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道加分題,寫的人不多。
嶽小樓盯著參考答案上給出的結果,筆尖在紙上劃來劃去,她怎麼算不出來?
小學六年級的數學題而已。不至於吧……
嶽小樓緊皺著眉頭,試了好久,真的完全得不出結果來。
時間慢慢過去。
謝懷瑾看完案子的所有列印資料,覺得沒什麼問題,想到接的新案子還有一堆待處理,看了眼時間。準備先過目下,再去拿給李嫣然整理。
謝懷瑾走到書桌旁,順便看看嶽小樓半天在忙什麼。
視線從她身後落到試卷上,發現是道數學加分題,要算陰影面積。
嶽小樓攥著水筆,筆尖在白紙上點出一個顯眼的紅色墨團團。完全沒注意到謝懷瑾在她身後。
她皺著眉,努力地盯著題目,目光看似要把試卷燒穿了。
還是毫無頭緒的樣子。
“……”
謝懷瑾忽然想到網上的段子: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除了數學題。
謝懷瑾低頭,為了防止自己笑出聲,抿著唇,假裝什麼也沒看見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拿起幾疊藍色資料夾,回到小沙發繼續看案卷,喝著罐裝咖啡。
“懷瑾……”
過了半響,嶽小樓扔掉筆,趴在椅背上回頭找她在幹什麼,幽幽地說,“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怎麼了?”
謝懷瑾聞言站起身,走過去,還是沒忍住無聲地彎了彎唇。站在書桌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邊喝著手裡的咖啡,“試卷還剩下很多嗎?”
“嗯……”
嶽小樓醞釀了下措施,實在是不好意思直說,無辜地道,“還沒有批完呢,剩下的你幫我批了好不好?”
她舉起筆,雙手呈給謝懷瑾。
“沒有答案嗎?”
“沒有具體步驟的答案。”
“不是已經批的差不多了……還剩一道題,”謝懷瑾湊近看完整道題目,沒接筆,忍著笑若無其事地鼓勵她一句,“加油,嶽老師。”
“嶽老師想要休息了!”
嶽小樓歪著臉,揚揚手腕,想讓她接過紅筆,“幫我批了吧,謝同學。難道這題你不會嗎?誒呀,原來還有我們謝同學不會的東西。”
謝懷瑾:“……”
嶽小樓眼眸彎成月牙狀,揚著下巴看她,手上的筆晃啊晃,差點把“激將法”三個大字寫臉上了。
謝懷瑾笑了,雖然激將法很低階,但她還是應了:“打賭嗎?我寫出來怎麼辦。”
涼拌,炒雞蛋。清蒸油燜紅燒!
嶽小樓鼓鼓臉頰,“那我以身相許咯。輸了你嫁給我,贏了我嫁給你。”
“成交。”輕輕地應了。
謝懷瑾從她手裡抽出筆,坐在她身側。
左手就自然地把她環在懷裡,以這個半擁著她的姿勢開始解題目。只思考了半分鐘,就在草稿紙上列出來了簡單的式子,順著往下解。
嶽小樓半依偎在她懷裡,她臉一側,就靠到了她的鎖骨處。忍不住閉眼無聲地笑,下頜微仰,唇蹭過她脖頸輕輕地吻了吻。
旋即,頭頂傳來謝懷瑾略帶笑意的聲音,警告說:“不許擾亂軍心。”
嶽小樓聞言又蹭了兩下,非常不聽話。
聞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犬牙還在她的鎖骨上啃了啃。
“……”
謝懷瑾筆尖抖了抖。
算出來的答案,8的頭上長出來歪歪細細的一條。
頓了頓,放下筆。
謝懷瑾什麼話也沒說,雙手直接穿過她腋下把整個人抱了起來,然後放到腿上坐著。
嶽小樓還沒回神。
她的左手緊環住她的腰身,下巴頂著她腦袋。被摟著控制得穩穩的。
語氣帶笑:“不要作妖。”
謝懷瑾翻了翻寫這道題的試卷,人數不多,紅筆唰唰地按順序劃了叉叉。兩分鐘不到,批完了。
嶽小樓目瞪口呆,往前湊,知道她算出來的答案的正確的,但忍不住問:“你都不先跟正確答案核對一下嗎?”
“不用,”謝懷瑾輕笑著,把她抱得更加緊了緊,在耳旁說,“我不會做錯的。”
☆、037
早晨的陽光映照著走廊, 極亮,卻並不刺眼。遠處的香樟樹下長著各種不知名的小野花,薔薇和野玫瑰,花影扶疏,風也格外溫柔。這樣荒郊野外的小學才有宛若圖畫一般的天然景色。
嶽小樓早上沒課,給程傑送完試卷。路過年級長廊看見貼滿了小朋友的畫,頓了頓, 留在那邊一本正經地賞起畫來。
都是六年級學生的美術課作業,顏色大膽,花花綠綠的湊在一起。畫的風景浮誇, 人物也抽象。
嶽小樓隨便看看,發現有一副是黑色蠟筆的“線稿”,線條灑脫地畫了兩棟房子,左上角還有一個疑似太陽公公的圓形。完全沒有上色。
畫家的創作意義大概是糊弄兩筆趕緊交差, 透著濃濃的敷衍感。
她看見右下角寫著名字:羅嘉禾。
嶽小樓噗嗤笑了下,搖搖頭, 感嘆看來墊底之作就在眼前了,再抬起眼,忽然發現右上角還有一張也是拿純色亂畫的圖。
畫得大概是山,或是金字塔之類的, 總是是一大團線條塗抹的墨團團,底下還有一個小小的,像無意間點上去的小墨團團。只是,顏色全都是大紅。
太刺眼, 讓人看上去不太舒服。
蒼白的A4紙,襯得大紅色越發鮮豔,有種猩紅之意。
嶽小樓微皺了下眉,隨意看了眼右下角的名字。林燕。
林燕小朋友?
嶽小樓微瞪大眼,往前一步,有點意外地仔細看了眼名字。
那字跡是用蠟筆寫的,不算多好看,勉強端正。既然跟羅嘉禾的在一塊,就應該是同班,不是重名。
她當即判斷,羅嘉禾是調皮不肯好好畫,林燕肯定是不擅長畫畫。
在這兒是最後兩天了。
嶽小樓停了好久,走廊兩旁的教室都在上課,只有她在這兒。下午的課上完,她帶的班級就可以從“音標學習”裡畢業了。
畢竟是小孩子,語言學得快。在嶽小樓老師主趕進度不細精糾發音的大前提下,小朋友們學得比她預料得好太多了。
學會音標,至少至少,新單詞不用寫諧音了。
嶽小樓也算給班裡的學生留下了點什麼,對於到將要離別,她有一些些不捨,到底還是鬆了口氣的。自己沒有搗亂,有好好幫上忙的。
—
下午的課上完,陳楚曉知道她快要走了,拉著她去食堂。說最後請她吃兩頓飯。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羅嘉禾又逃課,”陳楚曉皺著眉,有點無奈,“這小孩吃軟不吃硬,跟她好好說好好哄,本來是肯上學的。但林燕一請假,她立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