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張床是小了點,兩個人睡是有點小了。”她面對齊瀲還是有點緊張,也沒有笑,只是小心地提了一嘴:“就是不要像你的莊園裡那麼誇張就行了。”
她靠在走廊邊這頭打電話,不遠處就是樓梯口,有個折角,最後的這句話剛剛好被上樓的一個女生聽到了,那女生對江燃的聲音很敏感,聞言就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到果然是江燃。
家裡的床小了?要換床?
女生頓時想到了某種不可描述的場景,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以前在一起的時候,江燃看起來不像是能夠自然地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啊。
結婚了就變了嗎?以前明明那麼純情的,她們連吻都還沒接過。
臉色黑黑地立在樓梯拐角,江燃的第一任女友、今年剛升上大四的喬漁有一瞬很想上前質問,但是一想到她們早就已經分手了,而且江燃和帝國那位閣下是合法的婚姻關係,喬漁心裡憋了口氣,眼不見心為淨地走掉了。
另一邊,察覺到了那道滿載著不快的視線,江燃也往樓梯那邊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女生的背影,有點熟悉,但是江燃一時也想不起來是誰。
她把視線收了回來,跟齊瀲商量好了家裡換床的事情,便回了教室。
江燃公寓這邊,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齊瀲馬上就聯絡了人過來處理。侍衛長也跟了過來,一臉喜色地看著他們往臥室搬東西:“殿下您和王妃和睦,屬下看著真替您高興。”
齊瀲聽他那樣說,就知道他誤會了,白皙臉頰泛起紅來,但是並沒有反駁些什麼,只是笑了下。
這類似預設的反應使得侍衛長鞠了一把淚,他一直跟在殿下身邊,大概也能看出殿下和王妃之間的貌合神離,殿下跟著王妃搬出來以後,他一直很擔心殿下過的不好,但是也只能在下邊的樓層做好殿下二人的安保工作。今天他們搬東西過來,當然也要經過他的檢查,他知道是送大床來,當時還特別懷疑,還特意打電話詢問過殿下,而殿下的答覆更是讓他感到驚喜。
殿下說,公寓裡以前的那張床有些不方便,所以讓人換了一張大一點的。
新人的床還能有什麼不方便?當然是那種不方便了。
侍衛長喜滋滋地監督他們換好床,帶著人離開了,他是守口如瓶的,之前齊瀲不讓他說自己精神力暴動的事情,他就沒對江燃提過,這次殿下換了床,雖然釋放了她和王妃之間生活和諧的訊號,但是侍衛長也沒有將這個往外說。
當然,當日女皇還是透過某種渠道得知了這件事,當夜她便就這件事情對齊瀲表達了欣慰:“阿瀲,媽媽很高興。”
齊瀲不意外她會知道這件事,聞言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女皇不在意她的冷淡,而是叮囑她要和江燃好好相處:“媽媽說的沒錯吧?你和她結婚以後果然就沒有再次精神力暴動了。你應該承認這種效果,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完全否定它。精神力是很玄妙,精神力暴動的確難以治療,但是既然有人透過尋找伴侶而治好過,就代表這種方法是可行的。阿瀲,你現在還堅持之前的想法嗎?”
齊瀲低垂著眼眸聽著,直到女皇說完,才輕輕地說了一句:“陛下,我站在刀鋒上。”
女皇啞然。
齊瀲又道:“我越不過去。”
“阿瀲......”
“哥哥在看著我。他不讓我越過去。”
齊瀲的這句話令女皇一下子站了起來,手臂揮了一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而齊瀲不用看都預料到了她的反應,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在光幕的另一頭,直到那頭傳來了一聲厲聲的呵斥:“阿瀲!”
齊瀲閉上了眼睛,藏住了眼中乍現的哀慼。女皇本來有很多斥責的話要說,但是看她這個樣子,也閉了閉眼,將那些話語一同裹進了黑暗裡。
“其他的事情別想了......你好好和你的王妃相處。”
女皇最後這樣道。
齊瀲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在通訊切斷以後去了浴室,往浴缸裡注滿了熱水,把自己泡了進去。
冷熱是很奇妙的。它們作用在人體,適宜的熱度總是讓人感到舒服,而冰冷總是會讓人不快。以前的一個醫生給過建議,說是如果齊瀲預感到情緒將要有劇烈的波動的話,可以試著讓熱水舒緩一下她的神經。
這裡是江燃的公寓,她不希望在精神力暴動的影響下變成野獸,將這裡破壞一空。
脫掉衣服進入浴缸裡,身體被熱水包裹住,齊瀲喟嘆一聲,將腦袋沉進了熱水裡。閉氣,直到閉不下去,她浮出水面換氣,烏黑髮絲變得溼漉漉的,水珠滴在細瘦的肩上,她閉著眼,因為睜眼閉眼都一樣,就沒有著急抹掉臉上的水珠,只是靠在缸壁上,表情凝重,似乎是在沉思,但其實她並沒有思索,因為只是對抗蠢蠢欲動的精神力,便足夠用盡她所有的思想。
這是齊瀲第一次主動地對抗起即將暴動的精神力。
她收到了不錯的成果,至少腦中的鎖鏈並沒有斷裂,被它鎖著的巨獸從沉睡中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又閉眼睡去。
精神力依舊平靜。
齊瀲鬆了口氣,這時她才聽到敲門聲,好像是江燃,她應了一聲,便聽到江燃在外面道:“你真的在裡面呀?你在浴缸裡睡著了嗎?喊半天也沒人應。”
江燃是半個小時以前回到家的,她沒見齊瀲在客廳,想著人可能是在書房,不過等她做好飯菜,叫齊瀲吃飯的時候卻沒人應聲。她便去書房瞧了眼,沒有人,臥室也沒有人,但是齊瀲只要不在這裡吃飯都會跟她說的,她覺得十分奇怪,無意間瞥見浴室的門關著,這才想著會不會在裡面。
浴室和其他地方終究不同,如果齊瀲真的在裡面,呆了這麼久應該就是在洗澡了,江燃也不好直接推門進去,雖然她知道,齊瀲應該是不會反鎖的。
她擔心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場景。
但是齊瀲一直喊不應,江燃本來都動搖了,而且浴室裡又沒有水聲,江燃完全無法確定齊瀲是不是在家,就能多喊了幾聲,而後終於聽到了齊瀲的回答。
真的在裡面呀?這人,也不開個燈......不過開不開燈對齊瀲來說好像區別不大。
江燃便不再糾結,提醒道:“快洗好出來吧,今晚上特意給你做了新口味的土豆泥。”浴室裡的齊瀲嗯了一聲,正要出去,忽然僵住了。
糟糕,衣服......
當時她一心對抗著快要暴動的精神力,自然也顧不上什麼衣服的事情,現在哪能這個樣子出去?
她窩在浴缸裡,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出去也不是,一直呆在裡面也不是。猶豫了好久,終於是喊了聲:“江燃。”
江燃正端碗碟呢,聞言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