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說的沒錯，楚弦笙也知道。做一個女CEO本來就很不容易，更別提還是一個公開了同性戀身份女CEO，在國內環境下，她以後可能會舉步維艱。

但這些都不重要，楚弦笙看著柳溪，把她的手拿到唇邊，吻了一下手背。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為了你，我會……戰無不勝。”

柳溪眼眶一熱，情不自禁地抱住楚弦笙，吻了上去。

空調溫度似乎調高了，室內氣氛旖旎曖昧，卻又令人溫暖安心。

柳盛華來做客的第三天，到了休假日。

柳盛華特意要讓柳溪陪自己去逛街，她拉著柳溪的手，熱情地打量她：

“你媽媽不在身邊，沒人照顧你穿衣打扮，我看你那些衣櫃裡的衣服啊，都顯得太年輕，你現在是要上班的，還得姑姑帶你去買點成熟的衣服才行。”

這時候一家人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柳溪嘴裡叼著一顆車釐子，聞言心虛地回頭瞥了一眼楚弦笙。

她的衣服可全部都是楚弦笙挑的啊，姑姑說自己衣服太年輕，豈不就是在說楚弦笙品味不好？而且她也不敢告訴姑姑，其實自己上班時候要是沒有合適的衣服穿，會直接挑楚弦笙的衣服來穿……

這種事不敢說，一說就肯定說不清了。

柳盛華拉著她還在繼續說：

“你看人家小楚，每天上班穿的衣服就很不錯，常用黑白灰和暗紅色，簡潔的款式才是經典，你可以跟小楚學一學怎麼穿職業裝，不要每天還跟個孩子一樣穿那些五顏六色花裡胡哨的，從衣著上就要給同事和合作夥伴一個專業的印象。你說對吧，小楚？”

柳盛華笑裡藏刀地看向楚弦笙。

楚弦笙手上削著蘋果，面上笑容溫潤優雅，聽了二話不說直接點頭：

“姑姑說的太對了，不過職業裝這方面，讓小溪學我不如直接跟著姑姑您學習，姑姑您平時穿休閒款式都這麼好看，職業裝肯定更好看，我可真想看一看呢。”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楚弦笙最近幾天，跟柳盛華只要說話必定是馬屁，讓柳盛華開心得不行，大笑道：

“這可怎麼好，我現在已經老啦，不知道你們年輕人的口味，走走走，小楚啊，看來明天逛街，我必須要帶上你，來給我們當軍師了。”

楚弦笙微笑著，把削好皮的蘋果一切四瓣，均勻漂亮毫無瑕疵，在每一瓣上面都插上牙籤，再把蘋果遞給柳盛華和柳溪各一瓣。

柳溪接了蘋果，笑著朝她眨眨眼。

楚弦笙也眨眨眼迴應她，隨即笑道：

“姑姑說得對，您都邀請了，那我一定奉陪。不過我就算是軍師那也是個狗頭軍師，主要還是得姑姑您拍板。”

柳盛華聽了笑得直顫，啃著蘋果道：

“你們兩個孩子這麼乖，小溪會做飯，小楚還這麼會說話，我還真想啊，乾脆多住幾個月，住到秋天再走好了。”

柳溪癟著嘴撒嬌道：

“啊~~姑姑，那我表弟會想你的。”

柳盛華捏捏她的臉頰：

“就知道你心裡不想要姑姑多住，嫌我老了，跟你們住在一起可影響你們年輕人尋歡作樂了是不是？”

柳溪連忙搖頭，舉起手來對燈發誓：

“怎麼可能！我可喜歡跟姑姑一起住了，我發誓！”

楚弦笙在一旁幫腔：

“對啊姑姑，小溪平時都說她在家裡沒個孃家人，您來了以後她可開心了，特別喜歡您。”

柳盛華沉浸在被拍馬屁的快樂中，完全忽略了楚弦笙話中的玄機。

孃家人……柳溪倒是聽出來哪裡不對，也只好瞪一眼楚弦笙，由著她暗搓搓地過嘴癮。

每天晚上，等柳盛華睡了，楚弦笙就會悄咪咪地從房間裡溜出來，鑽進柳溪房間裡，跟柳溪來一次睡前的溫馨吻別。

兩人抱在一塊兒，認認真真地看著對方的臉龐，接吻。

這個時候，是她們一天裡最安靜、最享受的時候。

白天在辦公室裡總是擔心會有人打擾，而且氛圍也不適合做什麼，晚上回來陪著長輩，最多就是悄悄地牽個手。

只有這時，世界沉入黑暗，萬籟俱寂，在自己最熟悉的房間裡彼此相依，是特別有感覺的。

楚弦笙把屋子裡的大燈關掉，只留下黃絨絨的床邊小檯燈，這是一盞月亮形狀的漂亮檯燈，燈罩絲滑，光芒昏暗。

昏黃的光線映照著臉龐，五官顯得溫軟柔和，帶著柔軟的光邊，笑起來時，眼睛裡都盛滿了漂亮的燈光。

楚弦笙盯著柳溪的臉龐，看得入迷。

兩個人都躺在床上，相互擁抱著，柳溪的手和腳都放在楚弦笙懷裡。

空調打得很低，兩人身上還蓋著一層薄毯，枕在同一個枕頭上。

身周都是柳溪的氣息，完全被那種甜蜜而溫柔的氣息包裹著，楚弦笙心頭一片澄明，安謐無聲。

她伸出手指，輕輕描摹著柳溪微笑的臉龐，手指滑動之間，柳溪細膩柔嫩的肌膚觸感讓人難以自拔。

“你真好看。”

楚弦笙如同墜落在無邊的夢裡，不著邊際地說這話。

“你也是。”

柳溪回答她。

“你最好看了。”

“你也是。”

“我不是，你才最好看。”

“你也好看呀。”

“我沒你好看。”

“哎呀，你真的好看。”

“你最好看。”

“你最最好看。”

“你最最最最最好看。”

柳溪聽不下去了，乾脆微微抬頭，用唇封住了楚弦笙的唇。

兩人都半閉著眼睛，溫柔而專注地吻著，感受著對方充滿愛意的親密觸碰。

燈光如詩如水，在顫抖的眼皮上，在蝶翼般的睫毛上，柔柔地滑過，沾染上塵世，又在乾淨的眸子裡清洗。

柳溪蜜糖色的眼睛半睜開，看著眼前的楚弦笙。

哪怕是在接吻時，捱得如此之近，楚弦笙閉著眼睛，眉間依舊有一絲擔憂和愁緒。

彷彿她總是在擔心什麼。

兩人暫時分開，呼吸交纏在一起，輕輕喘息。

柳溪問：

“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啊？”

楚弦笙陡得一驚，眉頭不由自主地蹙起。她當然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但她總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柳溪這樣神經大條的人不應該會發現。

可柳溪居然發現了，出乎她的預料。

她想著想著，又微笑起來，這說明柳溪對她用上了全部的注意力，說明柳溪是真的喜歡自己。

她坦誠地說：

“我是在擔心，我總是擔心你會離我而去，也擔心這只是我的一場夢，更擔心因為我而耽誤了你未來的生活。

我擔心你會離開我，會去跟別人結婚、生子，而我只是你人生的一個小小過客，在你老了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