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了精神,問:“交大?”
“對啊,春蕾沒跟你提麼?我託我學姐給你安排了宿舍。住一晚完全沒問題。”
我心跳了下,忍不住問:“是霸、那個,站長麼?”
“哦她啊,她在徐匯有房子,而且她學分早休完了,現在在實習。”一臉的仰慕驕傲之情。“是另一個學姐。”
“哦。”
“不過春蕾特別關照,說有機會的話,安排你和她見見。春蕾特別迷我學姐,想讓你拍幾張照片回去。不過我學姐這個人比較低調,不喜歡別人拍她的。”
我想說我也對她很好奇。可我跟他們不熟,又不好提要求。
劉家洋盡地主之誼,帶我去了宿舍,交到他學姐手裡。然後約好中午一起吃飯。
他學姐對我也很照顧,還特意換了床褥。帶我去食堂與劉家洋碰頭。
“我們的小炒還是不錯的。你嚐嚐?”學姐給我夾著菜,換來劉家洋擠眉弄眼的調笑。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那學姐紅了臉,說:“快吃,吃完我帶你去周圍逛逛。”然後又對劉家洋說:“你家簡女神下午要回校,顧教授出差回來,可能要給他們安排課題。”
“真的?”劉家洋一臉震驚,進而笑容滿面道:“太好了!”說完看了我一眼。
總算有緣識得廬山真面目,也不枉我這種心情下,還要在上海住這一宿。
☆、第 44 章
第44章
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床上,再想到早上猛然看見姚葉母親那張寡淡的臉,聽她說那些傷人的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海的秋天不比北京,北京的秋天秋高氣爽,溫度適宜。上海秋天的夜裡,愁緒萬千,有種寒徹心底的涼。我記得這個夜晚令我對上海這個城市深刻起來,後來我考研選擇這裡,多少也跟這個有關。
我看看手機,十點多,還不算太晚,翻看了未接來電,除了姚葉和付春蕾,再沒別人。
姚葉這個名字令我心亂和心痛,但是我給季漱玉撥過三通電話,她竟然一個簡訊也沒回過來,這很不尋常。我又撥過去,在響了十多聲,我馬上要結束通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才姍姍來遲:“曉晨。”
我心思一滯。
這聲音帶著澀澀的鼻音,不像平常她睡醒時那種濃濃的沙啞。
“你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沒。”
“你快告訴我怎麼了,別讓我著急!”我從床上坐起來,攥著手機心臟怦怦直跳!
季漱玉是什麼人,季漱玉是那種驚濤駭浪前都面不改色的人。我長這麼大從沒見她哭過!
聽筒裡,她沉默著,似乎是在調整狀態,再說話時,音量抬高,也恢復了些平日裡的冷靜,她說:“你在杭州還好麼?”
“我在上海了,明天轉機回北京。”
“怎麼才玩這麼兩天……”她反應極快:“是不是和姚葉吵架了?還是她父母那邊發現什麼?”
要不怎麼叫她先知呢,我堵住她後面的話,急切地問:“你那邊出什麼事了?還是我爸媽……”
“二姨和姨夫沒事,是我……是我爸爸回來找我了。”
“什麼?!”
前面已經說過了,季漱玉五歲半的時候來到我家,沒媽也沒爸。但是她媽的照片總放在我家的客廳裡,有好幾張,都是年輕的時候和我媽一起拍的。她媽是個芭蕾舞演員,長得任誰看了都會移不開目光,絕對的大美人。我從小就知道我這個姨未婚先孕,被所有親戚們指指點點背後議論過。我一直崇拜我媽的一點就是,她不僅接收了季漱玉,還給她創造了一個沒有輿論壓力的環境。她為了季漱玉,毅然和我爸辭去當時的工作,還搬了家,斷了很久和親戚們的往來。後來託人找了現在這份工作,歪打正著做得風生水起,水漲船高。我媽說這是好人有好報。
囉嗦這麼多,我就是想說,我從小到大的思想意識裡,季漱玉是我姨一個人的孩子,從沒想過她會有個爸。
是啊,我姨又不是單性繁殖,再說未婚先孕,肯定還是和男人有關的。
可我就是這麼主觀認為著,所以她說她爸找她來了,我就直髮懵,半天了思維都沒緩過來。
“他兒子出車禍死了,就想起我了。”她語帶諷刺,語氣絲毫沒有方才的甕聲甕氣。
“那那那你怎麼想的?”
“我挺想你的,你快回來吧。回來了我和你說。”
“我也想你和爸媽了。”尤其找不著姚葉家,和被趕出來那會兒,滿腦子都是溫暖安全的家人和家的模樣。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受了委屈?”
“嗯……”我拖著長音,帶著絲哭腔,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我這次在杭州的經歷都和她說了。包括她媽跟我說的那些話,我把那些話高度還原傾訴給季漱玉聽,可見記得有多牢,傷得有多深!
季漱玉在那邊呼吸都重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情緒,果然說出的話就是氣話了:“我就跟你說過姚葉你不是真的瞭解!在不足夠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就去她家,多不明智。日久見人心,你才和她認識多久?”
“可這事也不怪她啊。”我覺得季漱玉對姚葉有成見,對待這件事就不是那麼公允。“當時是我們太不小心,被她媽看到了,她媽直接找的我。她可能還不知道她媽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事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幫她說話!她媽為什麼直接找你不找她?”
“因為怕和女兒直接起矛盾?”
“錯,是她媽也看出你倆感情太脆弱。她媽不是說了麼,姚葉可以為了她爸丟棄你,說明她認定在她女兒的心裡你也不是很重要,所以她讓你知難而退、她不想因為這個事去做壞人,惹她女兒不悅,影響母女關係。”
說起那次被丟棄的事,我還幫著姚葉說好話:“姚葉她,跟我道過歉了……”但是畢竟走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當時的心情也害怕絕望到極點。說這話的時候我沒什麼底氣。
“知女莫若母,她媽比你瞭解姚葉。她來找你就說明了問題。曉晨你太單純了,又是初戀,人心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總是把人想得太好了。”言外之意,說的就是姚葉,我聽得出來。
季漱玉從來就不是一個憤青,也不喜歡把人品頭論足,怎麼三番兩次對姚葉心懷怨懟?
這件事在我腦子裡還是亂成了粥,我並不是很贊成她說的話,我還是想把姚葉想成是好人。
但是好不好的有什麼用?
“那,我該怎麼做?我要聽她媽的話離開姚葉麼?”
季漱玉冷笑一聲:“別人拿你當槍使,你還真要乖乖聽話麼?我建議你坦誠不公的把她媽對你說的話一字不拉地說給她聽,看她什麼反應。”
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