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時代,我們因為失戀而變得成熟起來。
等到了四月底,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快到五一了?
五一好像是個特別的日子,我這一天天麻木地過,像是過了很多年,早已忘記這個日子有什麼重要約定……
☆、第 67 章
67章
那段日子不堪回首, 體重直接說明問題。我失戀前是高174CM, 重140斤左右, 雖說不上胖, 但是也不瘦。倒不是我不願意瘦,只是從小打球就是中鋒。後來入選區隊、市隊都是中鋒, 教練對這個位置的體型是有嚴格要求的。
但是失戀後,我爆瘦十來斤。真是比任何減肥產品都受用。
怎麼瘦成這樣的, 就是四個字:茶飯不思。對了, 還有高原反應和超強度運動。
剛開始那幾天, 實在吃不下去飯,我爸媽就覺得我是不是生病了, 擔心得他倆非要帶我去醫院檢查。後來我蕭家班的師弟(其實已經30多歲了)要和他幾個朋友去西藏, 我死纏爛打也跟著去了。一來是為躲我爸媽,順便散散心,但最重要的是, 透過最近發生的事,讓我知道我不能再在安全堡壘裡做個井底之蛙, 我需要獨立, 需要看看這個廣闊的世界!
但去了之後才知道什麼是活受罪。
那時候去西藏還沒現在這麼交通便利, 為了適應外來遊客的民宿啊,飯館啊,也屬於鳳毛麟角,可知道其艱苦程度。
一入藏我的高原反應就異常嚴重,還吃不慣那裡的食物。師弟和朋友們尤其喜歡步行, 基本不找代步工具。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們是徒步愛好者。幸虧我是運動員的體魄,不然早就變成一縷幽魂,翱翔在西藏藍藍的天空之中……
小半個月的時間,身體的折磨倒是讓我走出了些失戀陰影。至少難過得不行的時候,就看看那雄偉的雪山,無邊無際的綠水,和大自然相比,我只是一粒渺小的塵埃,沒必要覺得全世界都承載不了自己的悲傷,在壯麗山河面前,太微不足道。
我的幾個夥伴們都是勇於探險、敢於吃苦的人,我也不能落後,至少不能成為累贅。何況是我纏著師弟來的,絕不能半途而廢,讓人瞧不起。於是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我們像幾個苦行僧一樣,徒步走了世界第一大峽谷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馬蹄形大拐彎;曾用兩天走完56公里的岡仁波齊神山轉山之路,腳上全是血泡,中途在大山裡支帳篷露宿一夜。在艱難的徒步轉山時,險些迷路,一群野狗跟在身後......
西藏之行,是我這一生最濃墨重彩的篇章。在失戀和身體透支嚴重的雙重磨難下,我成功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像是靈魂穿梭於浩瀚的宇宙,進行了一場精神之旅。
回到北京,我爸媽和季漱玉去接機,看到我都嚇傻了。
季漱玉一路都在笑。
我不禁就問,你笑什麼?
“你瘦下來,胳膊長腿長,連頭髮也這麼長了,活像個野人一樣。”
我二話不說就去髮廊修了頭髮。現在我的頭髮長到肩胛骨那裡了,算是半長髮。鏡子裡看見兩隻深邃多了的眼,五官較之原來輪廓更深,就是面板被曬得又紅又黑。自我感覺相當不錯。
回家我就對季漱玉說:“我瘦下來就是美女啦。”
季漱玉還是笑,點點頭。
五月溫度就很高了,很快就會至初夏,好在雨水特別多。
我這個人天生就喜歡稀罕物,比如吃不到的東西,賣得就會很貴,我媽就總說我喜歡吃貴的,其實不然。下雨也是,北京算是少雨的城市,所以每次下雨我都格外珍惜,喜歡一個人在毛毛雨裡走一走,或者看著雨絲放空發呆,不想浪費這難得的雨中時節。
我就是在一個陰天返校去的。先是要補課,臨走前我拜託付春蕾替我抄了筆記,就算不是一起的課,也讓她幫我去喊個到。所以課業和考勤都沒落下。
走進校園,其實內心還是緊張和忐忑的。怕遇到那個讓我傷心的人,只是這校園說大不太大,說小也是不小的。當初我想偶遇季漱玉都那麼難,何況是路線跟我完全不重疊的姚葉了。我想只要我不去參加學生會舉辦的活動,或者臨時起意,去東面的教學樓活動,遇到她的機率就很小。
於是在學校住了兩天,課都補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五月中旬。
付春蕾換了一副耳機,幾天不見喜歡蹲在椅子上跟人語聊。活像是網咖熬夜的小混混,就差叼只煙了。
世界變化快啊,我感嘆著,靠在椅背上,手臂交叉舉著枕在腦後,雨中芭蕉映入眼簾。我不禁又發起了呆,直到——
“哎呀你別動!”付春蕾正和人聊天聊得激動:“劉家洋,你再動我生氣了啊!”
劉家洋?
我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劉家洋讓我瞬間想起了一個人——
女神!
這不能怪我,真的。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追星的經驗,和平時期你可以滿腦子都是你的愛豆,但是現實生活一旦有了波動,愛豆就會退居幕後。女神於我,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她活在虛幻美好的世界裡,與世隔絕。我要先處理好自己的問題,才會有心情撥開重重迷霧,去探索她的內涵。
失戀的這段時間,還有後來去西藏,她就縮回在了迷霧裡,我也沒太有心情去打擾她。何況,我忘了與她的約定,她說不好會覺得我言而無信,會生氣。我在怎麼賠罪上犯了難,所以就拖延到了現在。
五一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她可能早就已經回到上海上學了。
我甚至都沒有勇氣去問劉家洋。
後來想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她知道我失戀應該也會體諒我的難處。於是我掏出手機,給她撥了電話。
沒人接聽。
我也不著急,心說她看到必定會回的,就去幹別的事。由於明天就是週末,我要回家,路過航天大學就順便約了斌子打球。
斌子看見我當場嚇傻了:“曉晨,你真的是曉晨?”
“不是。”我把球扔給她。
他笑出了一嘴大白牙:“除了黑了點,真的變漂亮了!也變苗條了!”
我聽了喜不自禁,長這麼大終於有人誇我漂亮,再不是白淨,帥這類的詞了。我把頭髮綁好:“來來,打兩局。”
“嗯,曉晨我跟你說件事。我最近都不會打球了,要考研了。”邊說邊投了個籃。
“考哪啊,本校麼?”
“不是,考去上海。”
我一詫:“這麼遠?”
“我也想考本校,但是分數太高。上海高校也多,我這分數在那邊也能考個不錯的學校。再說……”他衝我靦腆一笑:“你不是說你樓上那個小仙女也在上海上學麼?”
“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