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熟悉的模樣,倒是有些奇怪。施寧應該是第一回來千歲府,可是他竟然絲毫不陌生,竟然連茶葉放在那個抽屜也一清二楚。
“幹什麼呢,過來坐下,我泡茶給你喝。”施寧向印心招招手道。
“好。”印心走過去坐下,看他七手八腳地忙碌。
“還是你這兒好,什麼都有,也比無芳小苑暖和些。”施寧說道,將一個茶杯倒滿八分,推給印心。
“可就是剛才,你還說你那小屋子的好。”印心說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竟然是他的口味,不濃也不淡。
“有比較才知道好壞,可是沒法子怎麼辦,我總不能住到你這兒來。”施寧咯咯笑道,住在這裡,唯一的條件可就是做太監呀!他可不要!
“你笑是什麼意思?”印心眯眼瞧著他問。
“沒有什麼意思,又不是嘲笑你。”施寧仍舊笑得很歡快道。
“少跟你千歲爺打馬虎眼。”印心不滿地說道:“許久沒見,你就這樣迎接我?”
“可沒有多久,三四天前還見過呢。”施寧笑道,衝他眨了眨眼睛。
“就是不想我了?”往常可是一天不見就抱著你哭啊,說想死你了,把心肝兒都想疼了。是不是這就算日子久了,沒有那股熱情勁兒了。
“想呀。”還想說多幾句,可是看見張德來了,施寧就閉上了嘴。
印心一瞧,也發現張德來了,“怎麼樣,可是宴席擺好了?”施寧說自己用過飯,可是印心還是拉著他陪著一起去。
“千歲爺,寧主子,二位請上席。”
施寧瞧著滿桌的菜餚,挑了些清淡愛吃的。印心看不慣他小雞啄米的模樣,拉到身邊來,一口一口地塞下去。
“這個吃不吃?”
“唔!油膩。”施寧撇開嘴巴道。
“魚肉不油膩,吃著。”印心夾了一塊魚肉,仔細剃掉魚刺再餵給他。
施寧張嘴一口吃掉,邊吃邊說:“我跟你說件事兒,你不許鬧。”他把戲弄敬王世子的事情,笑眯眯地說出來。說道兩邊的人嘲笑李珣的時候,那是手舞足蹈地。成功把李珣氣走,是他自豪的事兒。
“這個李珣,膽子也夠大的。”印心把全部聽完,心中對李珣早就殺了千八百遍了。什麼東西,也敢這樣撩撥他的人。是怕敬王府過得太安逸了不是,前陣子還四處託關係為他的人謀職位,可是找到王興那兒去了。
“膽大可是人傻,就是不知道他錢多不多。”施寧嘻嘻笑道,又吃了一口魚肉。他素來不愛吃魚肉,嫌棄它的腥味兒太重了。可是這廚子也不知道怎麼弄得,愣是沒有腥味兒,還有一股子甜味兒。
“好吃?”印心見他吃了一口又一口,就喂得挺有成就感的。
“嗯,這魚不錯吃,廚子做得好。”施寧點頭道。
印心聞言,也對這做菜的廚子有了好感,當下吩咐下去道:“誰做的這道魚?賞他五十兩,就說是寧主子吃好了,賞他的。”
張德聞言,當即傳令下去,賞做魚的廚子。
“你方才說的那什麼李珣,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會料理他。”吃飽了飯,印心替他抹抹油光光的嘴巴,這才放他去歇息。
“敬王世子是個什麼來頭,竟然也是個愛男色的。”施寧笑笑道,還是第一次遇到同好男色的同道中人,只可惜人品樣子都差了點。
“敬王府,不過是名頭響亮。哪有什麼真本事,別說你千歲爺在這,就是你爹他也不敢輕易招惹。”印心說道,是絲毫不把敬王府放在眼裡過。
“我感興趣的是他好男色,京中很多世家子弟都這樣明目張膽嗎?”施寧好奇道。
印心頓了頓,才道:“是有不少人喜歡男色,可那都是逢場作戲,哪個不是男女皆可。”他嗤笑了一下道繼續道:“有誰真正守著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我能。”施寧摸著肚子,抬眼瞧他。
印心微愣,然後笑了笑,端起酒杯碰碰他的杯子,“來一杯?”等施寧慢悠悠地舉杯和他相碰的時候,他說道:“咱們說過要白頭偕老的。”
施寧低低地笑了,笑得那樣甜蜜,捏著杯子道:“好呀,那是一定的。如果……”
“沒那麼多如果。”印心俯身親親他,然後低頭喝了他手中的那杯酒。施寧張開雙唇,等著印心把剩下的一杯酒餵過來。
印心抬起袖子,幫他擦拭嘴角的酒跡。
“這是什麼酒來著,我覺得渾身都熱了。”施寧扯了一下領口說道,覺得心裡有把火在燃燒著。也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人的緣故。
“桑葚酒,不會醉人,只會迷人。”印心笑吟吟地瞧著他,臉上那兩朵微微的紅暈,還有那張嫣紅的小嘴兒。
“我瞧不是酒迷人,是你迷人。”施寧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說道,眼尾斜視著他的男人。
那小模樣兒,一改往日的熱氣火辣,竟然開始疏懶嫵媚起來。似是對你有意,但又無所謂你靠不靠近。可是你一看過去,他又在那裡等待著你。
今夜在千歲府,定然會是個瘋狂的夜晚。只是瘋起來雖然爽快,負起代價來就難了。施寧躺在床上懊惱地想,他這身模樣回去見人,只怕會羞死……
☆、第71章
“怎地,有這麼累嗎?”印心在他身旁問道,瞧他像死了一樣地攤床鋪上裝睡,叫都叫不應了。
“你說呢……手指頭都酸了……”施寧有氣無力地道。
印心聞言低低地笑了,關手指頭什麼事兒,又沒叫他用手伺候。可是瞧他可憐的模樣兒,也挺讓人心疼地:“既然這麼累,明兒不去國子監了,可好?”
“那可不行。”
第二日有尹閣老的正課要去聽講,施寧既不敢缺席,也不敢遲到。他這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別說兩腿發軟了,就是腿斷了也要去的。
不過回去之前,他得把澡洗了才行。
“你去叫人送熱水來,我想洗個澡。”施寧說道。雖然很晚了,可是在千歲府要幾桶熱水並不難。難的是他累得很,根本不想爬起來來洗澡。
“嗯?今晚為什麼要洗澡?你從前都不洗的。”印心撥了撥他耳邊的髮絲問道,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洗澡,以往在他房裡過夜,也親熱,可是他從來沒有親熱過後就囔著要洗澡。
“那是在家裡,我可以回去再洗,可是這裡不同,我第二天要去聽講的。”施寧解釋道。
“我是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洗?”印心睇著他問道,難道和他親熱過後很髒嗎?至於下面擦一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