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玉宸的一點真靈。
玉宸在玉微看不見的地方朝著少陽所在的方向眨眼一笑,就把玉微壓在床榻上。
少陽維持不了冷靜,被帝君按下。
玉宸懶懶道:“哥哥,我一直都很想問你件事。”
玉微淡定問道:“何事?”
“你對多寶如何看?”
多寶無辜地感受瞬間戳到自己身上的八把冷眼刀子,覺得自己很想辭職。
也很好奇玉清聖人的回答。
玉微沉默,玉宸用手肘撐著身體,凝望玉微眼眸,不肯罷休。執著於一個回答。
玉微道:“比廣成好。”
玉宸壓下身,“詳細些呢?”
玉微倒也沒對他過於強勢的動作說教,也沒有因為現今自己處於弱勢地位而慍怒。他只是思考後,撇除偏見,認真回答:“有你這麼一個師尊,辛苦他。”
被嫌棄一把的玉宸不依:“我怎麼讓多寶辛苦?”
“你性子自己還不……”玉微剩下的話被堵回去,玉宸道:“我有呆在金鱉島上講道。”
玉微唇色紅豔,卻因眉眼間的皎然光華,如天際孤月高懸,硬是無法生出觸碰褻瀆之心。
玉宸卻明顯不在此例。他與玉微抵額,“哥哥,你覺得我不好?”
玉微終是伸手,把他推開,坐起身,拆開發冠,玉微道:“你說?”
他流露出一絲聖人該有的傲慢。
見著帝君和少陽不再狂冒冷氣,多寶才鬆口氣。少陽慢騰騰地轉首,語氣是搖搖欲墜的平淡:“爹爹和他……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
趙公明認真回想,誠懇道:“不。”
金靈補上一刀:“更多時候我們看不見他們獨處時。”
多寶含蓄委婉道:“畢竟聖人寢殿,不好進。”
哪怕我們是親傳弟子。
玉鼎那是一個特例。玉清聖人……那是把他當作孩子來養的。
就跟他一個煉器厲害的混在以陣法聞名的截教中一樣,玉鼎那是一個劍法超群混在以道法聞名的闡教中。都是宗門的異類。偏偏……
他們兩個都是二代弟子中戰力最高的。
玉宸移過去幫玉微挽發,“哥哥,那公明?”
“我說過。”
“金靈?”
“最省心。”
“孔宣?”
“愧對盤鳳英名。”
“對。盤鳳明明坑仙坑神坑龍,孔宣卻是沒遺傳到多少。”玉宸贊同。
玉微橫他一眼,“你有資格說他?”
玉宸不以為恥,懶懶道:“有啊。最起碼,還沒有誰敢直面我的劍!”
“就算是陰謀詭計算計到我身上,我自一劍,破世間萬般謀劃!”
這是獨屬於上清聖人的驕傲。
洪荒劍道第一的高傲。
玉微打擊他,道:“你忘當初和太一一起被龍鳳二族一起追殺?”
玉宸笑彎眼:“可哥哥,最後你不是和大哥還有帝俊一起趕來救場?”
“第一次吃烤肉時,哥哥的臉色可真是不佳。”玉宸有些得意忘形地扯出以前的事。
玉微剛剛被縱容色彩柔和幾分的眉眼頓時一冷,玉宸就直接被玉微教訓一頓。
少陽面目呆滯。
玉宸:“阿微……”
玉微手指掐印,玉宸面色一變,撲上去按住玉微的手,“別!”
然後他在玉微的目光下節節敗退。
他低低地說:“是少陽。”
瞬間被賣的少陽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35.出金鱉島
玉微鬆手,白髮因玉宸鬆開而灑下,月光細細織成的錦緞般美麗。玉微看向帝君所在的地方。
明明知曉玉微不可能看穿他所施的障眼法,帝君還是禁不住一陣心悸。擔驚受怕下,他的動作不經細想,帝君一把把少陽推出去。
少陽:“……”
玉微看著少陽,少陽眼神飄忽不定,玉宸眼角瞥向少陽出來的地方。
父子三個間的氣氛一時沉凝。
帝君也因此被多寶、趙公明、金靈狠狠盯著,因為那麼一絲愧疚,帝君眼神也是有點飄。
“還要躲著我?”玉微道。
語氣是無奈妥協,是小輩們從未聽到過、也不敢去想像一分的。玉清聖人,怎麼會有妥協的一天?
堂堂聖人,高高在上,哪裡又會有不順心?這無奈妥協光是想想,已是對聖人莫大的屈辱。
到真正聽見時,心中免不了是一重。
帝君沉默,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倔強都在這一句輕飄飄的話下潰不成軍。
甚至一敗塗地。
不應該啊。帝君想。
他何時看到玉微妥協一分?
就算是天道千萬般算計,上清聖人與他針鋒相對,最後與西方聖人一起聯手破誅仙劍陣,玉清聖人都沒有妥協過一分。
他的語氣一直都是淡然,甚至冷漠沒有情緒。
破誅仙劍陣,集齊四聖之力方可,但卻不是玉清聖人去尋西方聖人,而是西方聖人找上門。
——要就聯手破陣,不要就離開,有多遠走多遠,我東方之事、三清之事何時輪得到爾等來指手畫腳!
帝君心中酸楚,再是斷情絕欲,他也無法不動容。
他撤去術法,站在玉微面前,道:
“我不敢。”
不敢。
我怕這一切只是鏡中花、水中月,只要我一出現就會被打破,鏡面碎裂、水波盪漾。
我可以去見伏羲甚至把他攔住,無懼女媧聖人的怒氣,但我卻無數次停在崑崙山前,巍巍高峰渺渺仙境,讓我望而止步。
我不敢啊……
我怕我會怨您、恨您。
為何要將少陽一個撇下……
“我怕,我會恨您。”帝君說。
玉宸若有所思地看著帝君,再比照著一旁的少陽,“哥哥,他是……”
玉微道:“你若恨我,也怪不得你。”他鳳眸清澈,說出的話也是一樣的光明正大。
本來聖人就無懼於一切,行事也最為不屑於掩飾。做了,便是做了。
帝君眼中一酸。
“可我不想、不願恨您。”
“若說少陽是支撐我活著的動力。”帝君低聲鄭重道,“那您,一直都是信仰。”
玉微:“執迷不悟。”
這話已是說得有些重,帝君有些委屈地——在趙公明看來是這樣——不再說話,只是在面具下翹一下嘴角。
“揭破這件事,為何?”玉微看一眼少陽,伸手讓他過來。
帝君有問必答:“他有資格知曉。”
“您,和他,都是少陽的父親。為他付出多少,少陽都應該知曉。”
玉宸撐著下巴,無甚所謂地聳肩,看上去瀟灑流暢,好看極了。他說:“誰規定付出就一定要知道?”他態度甚至是有些傲慢的:“要知道,那就各憑本事來得知。”
之所以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