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的男人,卻因為雙臂被緊縛著無法動彈,只能將頭靠向許晏之的一邊,算是安撫。
此時在他眼中,似乎又看到那個總是一生氣就撅著嘴不理他,卻又偷偷拿眼偷瞧自己等著自己來哄的小男孩。
“清醒了?”悶悶的聲音,許晏之保持著埋在許庚脖頸間的動作問道。
“是,屬下冒犯了。”不知為何此時的情狀讓許庚少了平日的忐忑和不安,回答中還帶著幾許安撫的語氣。
“哼,你倒是說得輕鬆。”身體逐漸平靜下來,可是許晏之還是沒有動作,只怕一個不小心又被勾起心中欲/火,口中卻訓斥道:
“為什麼會昏過去,既然不舒服為何不出聲喚我。”
“莊主說,要泡一個時辰……”許庚小聲地辯解。
“那也得看自己的身體撐不撐得住!”許晏之實在氣悶,這個把自己的話當聖旨一般遵守的傢伙,就不懂變通嗎?讓他泡一個時辰就真在這溫泉裡呆上一個時辰不動嗎,就不會先泡半個時辰,爬上來休息一下再繼續嗎?
“屬下下次知道了。”依舊是示弱遷就的口氣。
許晏之被他說得沒脾氣,也不問為何許庚會喊冷,散月葵本就是至寒之物,必然是其寒氣入侵許庚體內所致。
只是,以後必須要有人在旁邊看著這個腦子不會拐彎抹角的木頭。
作者有話要說: 拖拉的毛病又犯了
☆、56
56
之後的幾天,許晏之便派暗羽與許丙於每日午後帶許庚到山洞內泡溫泉療傷,只是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他便囑咐暗羽必須讓許庚每三刻鐘上來休息一陣再繼續。
但是從那天之後,許晏之便沒有再踏足這個山洞內半步。
再次見到暗羽和許丙,許庚其實有很多疑問想問他們。自從他醒來之後,他腦子裡充滿了困惑,只是他不便開口向莊主詢問。現在遇到暗羽,他終於可以一解心中疑團。
暗羽聽到許庚的的問題,暗自沉吟許久。便將許庚死後情形以及雲蕭下蠱和許癸救他之事一一說明,只是後來移蠱一事卻按下不表。
“我中蠱了?”許庚對於蠱並不陌生,卻也不熟悉,耳聞其事卻第一次接觸其物,不過得知自己中瞭如此厲害之蠱,他並沒有多少情緒波動。而是提出另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那殘留於莊主體內毒物可有大礙?”
“無妨,這不過是蠱寄生之需,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影響。”
許庚低頭思索許久,記起那日蒼嵐為其診治之時,聽到“移蠱”一詞,當日尚不解其意,現下心中頓悟。
“莊主要為我移蠱?”
暗羽本以為莊主並不會向許庚提起此事,所以並沒有透露,沒想到許庚已經知道,只是看來他還不知道其中緣由。雖然他其實希望許庚能阻止莊主,可是既然莊主不說,他也不會多嘴。
“你只需遵從莊主安排即可。”
“是。”許庚低頭應道,“那許癸他……”
暗羽想了想,道:“面壁思過,待此事過後再處理。”
之後兩人沒有再多言。
“許莊主許久不見,今日親臨寒舍,真是令在下蓬蓽生輝。”李霜鶩抬頭看著施施然站在自己面前一襲黑色錦衣,神色平淡之人,依舊做出那副人前謙卑多禮的樣子。
“收起你那德行,這裡沒有其他人。”許晏之很自然地走到李霜鶩所在的八角亭內,今日他特地親自來到秋凰樓尋李霜鶩,可不是為了跟他廢話。
李霜鶩並沒有介意許晏之無禮的直言,而是笑吟吟道:“許莊主總是喜歡在半夜裡找在下,這真是讓在下不勝惶恐呀。”
“誰讓我們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呢?”許晏之反唇相譏,桌上晶瑩玉壺,在月光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熒光,似乎酒香也隨之飄然而出。“月夜獨酌,李盟主倒是好興致。”
“那是因為在下知道今夜許莊主會獨身來訪,自然要略備薄酒,你我二人把酒言歡。”說著便端起酒壺,將桌上兩個空杯斟滿。
許晏之今日倒是對李霜鶩的虛與委蛇好耐性,執起酒杯,輕輕一晃,杯中酒面微漾,“上好的紹興花雕,只是這酒似乎不趁李盟主的身份,也不配這昂貴的夜光杯。”
“李某出身粗鄙,自是比不得許莊主從小錦衣玉食。在下喝慣了家鄉之酒,只好請許莊主將就了。”
李霜鶩本是紹興人士,他沒有雄厚的勢力背景支撐,卻憑一己之力,打拼到如此地步,成為武林盟主,現更吞併大半秋凰樓勢力。單就這點,許晏之承認李霜鶩是個值得敬佩之人。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對此人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不知李盟主近日調查莫明宮,可有任何斬獲。”許晏之終於挑起他今日前來的目的。
“李某無能,莫明宮實在隱秘,至今無法查得所在。”李霜鶩擺出一副慚愧的模樣。
“若我說我有辦法能查出莫明宮所在……”
許晏之話未落地,李霜鶩眸中精光一閃,臉上已經掩去了方才的裝模作樣,直視著許晏之,似是探究其話真假。
看到李霜鶩如此神色,許晏之對今日目的更有把握,看來無名劍對於李霜鶩來說,果然至關重要。
“此事說來話長。”現在倒輪到許晏之擺譜。
“許莊主可長話短說。”李霜鶩中終於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
許晏之將當日雲蕭下蠱一直到近日移蠱制蠱一事全盤托出,沒有任何隱瞞。
“雲蕭倒是個厲害角色,也不冤枉許莊主錯付真心。”李霜鶩語帶調侃。
許晏之神色無異,繼續講道:“移蠱之後,我便能憑身上子蠱感應到雲蕭所持母蠱所在,那麼找到莫明宮便輕而易舉。”
“許莊主好魄力,李某敬許莊主一杯。”李霜鶩執杯示意,一口飲盡。
“你若是雲蕭,以為我受控制後,會怎麼做?”許晏之同時舉杯,卻不飲。
李霜鶩不做多想,便脫口而出。
“自是下令讓你當面殺掉許庚,以探是否當真受控。然後讓你交出他所謀多時的孤凡劍譜,最後放你回到凡莊,以你為傀儡從此凡莊便在莫明宮掌握之中。”
“李盟主好手段。”似是此事毫不關己,許晏之點頭稱是。
“哦?”李霜鶩挑眉,“許莊主倒是捨得那位。”
李霜鶩口中指的自然是許庚。
“可惜雲蕭不是李盟主,他生性謹慎,步步為營。”許晏之毫無感情起伏的分析之語,讓李霜鶩一時探查不得其心中情緒,“他會下令讓我當面殺掉許庚,再在最後關頭讓我停手,然後帶許庚回莫明宮為質以防萬一。”
“只是許大莊主今日對我如此坦誠,倒不知所為何事?”即使他們是合作的關係,有些細節許晏之並沒有必要如此向他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