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差別的夜空。
主要還是在星辰的排布上有差別吧,其他的,也沒什麼不一樣。這樣的夜晚,天幕還是一樣的黑、星辰還是一樣的明亮,無論走到哪裡,星空都兀自美麗著。
“其實細想起來,你是幸運的。你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看到了從前的那個你所想象不到的東西,又遇上了和你相契合的愛人,你的廚藝在這裡也很有意義,你甚至還進入到了類似於超能力或是修仙一般的精神力的領域,所以你真的很幸運。”
真是有些醉了吧,望著那片星空,江燃說了一段話給自己聽。這其實也就是她如今的真實想法。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聲音:“你的確很幸運。”
聲音是陌生的女子聲音,咬的極正的聯邦口音,尾音是有一點下潛的,顯示出一股氣勢,江燃倚在欄上回頭看,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這人身量和她差不多高,臉蛋也和她有幾分相似,江燃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江煥。
酒精麻痺了神經,她慢慢地掀起了醺醉的眼皮,和江煥對視了一眼,眼中因這一眼的慵懶嫵媚而似有桃花盛開,江煥臉上卻沒露出什麼欣賞的表情,反而顯得更是冷峻。
難道剛剛的目光是屬於江煥的?江燃在心中猜測著,但她又很快將這猜測給推翻了,原因無他,只因為她覺得江煥的目光令她不舒服,彷彿帶有敵意一般,而剛才的那道目光雖然做賊一樣遮遮掩掩的,但是卻沒有江煥的這種惡意。
“從那種鄉下地方過來,一下子接觸到從前所沒有的繁華,這是你的幸運。”江煥走過來,在一旁的舒適椅子上坐下,以一種主人家的架勢、以一種譏諷的神情同她說話。
江燃挑了挑眉,半點不輸陣地,走到江煥對面坐下,她手上端著一杯清水,此時也沒有就勢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一手支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拿著那杯水,漫不經心地搖晃,杯中晃著清透的月光,襯上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好似變成了瓊漿玉液一般。
暗處靜靜觀察著這邊態勢的江熒嚥了咽口水,覺得有一點乾渴。她順手從路過的傭人的托盤上拿過一杯喝的,灌了一口後,又緊張地看向外邊。
要死了。煥姐過去了,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插一下。
江熒偷看一眼,又縮了回去,靠在牆邊愣神。
她怎麼就不先過去呢?也許她先過去了煥姐就不會過去了呢,煥姐明顯是去跟燃姐鬥氣的,如果看到她在,當然兩人就對峙不起來了。
可是該死她就是不敢過去,她有什麼辦法?
還是先看看吧!如果事情不對,她再去叫人好了。
在心裡糾結來糾結去,江熒還是決定躲在一側,暗中觀察。
她也知道燃姐要跟著齊瀲閣下去帝國了,這麼一去,誰不知道她不會回來了呢?這本來是件好事,至少爺爺最近就很高興,但是江熒每次想到這事,都會覺得心肌梗塞。
怎麼能這樣呢?她還沒取得燃姐的原諒、還沒彌補從前的過錯,她怎麼就要走了呢?
嚴格說起來,江煥已佔據了上首的位置,不過江燃坐在客位,氣勢上也沒有絲毫不及,她甚至一時都懶得說話,只是靠在那裡聽江煥繼續諷她。
“幸運?呵,真是個惹人厭惡的詞彙。從前你所想象不到的東西你見過了,從前你所不敢肖想的人你也得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就一定會眷顧那些看起來可憐實際上卻必定有可恨之處的人,才會讓你這樣的人那麼輕易地得到你本不該擁有的東西。”
江煥也喝了許多的酒,看起來其實有些不清醒,但是她口齒清晰,刺起人來倒是一點兒也不含糊的。
江燃明白她把自己的話都聽全了,但是有意思的是,這位似乎曲解了她的意思,這樣也很好,代入原主的經歷,好像江燃說給自己聽的那番話也成立。
江燃看著這個衣冠整齊卻一身狼狽的醉鬼,居然還笑了一聲:“你覺得我的幸運是來自於齊瀲?”
江煥像是擇人而噬的母狼一般盯住她,喉嚨起伏了一下,而後又“平靜”地開口道:“你的幸運來自於江家賜給你的基因。沒有這基因,你連見齊瀲的資格都沒有,自然也沒有可能和她開始。你的幸運也來自於你的不出色,正因為你不出色,所以齊瀲可以放心地選擇你。江燃,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的確是幸運的,但是這種幸運,恰恰沒有眷顧到你的才能上,你看著精緻漂亮,但是像你這樣的精神力e級、腦子也不好使的草包,難道還真的以為自己會長長久久地將這幸運保持下去?”
她真的漂亮。
即使心裡很不想承認這一點,江煥卻已經有了這樣的認識。尤其是她和齊瀲結婚的這半年來,好像每一次遠遠地瞟見她,都會感到她在銳變。這當然是齊瀲帶給她的,但是江煥並不感到嫉妒,她只是感到不甘。
為什麼這麼一個草包,卻有著兄弟姐妹中最出色的容貌?為什麼這麼一個廢物,卻能和齊瀲有那麼高的契合度?而最令她不甘的是,為什麼她的契合度明明比江燃還要高,齊瀲卻不選擇她?
其實最後一個為什麼不是為什麼,因為江煥也清楚齊瀲不選她的原因。她千算萬算,暗地裡下掉了那麼多的競爭對手,卻沒有算到她身份上的劣勢。其實後來,她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就知道了,即使齊瀲沒有選擇江燃,也不會選擇她江煥的。
可是為什麼是江燃呢?敗給這樣一個人,江煥心中總是難以平靜。她沒忍住去為自己爭取過一次,然而那一次齊瀲閣下的冷漠卻令她知道了從齊瀲那裡突破是不可能的,而她也想過要不要給江燃製造一些麻煩,考慮再三,她沒有做。
她痛恨自己的這個身份,卻又深深迷戀著這個身份,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一旦暴露會給江家、會給她的未來帶來多大的變數,她退縮了,唯一所做的也只是在喬漁舉棋不定的時候推她一把。
可惜了,喬漁也是個和她一樣的人,嘴上說著愛,卻總是不敢於去行動,說到底,不過還是豁不出去罷了。
第75章 壞東西
被這種充滿著戾氣的不甘眼神盯著, 換做一個心智不堅定的人,恐怕真的會被嚇住,同時會不自覺地附和這個人的說法。
但是江燃仍然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她手中的清水也沒有一滴濺灑, 只是眼中彷彿燃起了火,像是春日裡瘋長的野草那般朝著江煥的方向延伸過去,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江煥只感到危險,她防備地往後邊仰了一下,只這一下, 她在氣勢上弱了下來。
江燃仍然靜靜地盯著她看,帶著一股她不懂的驕傲從容。
“你錯了。”
江燃又笑了一下,在江煥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