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讚美而對那些嫉妒展開了猛烈的攻擊,以至於她陷入了現在的局面。
自欺欺人,她一直都是這樣。
現在,忽然就有了一個機會,改變這一現狀的機會——去見她的親生母親。
從黑暗中窺見的光芒,是不是獵人開槍的閃光?是不是出口那璀璨的陽光?
她不知道。
那有什麼好見的?琳娜閉上了眼,接著壓住了瑪格達玩偶,躺在了床上。
她需要母愛嗎?她能放棄自己現在的生活嗎?一個過慣了十幾年的貴族生活的人,怎麼可能再回去——做一個平民?被神經緊張的母親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玩著那些千篇一律的只值得到一枚銀幣的無聊的玩具,也許還會被罵,狠狠地罵,罵她——
“賠錢貨,你為什麼會出生?為什麼我不一開始就把你悶死在被窩裡,而不是享受這些骯髒而廉價的玩意?”
她為什麼會出生?也許沒有那一段記憶的孩子只會記得蒂拉女爵咬牙切齒的表情,認為她是愛情的結晶,但真相往往令人難以啟齒。
她只是個意外,意外破壞了她母親的貞潔,意外破壞了喬卡瑟爾女爵圓滿的家庭與美好的愛情。
她的出生,意外地傷害了太多的人。
她不想見母親,那個總是憂鬱著的壞脾氣的母親;可是,她內心的最深處卻在輕輕地呼喚著她母親的名字,那個她無數次想要喊出來,卻止於舌齒的名字。
烏妮絲——她母親的名字。
“琳娜?如果你不想見她,就算了吧。”
瑪格達忽然就開口說道,而她沒想到的是,琳娜將玩偶翻過來了,正對著臉龐——她看見那張美麗的臉上,佈滿了零星的淚痕,金色的眼眸沉浸在霧中——她無聲地哭了一場。
琳娜,你為何哭泣?
忽然,瑪格達聽見琳娜開口了。
“瑪格達”,她溫柔地呼喚著,在她的眼眸深處似乎有光亮起,微弱卻是那般頑強,“我想見烏妮絲,我想……見她。”
“!”
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年幼的琳娜看著自己母親在讀著她看不懂字的書籍,專注地連她的泡腳的水冷了都不知道。
於是,琳娜就調皮地喊她,像是鄰居喊她的母親一樣。
“烏妮(小孩子喊不全名字),水涼啦!我的腳冷了啦!”
“琳娜,說了不要叫我的名字了!”
“烏妮!烏妮!”小小的琳娜頑皮地重複著,她大笑著,像是清晨第一抹陽光那樣耀眼。
回過神來的烏妮絲裝作不愉地瞪了她一眼,還彈了她那小腦袋一下,在昏黃的燈光下剪了燭心,又給她倒了水擦了腳。
那麼溫柔。
她的母親呵——琳娜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而後,又是一場雨,模糊了那個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一章感覺挺悲傷的……琳娜的母親就叫烏妮絲啦!至於原著是叫神馬,就別呼喚我了。
烏妮絲的職業也不一樣,她過得還不錯吧……
第22章 第二十二葉 凌格蘭來訪
這個夜晚分外地漫長,瑪格達玩偶如實地回覆了來自瑪格達的話,便像個普通的魔法玩偶一樣了,會笑一笑會說幾句話,但那玩偶上用藍寶石縫的眼睛終究是沒了來自瑪格達那奪目的光彩。
琳娜輕輕地觸摸了這玩偶的頭髮,彷彿如那本人一般柔軟卻又堅韌;她抱起了玩偶,將其深入自己的懷抱,如此溫柔,簡直不像是琳娜本人會有的樣子,卻又在意料之中。
“瑪格達……”她輕輕地呼喚著那個不在這裡的女孩,如對情人般的呢喃,“你不介意我將那朵花扔下嗎?你不介意我總是罵你暴發戶破落戶?你真的不介意嗎?我如此對待你,而你將真心呈現在我面前,我卻總是視而不見;要知道,喬卡瑟爾家的二小姐可以有很多朋友,你可以成為我的朋友,不過,這樣的話……對你是不是太壞了。”
埃倫斯坦家族的小姐可以有很多朋友,但琳娜這樣的善嫉樂衷於挖苦他人的並不適合做朋友。
“我最好當你的敵人,是最好的。”
她低下頭,親吻了瑪格達玩偶的額頭,光潔一片,那麼柔軟,是不是跟瑪格達相差無幾?
“瑪格達喜歡你!”
忽然,她聽見玩偶這樣微笑著說道,那瞬間就彎起的眼眉落在這昏暗的夜間,好似清晨時葉兒尖上的露珠那麼潔白無瑕,晶瑩剔透。
這是瑪格達說不出的話,無論她與她跳多少次的舞,無論她會送多少次的花,無論她親吻她多少次,至少,這一刻,她不能說出來。
哪怕這只是一個僅僅她們兩個人在的空間,哪怕此刻無數人都欣然或是如何入睡——滴答答,是時鐘轉動的聲音,也是琳娜無意間落下的淚珠。
她忽然就回答了。
那雙金色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這小小的瑪格達玩偶,裡面有混亂、痛苦、掙扎、喜悅……複雜得比這夜色更加深沉。
她說:“我也是。”
喜歡你,瑪格達,她心底這樣地將這幾個字重複著,與此同時,那臉上,綻放著笑容。
沾了露珠的笑容。
然後,她們沉沉地睡去。
而窗外的天空,一如既往,從未改變,又千變萬化。
瑪格達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大亮了,今天沒什麼事兒,埃倫斯坦夫人也就放任自己的女兒睡到自然醒,這真是好極了。
她喜悅地伸了個懶腰,往旁邊一瞧——只看到了澤維爾大師送給她的玩偶,臉上的笑頓時就有些凝固了。
喔,這是她自己的家,埃倫斯坦家族,而不是喬卡瑟爾家族。
有些痛苦地想起了這些事情,同樣,她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妝檯旁盯著鏡子裡的人。
無論是誰都會讚美的碧藍眼眸現在有些灰暗,像在水裡浸泡了似的,有些憔悴不堪,這或許是昨夜的代價。
魔法是如此地神奇,使用這神奇的魔法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瑪格達如此想著,緊接著有些蒼白卻還是那般完美無瑕的手指輕輕地沾了胭脂水粉,抹在了它該在的地方。
無論什麼時候,淑女總是要全副武裝到牙齒,永遠地光鮮亮麗,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瑪格達正竭力往這方面努力,只是太累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早晨還未完全清醒的大腦得到一點緩衝餘地。
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個元老院重新開始貴族劃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與媽媽最近總是在忙碌於跟四大家族的人們或是元老院的勢力接觸中,儘管之前與奧利奴家族的接觸並不佔據優勢地位,但看來結果大概會如媽媽所言——關係與情報總是在凡瑟爾的貴族圈子裡至關重要。
她撐住了鏡子,相當無奈地看到自己眼底那一層淺淺的黑眼圈。
還有琳娜,她的母親,必須在冬天之前解決,這個倒是不太難,只是——她勢必要去跟蒂拉女爵打好關係,無論如何,這卻會傷了她的心——她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