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淡,就連身影都變得透明起來。
又過了半刻鐘,南離九的嘴角出現血漬。
錦袍男子的身子已經變得半透明。他無奈地聳肩,語帶輕鬆地說:“好吧,你贏了!”
南離九冷聲說道:“陰陽有別,城隍爺若是管束不好治下,本宮唯有請天師代勞了。”
錦袍男子略微欠身,微微一笑,說:“南宮主說的是。”
南離九撤了天星盤,當場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錦袍男子原本如同活人一般無二的身影幾近透明,臉色更是青慘慘的,一身道行幾近全廢。他沒想到南離九對她自己也能這麼狠,居然會拼著去掉半條命也要廢了他。
不過,也不是全沒收穫。
錦袍男子飄著不太穩固的鬼體,走了。
南離九撤掉天星盤,周圍的其他人和妖精鬼怪才能動彈,一個個滿心怵然。有幽冥鬼帝撐腰的都城隍都被南離九削成這樣,換成其他人還不得被削成灰。
胡三郎看向自家小主人的眼神更加充滿敬意:您厲害,把南宮主惹成這樣,南宮主還能拼著重傷出來替你收拾捅的簍子。
紅婆婆推著南離九的輪椅急匆匆地往玄女宮去。
龍池見南離九吐血,就知道南離九肯定受了很重的內傷。輪椅壓在青石板地磚上多少還是有點顛簸的,會讓南離九的傷勢加重。她上前去,把南離九抱起來,就往城裡的濟世醫館跑。
南離九沒想到龍池會突然衝過來抱起她,整個人都懵了。緊跟著就聽到耳旁風聲呼呼作響,周圍的景物飛快後退,很快,龍池便停了下來,用腳踹著門:“開門開門,北堂神醫,快開門。”
南離九又小口地嘔出一口血。她渾身乏力,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是那血也咳在了龍池的胸前。她的視線則往上移,見到這戶人家的門上掛著牌子:“濟世堂。”
她這傷,尋常大夫治不了。北堂歸的脾氣不太好,從來只在白天看診,且一天只看三例。半夜想求他看病,不可能。
屋裡有人應:“誰啊!”有夥計開啟門,認出南離九,叫了聲:“喲,南宮主!”趕緊讓出門,剛說:“這不是還要過……”話沒說完,一陣風從面前刮過去,人沒影了。他愣了下,隨即驚聲大叫:“快來人啊,進鬼了!”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年輕姑娘的聲音:“北堂神醫!救人吶!”
那夥計趕緊扭頭,就見一個格外漂亮,穿著極高,看起來非富即貴的姑娘抱著南宮主站在前廳。
他趕緊上前,說:“我們神醫晚上不接診,濟世堂的規矩向來如此,南宮主是知道的。”
龍池叫道:“你少騙我不懂,北堂未濟怎麼就沒這規矩,我經常半夜把快死的人往他那送,他都接的。”
南離九詫異地看著龍池:你還認識北堂未濟?
那夥計同樣有這疑問:這姑娘居然認識未濟公子?
他聽南離九帶著外地口音,又穿戴非凡,且說話底氣十足,不像作假,說:“您等會兒。”他轉身便欲去稟報,忽地想起一事,又轉身問:“姑娘貴姓?”
龍池說:“龍池。”
夥計失聲叫道:“龍……龍池?”又把龍池上下打量眼,嘀咕句:“穿得這麼好,哪裡破破爛爛的了。”飛快地跑往後院。有南宮主在,假冒的可能性不大,興許是南宮主給她置辦的衣服呢。
龍池把南離九放在輪椅子,沒好氣地罵道:“瞎逞能!你爹沒教過你打不過就跑啊。看你挺聰明的,沒想到這麼蠢,受傷了吧?受內傷了吧?受重傷了吧!難怪你爹要我照顧你,笨成這樣,沒人照顧你肯定是……呸呸呸呸,大吉大利!”
“和人動手的前提是打得過,打不過,氣勢擺足了,先把對方唬住,唬不住就趕緊溜。打不贏,跑得掉也是本事,不丟人。打不贏還上前去,或者是拼個兩敗俱傷來個慘勝,那才慘。笨的!一看你就是成天窩在不見天日的地宮關傻了。”
南離九又“嘔”地吐出口血,虛弱地擠出兩個字:“閉嘴。”無力地癱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絕對拿針縫住龍池的嘴。
龍池沒好氣地“哧”了聲,說:“你當誰願意說你呢!”瞪了眼南離九,想坐下,又不知道神醫什麼時候出來,起身往門口朝裡瞧。
不多時,就見到一個六七十歲模樣的老頭子來到前廳,抬眼打量她,問:“小池子?”
龍池趕緊擺上一個笑臉,喊了聲:“北堂爺爺好。”一看這人長得和北堂未濟有幾分像,就知道是一家人。
北堂歸點點頭,又朝南離九看去,問:“怎麼傷成這樣?”陣仗太大,整座城的城基都讓天星盤點亮,就知道南離九是和誰交手了,但沒想到南離九傷得這麼重。
龍池以為北堂歸是問南離九怎麼受的傷,說:“就是有鬼欺負人,不對,是欺負剛死的鬼,我看不過去,就路劍不平拔劍了,結果打死了行惡的鬼又來了鬼差,打死了鬼差又來了城隍。我師姐替我出頭,和城隍打了架。”她湊上前去,說:“北堂爺爺,您瞧瞧唄。”
北堂歸聽見龍池這自來熟的語氣,不由得回頭看了眼龍池。
龍池催促:“您別看我,看我師姐。”
北堂歸是真不樂意半夜接診,但他那侄子千里迢迢地寄信過來,告知他發生在八門鎮定的事,託他照看赫連令臣的徒弟和後人。
龍池離得近,他聞到一股異香,不由得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龍池,問:“翠仙姑是你奶奶?親奶奶?”
龍池“嗯”地應了聲,說:“北堂爺爺,您先看看我師姐唄。”
北堂歸對龍池說:“南宮主這傷是真氣耗盡燃燒命元所致,補元氣就行了。不過,燃燒命元導致的元氣虧損是最難補的,她這傷如果不治,也沒什麼,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最多就是少活幾十年,落個英年早逝什麼的。”
龍池見北堂歸說得慎重,又是對著她說的這番話,頓時回過味來,問:“要吃我?”那表情頓時整個兒裂了,比兩三歲的小孩子吃到特別酸的果子或者是特別苦的藥還誇張。
北堂歸說:“你讓我取三滴肉參精血煉藥,我保證能把她今晚的虧損補回來。你會折損些功力和虛弱一陣子,休養休養就好了。”
龍池說:“這相當於人於本命精血吧?”
北堂歸點頭,說:“對你來說是差不多,但對你師姐來說,人的本命精血可沒這起生回生的效果。”
龍池滿臉糾結地看著南離九,說:“師父讓我照顧你,沒說讓你吃我。”三滴倒是沒什麼,可有了開頭,就難有收尾。
北堂歸說:“你如果不捨得,就回去弄點補元氣和血氣的好藥材給她補補,聊勝於無嘛。不過如果是想補命元,也就是你們這些天才地寶肉參啊肉靈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