上的淚。

一個“姜二姑娘”戳中姜宓神經,她一把抓住瑟虹的手,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二妹妹,我二妹妹呢?”她急切的問。

瑟虹不忍:“姜二姑娘去了。”

姜宓木愣愣的,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怎麼會?我們說好要一起出宮的,二妹妹不會跟我食言的,她不會……”

所有的記憶翻滾席捲上來,止不住的淚水流下來。

姜宓整個人都在顫抖:“傻子!全天下最蠢的傻子……”

瑟虹拍了拍她後背,從袖子裡摸出文書和那份空白的聖旨。

“大夫人,這是姜二姑娘留給你的,婢子親眼見她進的南書房,弒君之前她還跟婢子比了個手勢。”瑟虹低聲道。

姜宓眼淚婆娑地開啟文書和聖旨,倆東西都是加蓋了皇印,但還空白著。

幾乎是瞬間,姜宓就懂了姜姝嬅的心思。

那文書,分明是給她出關去波斯用的,至於聖旨,則是擔心商殷不放她走,留給她許自由的東西。

姜宓死死抱著這兩樣東西,哭的泣不成聲。

她的妹妹啊,竟是在弒君之前,就為她考慮到了所有的後路。

瑟虹也是心明如鏡,她邊安撫姜宓,邊又摸出一張半燒燬的廢奏請來。

“大夫人,這份作廢的奏請上,有皇帝和商殷大人的筆跡,婢子曉得您擅模仿筆跡,您先收著,留待他日用。”瑟虹道。

姜宓彷彿沒有聽見,任憑瑟虹將那東西塞進她袖袋裡。

不知過了多久,姜宓哭的累了,昏昏沉沉之時,驀地聽外頭在喊——

“大人回府了!”

她一個激靈睜眼,跳下床榻,拔腿就往外跑。

五樓高的止戈閣,姜宓幾乎半個身子都撲在了憑欄外頭。

鳳凰林木曲徑處,身穿玄色錦衣的商殷由遠及近地走出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懷裡還抱著個人。

姜宓心往下沉,她提起裙襬蹬蹬下樓,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下樓。

當距離商殷只有兩丈遠的時候,姜宓反而走不動了。

雙腿沉重如灌鉛,渾身僵硬。

她盯著商殷懷裡的人,看著看著眼淚又浮了上來。

商殷一步一步靠近,他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

“我試過,救不了。”良久,商殷低聲開口。

姜宓情緒驀地崩塌,她一把從商殷懷裡搶過姜姝嬅,想要抱起她。

奈何,逝去之人屍身反而更為沉重僵硬,她用盡了力氣,也沒法像商殷那樣,將人抱得住。

她哭著,順勢跌坐到地上,摟著姜姝嬅,哭的像那年她失去雙親,無以倫比的絕望。

有風而起,搖曳過鳳凰林,枝葉間發出簌簌的聲響。

商殷上前,抬手覆在姜宓髮髻,將她頭按進懷裡。

他說不出好聽的勸慰,也不曉得該說什麼。

只得沉聲道:“莫要難過,往後,有我……”

我能陪你一輩子。

姜姝嬅的後事,不能大辦,畢竟在此之前,還有駕崩的皇帝在那擺著。

姜宓將人送回姜家,姜家上下大慟,但誰都沒驚動,悄無聲息地紮了靈堂,然後下葬。

朝堂上,因著有商殷在操持,暫且沒有出亂子。

就是姜姝嬅弒君之事,也被商殷按了下去,一應只說是刺客所為,淑嬪救駕有功,奈何命薄,同皇帝一併去了。

中宮皇后有所不甘,千方百計想要查清真相,但都被商殷輕飄飄回擊過去。

國不可一日無君,幾日不到,滿朝文武都要求另立新君。

但已逝先帝還不曾及冠,更沒留下半個龍子龍女,大夏皇族嫡系血脈竟是在這裡斷了傳承。

眾人正愁眉不展之際,商殷提了個人選。

他道:“惠帝曾有一嫡長子,先立太子,後罷黜,二立順帝,順帝在位二十年,暴斃駕崩,後才有幼年先帝臨危繼位。”

眾人恍然,順帝的血脈如今斷了,可從前惠帝還有個廢除的前太子在,算算年紀,前太子若是有子,今年恰二十有二。

事到如今,商殷此時在推出前太子之子,一應就都順理成章了。

他在金龍殿上,面無表情地宣告:“諸君應當都聽說過這位的名頭,北征猛將邰子功,便是廢太子的嫡長子,當年順帝承襲帝位,廢太子避居隱世,已與多年前故去,膝下只餘一子。”

他這一番的說辭,即便有心人略一深想,此時也不好再計較,本身皇家子嗣歷來單薄,能找出來個人坐上那位置,已是不易。

是以,在商殷的安排下,金吾衛連忙往京畿大營請人。

便是如端王,即便有所不服氣,也不敢在這關頭和商殷對著來。

他雖頂著親王名頭,但確實蒙蔭來的,血脈已經偏了好幾代了。

但誰都沒想到,金吾衛跑了一趟京畿大營,只帶回來一封書信。

邰子功竟是帶著人馬私自離營,重新北上征戰去了。

用他的話來說:“輔政大臣商愛卿,文韜武略,乃大夏棟樑之才,朕決議收服北疆,朝堂之事,著商愛卿繼續輔政。”

邰子功只差沒直接說,朕仗還沒打夠,不當皇帝!

文武百官:“……”

各個都想吐口唾沫,再罵句娘。

另立的新帝厭朝堂,好南征北戰的事,不過一夜功夫就傳遍了京城。

姜宓曉得邰子功是新帝之時,她正面無表情的收拾行囊。

瑟虹摸不準她是怎麼想的,便說:“大夫人,您可還記得宮苔枝?就是從前商殷大人養在府裡的那個女人?”

姜宓整理衣裙的指尖一頓,沒說話。

瑟虹道:“宮苔枝,邰子功,大夫人沒覺得這名字正著念反著念,都是一樣的。”

姜宓纖長的指尖一挑,打了個活結。

“其實,大夫人,宮苔枝就是邰子功,就是宮太子的意思,他身份太特殊,所以商殷大人待他才不太一樣。”瑟虹小心翼翼觀察姜宓神色。

奈何,姜宓即便聽到這事,也沒有任何表情。

她所有的活力,彷彿都隨著姜姝嬅的離去而消泯。

瑟虹還想說什麼,姜宓睫羽輕顫:“瑟虹,你去一趟商府,跟他說,明日暖池別莊,我有話要說。”

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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