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刀,還是……?”龍驤實在難以腦補白沐霖殺人的樣子,甚至覺得現在看起來程夜才像是精神錯亂的那一個。他懷疑程夜是因為喪父之痛產生了幻覺,所以向他詢問一些細節,看他的說法經不經得起推敲。
程夜做了一番思想鬥爭,終於徹底放棄了Alpha的自尊:“他掐著我的脖子……把我丟掉了茶几上。”
龍驤又是一臉“Wow~”:“好吧。”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是我背後的傷讓我在治療箱裡躺了三天才好。我以為他和我母親一樣,患有家族遺傳的精神分裂——發瘋的時候力氣會大一點——就打了退堂鼓。當時經歷過這種暴力行為,我真的沒有什麼勇氣跟他再生活在一起。不過後來我開始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你還記得前不久,在天鷹座發生的實驗事故麼?在那個實驗室裡,我找到了很多以沐霖為原型的基因改造實驗體;而沐霖又試圖殺我一次。他對我動手之時,我嘗試著套他的話,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就好像另一個人在用他的身體說話。他提到殺人動機是沐霖已經有孩子了,這個孩子可以繼承我的權位。”
“就是說他跟你在一起,是為了生個孩子攫取你的權力?借精生子完了、就沒你什麼事兒了?”龍驤掩住了嘴,震驚地看著他的朋友,心說這簡直太可怕了。他人生中一夫一妻制的完美典範,是對螳螂變的,他再也不敢相信任何愛情了。
“不,”程夜嚴肅地否決這個猜想,一半是因為邏輯可疑,另一半是他沒法相信他們的愛情是場蓄謀已久的了騙局,“這絕對、絕對不是沐霖的本意,是那個當時和我說話的人的。”
龍驤搖搖頭,望著他的眼中盡是同情。
“我說真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程夜變得暴躁不安,“跟我同樣情況的還有我父親,我母親當時槍殺他也是經由那個人的意志。這樣說來其他選帝侯也可能很危險。”
“可沐霖的姑父們都還好端端地活著呢。”
“但是他們的的確確都誕下了具有白家血統的繼承人。假設白家的Omega都在某一天集體弒夫,那白家的確可以堂而皇之地主持御前會議了。”
“他們就非得每個人都得上’家族遺傳精神分裂’並且手刃親夫麼?”
“這樣猜測他們的人品是一種冒犯,他們都是很高貴的夫人,可我懷疑這種行為是可控的,透過基因遺傳,畢竟朗基公司的老本行就是這個;或者透過晶片。Omega需要接受國家的看管,在頸後注射朗基晶片,這晶片說不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古怪——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個侍從。”
龍驤後知後覺地將兩條線索擰在一起:“也就是說沐霖透過晶片控制所有的Omega?”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程夜斬釘截鐵道,“如果這個計劃從我父母那一代就開始了,沐霖就不可能是主謀,他那時候還沒有出生。而且他的DNA也不可能作為模板進行改造實驗,這隻能說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將他看做一項工具。”
“能夠透過晶片在別人腦子裡跑來跑去,倒像是AI的做派。”
“朗基控制系統——阿茲因?”程夜恍然大悟,冷笑一聲,“又一個叛變的AI啊。朗基的大小事務都交由阿茲因打理,系統複雜到一定程度都會產生自我意識,人以為電腦是自己的助手,不知不覺間反倒變成了它的奴隸。白家早有與權貴之家聯姻的傳統,而阿茲因的野心更大,想要透過這群姓白的Omega控制御前會議,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弒夫奪位,那麼下一步是什麼?他想控制所有自然人?”
龍驤擠出一個劫後餘生的微笑:“幸好我沒結婚。”
隨即“哦”了一聲,想起什麼似的洩氣道:“林深。”
程夜開始細細琢磨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賊:“你和他走得很近?”
龍驤沉默不語,走到酒架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想跟他結婚?”程夜警覺地追問。
“只是普通程度的有好感。”龍驤抿了一口,假裝風度翩翩、從容不迫地倚在床尾,“不,現在應該說唯一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了。反正他這個人又窮又倔,不溫柔不體貼,不會打扮也沒有吻技可言,我從夏宮的舞會上隨便挑一個都比他強。”
程夜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絕望的笑容,他對龍驤太瞭解不過。他才不會氣急敗壞地說情人的壞話,當他在情場上游刃有餘的時候他都是願意哄著的,只有當他失敗、面臨強敵,才會流露出心胸狹窄的那一面,說些言不由衷的話虛張聲勢。那個不明來路的Omega把他迷住了:“林深是沐霖被控制以後出現的,一直陪在他的身近,因此接觸到了你。你說得非常對,他配不上你,但你卻愛他,要跟他結婚——他可能正是阿茲因準備送給你的禮物。”
“我都說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他!”龍驤暴躁地一拍床柱。
程夜連嘲弄他的心思都沒有:“如果沐霖可以根據物件是誰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那麼也許林深也是同樣的情況——他之所以是這樣的為人,全然是為了誘惑你。相較於安插了晶片的普通Oemga,他與朗基的羈絆應該更深。他是很重要的證物,我們得趕緊將他抓起來。”
龍驤並不言語。
“你也不想跟他結婚的對吧?你最討厭有人用愛情來俘虜你,更何況這份愛情是假的。”程夜理智地奉勸著自己的朋友,漆黑的眼中充滿著憐憫。
龍驤猶豫了一陣,點點頭:“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他會釀成很大的災禍。”
“對,現在我們得以他為突破口,悄悄把阿茲因解決了。”程夜打算打電話給章明,讓他把林深帶回來。
“我親自去一趟。”龍驤按住了他的手,“我親自去把他抓回來。”
程夜有些意外,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囑咐他:“記住讓他失去意識,不然阿茲因會知道我們已經懷疑到他了。”
龍驤開著車,前往林深的宿處,窗外的晚風吹著他的長髮,雖然破壞了他完美的髮型,但讓他神清氣爽。
“我就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嘛。”他的心中彷彿一塊重石落了地,“我作為大選帝侯,喜好被阿茲因摸了個透,大概朗基地底的巨大主腦中存滿了關於我的調查分析,喜歡的年齡、型別、性格、外貌全被模型精準預測著。系統就用這些得來的資料,揉進了DNA裡,在營養灌裡培養出了一個林深——反正它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定向克隆了。隨後再將林深安插在沐霖的身邊,誰都不好再對他的來歷說三道四,但也無法改變他是黑戶的事實。我遇到他,自然難以招架,誰叫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勾引呢?”
他想象著林深是如何在淡藍色營養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