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是真的喝多了。
但醉的程度有限,能讓她放開了說話做事, 卻沒辦法奪走記憶。
嶽小樓抬手,輕輕摸了下自己的唇瓣。
確認不是夢的感覺。
既然真的不是夢——
“親了,就當和好行不行。”
嶽小樓臉瞬間通紅, 一個鯉魚挺身坐起來,來不及踩拖鞋,趕緊下床。不能再想了,一大早的太過亢奮心臟怕是承受不住。
摸到手機, 按掉迴圈了好多遍的鬧鐘。
手機螢幕反光,照出頭髮散亂的嶽小樓。
她舉著, 看著映出的模樣,再低頭,看著身上這件樸素至極的純色連衣裙。
又突然記起昨天是謝懷瑾幫自己拿的更換衣服。
頓了頓,慢好幾拍。
嶽小樓緊張地扯開領口, 看見裡面穿著的的內衣,竟然是初中生才穿的純棉無鋼圈文胸,毫無情趣。中間還有個迷你球球蝴蝶結。
“……”
冷靜冷靜!!
呼……
冷靜。
想到昨天是那麼好的氣氛和機會,嶽小樓的表情變化好幾次, 還是崩了。為什麼非拿這套放箱子裡,明明有的是更好的。
她的那套維密呢!
為什麼沒有帶過來!
嶽小樓在原地轉了兩圈半,臉紅得不行,甚至眼神亂溜準備想想辦法今晚再醉一次。
她定神,看見桌上放著三明治和一小盒牛奶。
旁邊有張便籤紙。
嶽小樓趕緊拿起來看,只寫了短短一句話,簡單的囑咐。
“出門前把早飯吃了。”
字跡清秀挺拔,筆鋒很硬,甚至不太像女孩子寫的。
不知道字如其人有沒有道理。
便籤紙是房間裡的,上面還有酒店地址和號碼。
嶽小樓盯著看了好半天,帶著笑意,把便籤紙摺疊成一半,塞進自己的錢包卡層裡,藏起來。然後揚著眉,伸手戳了下三明治,兀自傻笑。
—
定鬧鐘是為了上學。
嶽小樓已經好久沒做過早起上學的事情了,高中就各種翹課,念大學更是幾乎從不早起。出門看著亮眼又柔和的光線,好半天才回神。
顧鑫車停在酒店門口,說好來接她的,就算不覺得嶽小樓能按時來,他也沒晚到。
掏出手機,在車裡打遊戲開黑。
嶽小樓伸手敲敲他的車窗。
“我靠,你怎麼真那麼早就起了。”顧鑫脫口而出。開了車鎖,就沒理會她繼續玩遊戲,“等會兒啊,等會兒,馬上就贏了。”
“沒事兒你玩吧,”嶽小樓不在意,坐進去,還好脾氣地笑了笑,“謝謝你來接我啊。”
顧鑫手抖了下:“……”
他遲疑了一二三秒,關掉手機。轉過來說了句:“送…送老師去上課比較重要。還是不玩了。”
“又不會遲到。”
嶽小樓扣好安全帶,拿出粉餅盒,對著鏡子準備補畫下口紅,“不著急。”
她剛開啟口紅蓋,汽車起步倒車就駛過減速帶猛一顛。
嶽小樓的唇膏成功畫歪。
顧鑫看了她一眼,忙舉手投降:“我錯了,沒注意後面還有那玩意兒。”
“哦。”
嶽小樓從包裡拿出溼紙巾,對著小鏡子,把歪出來的那抹紅小心地擦乾淨,避開底妝。
顧鑫愣愣地看她好幾眼,打著方向盤,車上路。
他沒接收到白眼攻擊,都感覺不太自在了,又不想說出來顯得自己很欠,扭扭捏捏:“嶽小樓,你千萬別看上哥,沒希望的。”
嶽小樓知道他在說什麼,白他一眼,抿著唇暈勻顏色,慢悠悠地說:“如果我們哪天友情破裂,我看上季瑤的可能性比看上你高太多太多了。”
“……”
顧鑫呵呵冷笑:“那我……”
他本來想說要搶謝懷瑾,實在說不出口,太沒戲的事。
嶽小樓刀子眼涼涼地望過來,彷彿在說:你敢說試試看。
顧鑫忙低頭哈腰高高揮動白旗,愉快投降了,“嶽小樓,我覺得你跟謝律實在太般配了。到時候準備移民結婚嗎?我孃家人,份子錢要幾位數隨你開口。”
“不知道,”嶽小樓哼了聲,一顆心重新飄回天上去蕩著,眉飛色舞,“我都可以的呀。”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快到目的地,顧鑫猶豫了下,覺得作為朋友還是該提醒下她,“謝律,她家裡那邊……”
這妞平時厲害,可碰上了克她的謝懷瑾就整一傻白甜,懂得少,底線低。萬一受點了傷,一蹶不振的可能性太高。
“她家那邊?”
“她大概原本就跟家裡關係不太好。這學校本來就是她家投錢建的,可校長都不知道她是誰,真當她是來提點意見,看眼賬,拿收據回去的律師。”
顧鑫覺得有點奇怪。
“她家裡捐的錢,懷瑾應該不覺得跟她自己有什麼關係。順手幫家裡辦件事而已。”
嶽小樓完全不覺得奇怪。
謝懷瑾本就是低調的性格,比起拿著支票來大筆撒錢捐款,她更習慣拿著賬目一筆筆核查,缺什麼添什麼。
“我對本地大小企業都挺熟悉,謝家看著枝繁葉茂,其實人少,有出息的大概就她和她堂弟倆小輩。”顧鑫用講故事的口吻,輕鬆地說,“她堂弟改姓了,她這律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轉行。”
“什麼意思。”
“你不是學經管的,自己想。”
“家族企業啊?”
顧鑫嗯了聲,眼睛找著停車位置。
偏僻地方就是這點好,只要不擋著路,隨便停,哪裡都是空地。
嶽小樓看眼手機上的時間,第一節課還要一刻鐘,足夠定定心心地走進去。
她問顧鑫:“你準備什麼時候走人啊?”
“再待一天吧,”顧鑫轉了圈車鑰匙,問她,“你到時候怎麼說,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
“好的嶽老師。”
嶽小樓正要下車。
“對了嶽小樓,”顧鑫忽然叫住她,“你別去教六年級,嚴瑋慶應該就不會管你了。”
“為什麼?”
“你別問為什麼,就去試試,試試看我說的對不對。”
嶽小樓皺了下眉,實在記不起來昨晚他跟程偉傑和陳楚曉的聊天了,顧鑫話術很厲害,總能不經意套問很多東西。她於是對他比劃了個可以的手勢,他反正不會害她。
“謝啦。”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顧鑫看著她滿臉笑意的模樣,搓搓手,“假模假樣,怪嚇人的。”
“說什麼呢,”嶽小樓一個眼神望過來,顧鑫往後縮了縮,以為她要打人。
結果她保持著甜美的微笑,門牙微露,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沒事就我走啦。”
顧鑫試探著說:“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