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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耳朵假意嘲笑:“那麼大一隻老虎走在面前,這裡的人卻沒多少害怕的樣子,還不奇怪麼?”

鳳梧若有所思又去看他師尊,卻見那他持杯不飲,面有鬱郁之色:“師尊何故沉吟?”

歐陽庭放下杯子,下頜微微一抬示意一側樓梯上正走下來的一隊人。鳳梧覥著臉縮在師尊的肩膀一側,單露出隻眼睛往那處望:“哦,那種墨色衣袍是——咳,看來似乎是哪個宗門的弟子?”

周鹿溪嘖了一聲嘀咕:“那一身黑壓壓的,除了雲清觀的還能有誰。”

鳳梧咽口口水,見師尊並未在意他方才險些說漏的話也就道:“看來這城裡真有不妥,師尊來得有理!”

歐陽庭並未接話,眼角掃過那幾個雲清觀的弟子去了樓下大堂,自有另一個跑堂的上前招呼。

阿虎喝了水也有些精神:“這城裡不妥?嘿,鬼氣森森,當然不妥。”

周鹿溪誒呦了一聲:“小老虎你行啊。”

“非人非妖,自然是鬼。”阿虎白他一眼,“別想騙你虎爺,你這鹿妖怎麼可能會沒看出來?!”

“眾生萬法,人妖鬼外,尚有魔仙二類,你倒說說怎麼不是魔?”周鹿溪一挑左眉,笑得肆意。

“你這沒見識的鹿妖,不稀罕和你說明白。”阿虎翻個白眼,換個方向趴著不再看他。

“你主人自然也早看出來了。”周鹿溪撇嘴一笑,轉目望向歐陽庭,“阿虎啊,你還得好好學著些這不動聲色的本事。”

鳳梧見自家師尊置若罔聞便轉著眼眸試探道:“師尊,這裡當真是鬼怪生患?”

歐陽庭默然頷首,卻未置一詞。心中將角光城之名反覆唸了幾遍,越發覺得名字並不熟悉。但自窗外望去,這城裡樓牌縱橫依稀間,還可見某些他不太願意那樣聯想的東西。

夥計端著食材上來時,依舊聲音響亮笑容滿面:“道長們請——”

鳳梧抽出筷子放下,裝著漫不經心道:“你這小二倒是好膽子,居然不怕我師尊的大虎麼?”

“怕自然還是怕的。”那夥計咧嘴一笑,“可咱這角光城裡,前前後後也來了好多仙長。他們領著的那些,跟您這老虎看著也不逞多讓。不過道長能馭兇獸,可見是個有真本事的!”

“哦?那你們這兒到底出了甚麼事。”鳳梧心道自家師尊自然是極好的,“這一大早的就能看到不少同道。”

夥計一愣:“莫非您幾位道長並不是衝著城南那凶宅來的?”

“我們只是路過罷了。”周鹿溪笑嘻嘻接過話去,“不過你說的那凶宅是怎麼回事?”

夥計正要答,就聽樓下掌櫃喊,他只得歉意一笑:“道長稍待,小的一會兒再來伺候。”

“小二哥且去。”歐陽庭微微頷首,似乎分外溫和道,“勞煩與掌櫃的說一聲,還要三間上房。”

夥計連聲應下,眉開眼笑地去了。

阿虎嘟囔著:“幹嘛不說?我們本來就是衝那凶宅來的。”

周鹿溪見歐陽庭無意迴應,只得無奈嘆氣:“你這小老虎啊……果然是該多多歷練。”說著捏了捏阿虎的耳朵道,“你方才見了那些烏鴉弟子,就該知道雲清觀已然出手。”

“若師尊表明也是為此而來,於宗門之間無所裨益。”鳳梧也有些無奈地皺著臉。

“可收妖除魔是正經事,幹嘛扯上這些。”阿虎哼哼兩聲,自個兒扒拉了個盤子過來要吃。

周鹿溪嘆了口氣,心裡生疑。按著妖皇大人的說法,這位小主子要放一般人裡就是那些不諳世事的紈絝子弟,沒想到還能說出這有幾分懂事的話來。再看眼阿虎,唉……也就傻乎乎地單會吃,怪道妖皇大人要派自己來了。

歐陽庭慢條斯理飲著茶:“不夠再要。”

鳳梧甜甜地衝自家師尊大人一笑:“夠的夠的。”這就瞄著眼前沒動過的一碗粥道,“師尊不吃?”

歐陽庭微微搖首:“不必。”頓一頓方又道,“連日趕路睏乏,先隨意用些。一會兒去房裡調息,免得積食。”

鳳梧這就心滿意足道:“謝師尊。”

這有甚麼好謝的。歐陽庭垂目接著喝茶,心道這原主辟穀不食確實不會餓,但還是聞得到食物香氣啊,要死。

一邊的阿虎推開吃光的盤子道:“我不要吃草!我要吃肉!”

“那是草麼。”鳳梧拍他腦袋,“竹筍多甜吶。”

“那也是草!再說裡面還有薺菜呢,那不也是草麼……”阿虎苦哈哈地左右搖晃腦袋,“你們這是欺負神獸!”

“就你這小破老虎還神獸呢。”周鹿溪打個哈哈,往他嘴裡塞了半個饅頭,“堵上你這嘴,還不快吃?”

歐陽庭收回嫌棄的目光,心裡一動反手念個訣,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正是樓下大堂裡,某一桌的交談。

聽著初時還有些剋制暗語,後來卻漸漸喧嚷起來。

“師兄,那到底是個甚麼魔怪,這般厲害?!”

“據說那裡是哪一朝甚麼皇子還是王爺的宅子?”

“不清楚,怎麼也百八十年了吧。”

“我瞧著不止,那破敗荒涼的樣子,說四五百年也未可知。”

“誒,死了兒子家就敗了,也是不幸。”

“可不是?聽說那家也沒甚麼人留下,家門不幸吶。就連老宅子如今都被妖邪所侵,鬧成凶宅了。”

“……幾位師弟,我總覺得我們疏漏了甚麼。”

“師兄何意?”

“諸位師弟可還記得街坊所言,那宅子起初不過荒廢,並未傳出甚麼不詳之言。”

“師兄,這個我問過街坊!說起初破敗了早先就有偷兒想趁夜進去,可惜不知見了甚麼都被嚇得瘋瘋癲癲的。”

“所以最開始不過是些以訛傳訛的流言罷了。師兄啊,我倒是打聽清楚另一個。說是三十年多年前有個偷兒入夜翻牆進去,結果就……後來替他收殮的衙差見他死狀悽慘,這事兒才越演越烈。”

“唉,若不進則不犯,莫非是那家宅舊人?”

“誒呦師兄,死都死了,還‘人’麼?”

鳳梧豎著耳朵邊吃邊聽,倒也覺得津津有味。

歐陽庭默默喝完了這杯茶,聽著先前那夥計又上來,便撤了法術。周鹿溪眼聰目明,笑嘻嘻塞給那小夥計幾個銅板。

小夥計眼饞地咽口口水,卻又推拒賠笑道:“幾位仙長見諒,小店今日只有兩間上房了。”

周鹿溪瞟眼阿虎:“這可如何是好?”

阿虎正想說啥就覺得尾巴不曉得被誰踩了一腳,這就齜牙咧嘴呼嚕一聲,扭頭不看他們。

鳳梧抖抖袍子遮好自己一隻腳,可憐巴巴地看著身邊人:“師尊,徒兒走不動了。”

周鹿溪亦是作勢擦擦額頭:“好累好累。”

歐陽庭心道你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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