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快兩百字的簡答題。
前五分鐘什麼都沒記住,最後五分鐘,她終於沉下來,認認真真地背了不少東西。
謝懷瑾提醒她說:“差不多了。”
“嗯。”
“那快點去考試吧,”謝懷瑾斜眼看她,看眼手錶,“還有兩分鐘,正好。”
嶽小樓“嗯”了一聲,“那我進去了。”
謝懷瑾目送著她進考場,然後回A樓,去上自己的課。
嶽小樓回到考場,坐定位置,拿起筆。
看著平鋪在桌面上的試卷,第一件事就是翻到後面,去看主觀題考的是什麼。
——竟然真的是第七題。
窗外,藍天掛著白雲,隨風漂浮過去,牽著另一朵雲來。香樟樹的綠葉隨風搖擺,輕微沙沙聲,繁茂的綠意裡破碎著耀眼的光。陽光透進玻璃窗,教室裡只有水筆劃著桌面的聲音。
心情無比平靜。
那個瞬間……
嶽小樓覺得,連神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016
嶽小樓走出考場,心情好得一塌糊塗。
回宿舍的路上,滿腦子都是怎麼感謝謝懷瑾,又吃不准她喜歡什麼禮物。走到步行街,聽見擦肩而過的女生說,“那個超級好看的,網上評分也很高……”
大概是電影吧。
她心裡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被點醒了。
為什麼不去約會呢!
嶽小樓回到宿舍,立刻開啟電腦查最近上映的電影,又把網上的評價看得差不多了,選中一部片子。再去查影院。
她實在沒約過女生出去玩,在謝懷瑾回到宿舍前,腦海裡提前模擬了好幾個版本的說辭。
傍晚,謝懷瑾回到宿舍。
“怎麼了?”她開啟門,就看見嶽小樓滿臉的欲言又止。主動解釋說,“今天是去老師辦公室,湊巧看見你那場考試的資訊。考試怎麼樣?”
“……嗯,挺好的。”
“那就好。”
謝懷瑾把包裡要寫的空白冊子拿出來,“怎麼還有很多問題的樣子?”
被她打了個岔,嶽小樓緊張得卡殼了下,忘詞了:“我就想問……”
“嗯。”
“想問問你……”
“嗯?”
嶽小樓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那麼沒出息過,心裡默默唾棄自己,放棄了準備好的說辭,乾巴巴地問:“考完試有空嗎?去看電影吧。”
“嗯,行啊。”
謝懷瑾點點頭,直接應了。
“呃……”
嶽小樓怔愣了下,像是沒料到那麼順利,“學姐,你很喜歡看電影嗎?”
她這話問的,謝懷瑾忍不住笑了,“不喜歡也不討厭。”
“喔。”嶽小樓忍著笑,假裝淡定地應了聲。
不再問了。
—
普高考完試的週五,下午沒課。加上晚自習的那段時間,可以充裕地看場電影。就是謝懷瑾要先去活動室,把社團的資料填好整理完交掉。
她們約好,等謝懷瑾回宿舍就出發。
嶽小樓從下午回宿舍,就換了身衣服,補好妝。
拿著手機打發時間,盼著謝懷瑾能早點幹完活回來。可一直等到七點鐘,她都沒有回來。
嶽小樓之前儘量剋制著別去打擾她,此時再也忍不住,給她發了簡訊。
沒有回覆。
過了十幾分鍾,她打了電話過去,發現她的手機是關機狀態。
嶽小樓頓時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宿舍裡踱步。
想著怎麼回事。
考試中關機很正常,去社團幹活,應該會開機吧?難道手機被偷掉了嗎?不對,在學校裡怎麼會呢……
想來想去,沒有任何頭緒。
她想去A樓找她,又怕正好跟她錯過。於是抱著謝懷瑾下一秒就回來了的想法,又繼續等著。
一直等到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傳到宿舍樓裡。
嶽小樓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放鴿子了。
她垂下眼睫,盯著黑色的手機螢幕看。生氣了半小時,忽然累了。
坐在椅子上發呆,什麼都不去想。
不知過了多久。
有鑰匙開門的聲音,緊接著門被開啟,外面走廊上的光線隨之而來,映入宿舍,照亮嶽小樓的臉龐。下一秒,燈亮了起來。
“怎麼不開燈?”
嶽小樓沉默著,不看她。
“抱歉,昨天沒給手機充電,中午就自動關機了。活動室裡也沒有充電器。”謝懷瑾給手裡的板磚插上充電線,轉過頭問,“下午有等很久嗎?”
“當然等了很久,因為不是約好的嗎!”
嶽小樓其實脾氣不好,生氣了也是很兇的人,還被顧禎戲稱過“一點就炸”,她是火起來有點不管不顧的性子。
她本來想發火的,但再看見謝懷瑾之後,半天就憋了句:
“沒想到你是這樣沒誠信的人!”
謝懷瑾垂下眼,似乎在反省,她回來前還根本沒覺得是大事。畢竟她待在宿舍照樣可以做別的事,今天去不了了明天去也是一樣的。
她沒料到,小姑娘是滿懷期待地等著的。
抬起手,慢慢地摘掉腕上的手錶。
謝懷瑾神情變化著,想著,該怎麼哄好呢?
宿舍裡沒有開燈。
嶽小樓看著她先把那塊手錶放回盒子,又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完了半杯水。
轉過臉,嘆了聲,“終於喝到水了。”
她拆了袋餅乾,邊吃邊說,“今天所有事情都堆到我這兒,忙過頭了,還以為自己能快速做完的。應該想辦法提前跟你說一聲的。明天再陪你去好不好?”
嶽小樓忽然想起來,聽說省裡莫名其妙有個抽查,老師也好社團也好,都要交不少資料,還正好和期中考試撞到一起了。
普高的課業很重,她本來就夠忙了,抽查肯定還要準備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忙成這樣,還答應抽空陪她去玩。
那麼想想,她等了幾小時的委屈憤怒,瞬間清空。
謝懷瑾看來是真的餓極了,眼睛看著她,手裡的餅乾很快吃完。
又拆開一袋。
她這人有點小潔癖,從來不直接用手拿餅乾吃。
就這樣湊著包裝,吃著餅乾,瞧著嶽小樓時陰時晴的臉色。
嶽小樓其實早就不氣了,但看見她淡定啃餅乾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想作一作。
她別過臉,半響,輕哼了下。
催眠自己地想,姑奶奶可沒那麼容易哄,沒那麼好哄的!
謝懷瑾眼神微動,餅乾袋子扔進垃圾桶裡,又端起杯子。
“以後不幫劉老師幹活了,教學志都讓我代寫,”喝了點水,她有點無奈地扯唇笑了笑說,“完全沒空吃飯,胃疼。”
輕飄飄一句話,嶽小樓心都糾起來了,忙奪過她的杯子。
皺著臉兇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