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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觀掌門略一點頭,面有得色。

雲清觀的掌門這才舒了口氣,便一派悠閒道:“你那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俞長老恨恨道:“我單骰徒兒自然極好!”

“那是,不然也不能被鬼王看中,更是活著自鬼界回來了。”看著秘境入口處的光華一點一點暗淡下去,雲清觀的掌門眯起了眼睛,“今日後,世間再無離象宗了。”

“是極!”俞長老見入口處的光華已然散盡,還原為初時的一片山坳密林,這才放聲大笑道,“我倒要看看,究竟他離象宗還有何臉面敢稱自己是最強最悠久的修仙宗門!”

愚蠢的人類!雲清觀的掌門只一笑,轉身欲走。

“收拾了離象宗重整我修仙界風氣,咱們自然不日便可攻入魔界——呃……”俞長老一愣,定定看著不知何時刺入自己胸前的……一隻手?!

先前那被喚作徐肅的弟子抽出手來:“尊上,這囉嗦的老傢伙如何處置?”

雲清觀的掌門沒有回頭:“賞你了。”

俞長老只覺得渾身血脈逆行,一股魔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這多少年不曾肉身受傷的他又痛又怒:“你們究竟是——”

“先前不說要攻入魔界麼?所以我們先下手為強了。”那“徐肅”嘿嘿笑了一聲,“你能活著看到我們魔尊大人一眼,也算功德圓滿,這就安心去死吧?”

“你們絕不是雲清觀的人!”俞長老一口血噴出,“難道那驚魂草……”

“誒呦,你也不傻嘛。”

下一句怒斥的話俞長老再也說不出口了。

已走開兩步的魔尊將手放下,“徐肅”嘖嘖兩聲,對著某團裹纏得根本看不出人形的黑氣道:“尊上,人間的話本里總說‘反派死於話多’,是不是就這個意思?”

魔尊輕蔑一笑:“本尊覺得,話多的,都該死。”

“也包括剛進去那個?”

“……你話多了,鷹利。”

“……呃,是,尊上!”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二更是不是特別驚喜?!哈哈哈哈=

因為老L迫不及待想搞事情,咱們下一卷見【飛吻退場】

第120章

第一章 大司命

天門廣開, 乘兮玄雲紛紛。令飄風以驅, 湅雨灑麗塵。

君迴翔兮九州, 高飛兮御陰陽。靈衣被被, 玉佩陸離。壹陰兮壹陽,眾莫知兮。

折疏麻以獻瑤華, 遺離居老冉兮愈疏。

唯君乘龍兮轔轔, 高馳沖天。

桂枝結, 羌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原若今兮無虧。

固人命兮有當,孰離合兮可為?

篳路藍縷, 披荊斬棘。餐風飲露,顛沛流離。毫無怨言,只為矢志不渝。

毫無怨言, 矢志不渝?

不不,也許不過是不得不繼續前行。

沒有退路,沒有別途。

行過萬水千山, 茫茫沙漠, 戈壁灘塗, 軀體早已倦怠疲敝。腦中如同填滿了羽毛,絲縷絮狀的間隙閃爍著冰涼的波光,從而令人無力去思索是否真有一道從天而降、或是來自幽冥深處的指引。聲聲迫切的呼喚近在耳畔又遠在雲端, 但那一切與己何干?

說不清是否還在跳動的心已好似飽嘗世情冷暖, 不得不冷硬地蜷縮成一顆堅硬的石子,自暴自棄般不想再給與外界分毫的迴應。

甚至連自己內心的波動都如同落入無底的井中,遲遲等不來微小的迴響。

歐陽庭盯著眼前頂上玄色的紗帳。帷幔重重, 肅穆刻板地垂下,沒有輕盈婉轉地飄動,沒有薰香鳥鳴,死寂一般的空氣凝結成團。

“星君醒了。”一個冷淡至極的聲音,透著刺骨的枯寒寡寂。

覺得有人在一旁自己就這麼大咧咧躺著委實不太禮貌,歐陽庭勉強坐起來,渾身痛得像被打散又重灌了一遍。握住某隻骨瘦如柴的手坐好,歐陽庭略一猶豫還是接過了杯子飲口水。困難地嚥下這口水,喉嚨裡依舊乾澀發緊。

轉目打量周圍,窗外臨近那殿重簷廡殿頂,墨色琉璃為山花封,看著委實莊重敦肅。自己身在的這屋內也一般色調裝潢,橫樑立柱並無太多紋飾,單一榻兩席,席間小几。此外尚有燭臺屏風等物,只是太多墨色玄重,已然超越“性冷淡風”,達到“鬼氣森森”的地步。

暫時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歐陽庭索性不說話,只微微頷首以謝。

“星君無需多禮。”那個枯瘦如骷髏般的男人沒展露甚麼特別的表情,只平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早論過此道,註定失敗一途。如今親歷,現下可信了?”

覺得自己最好不要說話的歐陽庭低下頭,破罐破摔反而坦然無比地示意再來一杯。

“不過如今當真尷尬,亢宿星君不得歸位。”那人收回杯子並未遞迴,眼中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隨即故作深沉地搖頭擰眉,見歐陽庭毫無反應這才鬆開眉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特別的譏誚之意,“不過這又如何呢?橫豎該是天帝頭疼的事了。”

歐陽庭抿了抿唇,認真考慮開口再要一杯水。倒不是想打破這位尬聊的決心,而是他真的有點兒渴。

對方卻緩步行開,突地旋身正坐於他對面席上。上身立時挺拔筆直,雙手置於膝上,一雙黑不見底般的眼眸看著他沉聲道:“今日星君可還堅持當日之選?”

歐陽庭看著他這陡然一變的端莊氣質,扯了扯嘴角道:“腹中飢渴,不宜論事。”

那人眯了眯眼這就展眉笑道:“一時不察,冒犯了。”

歐陽庭覺得很難繼續這樣的對話,便只看了他一眼。打定主意不說是,不說非。

那人揚手拂過案几,上面便出現了一套茶具。他慢條斯理起爐置盞,口中道:“既已不記得,何妨再聽一次?”

歐陽庭動了動手腳,覺得雖然還是痛得很,但如他那般正襟危坐也無不可。

那人掃過他坐直的樣子,轉動了一下手腕輕聲道:“古早東嶽山有鬍髯郎②,郎君敦厚,性綿和安舒,甚喜人。”

歐陽庭嘴角抽了抽,說故事的標配果然都是“很久很久以前”開頭麼。

“郎君頸懸金錶,既碩且沉,兼之損而不行,是以郎君眾友皆目之為異。”那人語調輕轉,抑揚頓挫間有種奇異的韻味,“一友月德③曰:‘朽物,無用且贅,君緣何如此?’郎君答曰:‘久之矣,常。’”

說到此處,那人取了一小簇茶置於盞中,似乎笑了一下看著歐陽庭。歐陽庭挑挑眉,示意自己還在聽。那人便微微頷首繼續道:“恰某日郎君誕,眾友為賀。月德以巧匣金匱禮,上縛彩帛。郎君啟而視之——”

見他無意繼續,歐陽庭嘴角再抽了抽,配合地問了一句:“然後?”

那人似乎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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