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是不是感覺很驚奇？

雖然我們結婚後一直沒有做避，孕，可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事情發生，再加上你最近也挺忙的，當時醫生跟我說的時候，我簡直是不敢相信。

不過等那種驚愕過去，我又覺得很歡喜。

鈺風，我肚裡有了我們的孩子。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我想她一定會有些地方像你，又有些地方像我。

以後會軟軟的叫著我媽媽，叫著你爸爸。

僅僅只是這樣想著，我就覺得好開心。

鈺風，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那個平日總是帶著幾分嬌氣的女孩，在此刻哪怕未曾在他面前，僅僅只是聽著這般的言語，都能感覺到濃濃的甜蜜與母性。

而他...

他在做什麼呢

林鈺風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發白，他看著眼前的方成，眼眸有著微微的水光閃過，呼吸不自知的微重間，他狠狠的捌過望向方成的目光，話語微帶暗啞。

“慧琳，我剛才有點事情在忙，不過現在忙好了，我馬上回來，等我。”

“好，不急，我會一直等你的，反正我今天白天睡過一覺了，也不困。”

“嗯。”

電話終被結束通話，當那手機不知是被握至發熱，亦或者僅僅只是接電話太久而發燙的被塞進褲子口袋裡，鼻間依舊有著酒氣間，林鈺風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方成，慧琳她說她懷孕了，是我的孩子，她很高興。

我要回去看來。

今天...”

略微的停頓聲中，林鈺風近乎踉蹌的跑到洗手間，胡亂的洗了把臉，又用水大力的漱了口，藉著這般的停頓，終於調整好心情的他走到房門前，終是把那後面的話語說了出來：

“今天的事情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們只是好朋友，以前是，以後也是！

從今天過後，我就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

那樣的話語落，他甚至不敢去望向方成是何等表情。

那是逃。

對，是蒼惶的，落迫的逃走。

今天如非張慧琳這個電話。

他是不是就要做出這輩子無法挽回的錯事來？

他愛張慧琳嗎

愛。

他愛方成嗎

他...並不知道。

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馬上就是一個孩子的爸爸了。

所以，他必須只愛張慧琳才行！

那般的胡思亂想中，等他終於回到家裡，張慧琳果然沒有睡，只是對比於張慧琳那明顯喜悅到極點的模樣，林鈺風卻知道自己應得有多勉強。

那之後的歲月像是按了快進鍵，又像是被他刻意遺忘了。

陪著產檢，上班，偶爾陪著張慧琳逛逛街，聊聊天，在鄰居好友的眼中，他似乎已經變成了合格的好丈夫，也足夠做好了爸爸的準備。

只是...

哪怕方成什麼也未說，但是他們總是要朝暮相處，面對著方成那越來越沉默的模樣，那像是能灼燒的目光，林鈺風覺得自己幾乎要逃無可逃。

他愛張慧琳嗎

愛。

他愛方成嗎

也許...愛。

十個月似乎轉瞬即過，雖然他們之前再無多餘的言語，但從第一筆融資開始，在事業上，兩人就像是開了掛似的一帆風順，對比於在張慧琳面前，林鈺風越來越沉默，越來越需要用言語表情去維繫兩人的感情。

對著方成，他們總能做到默契十足。

就是那種，你不用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們就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的事業才會越來越好。

在方慧琳即將臨盆間，林鈺風請了一個月的假，一是怕張慧琳會提早生產而他毫無準備。

二則是，林鈺風怕再對著方成，他也許就會...

那一個月，他接到了方成無數打了電話，但除了最初一個，以及最後一個，他都沒有接。

接到第一個的時候，張慧琳進了產房，在醫生說著她有可能難產，以及難產可能會發生的各種危險時，近乎崩潰絕望的他接到方成的電話，懦弱到無力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那一次在拒絕了方成來看他的要求後，方成一直在電話裡陪著他，直接到手機沒電，張慧琳順利產下一個六斤多的女孩。

第二個電話的時候，張慧琳已經快坐完月子，在方成的電話中，他如同所有榮升新爸的男人一樣，化身成傻爸爸，嘀嘀咕咕的滿是喜悅的女兒經。

“鈺風，你現在很幸福，我很高興。

所以，我要走了。

你能來送送嗎”

那一直靜靜的聽著他的育兒經的方成，在林鈺風終於說夠間，帶著幾絲疲憊及軟弱開口。

那時候他們整整一個月未曾見面，而且在確定這次的見面只有短短的一個小時後，看著正在熟睡的張慧琳，以及已經開始長了點肉的林星晴，他終是沒有忍耐中心頭那突起的軟，答應了下來。

林鈺風永遠記得那一天。

那是一個明朗到看不到一絲烏雲的天氣。

那一天，一個月未曾見過的方成整個瘦了一圈，鬍子扎扎，對比於他人生意滿的樣子，方成簡直像把窮困潦倒表達到淋漓盡致。

“鈺風，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好慢，終於見到你了。”

當眼前這個平日笑起來爽朗至極的男人，再次努力笑得時候，竟是帶著一種像是苦到骨子裡的感覺。

那雙眼，依舊是緊緊的盯著他，依舊是滿滿都是深情。

但是！

在明郎的天空，綠樹成蔭的環境中，看著眼前這令人心頭似乎都一澀的男人，林鈺風深呼了無數口氣，在唇間用力到發白間，他努力的笑了起來。

“嗯，終於見到你了，方成，這一個月辛苦你了。

不過你要走了嗎

那也好，我們剛好把公司休整一下，我也不準備開了。

慧琳她生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我準備再回去當老師，雖然工資低了點，但是朝九晚五的可以照顧到她。”

“……鈺風，你很幸福對嗎”

如同電話裡一樣，站在他面前瘦俏至極的方成同樣努力的扯起嘴角，話語暗啞而苦澀，但那態度卻認真極了。

“嗯，我很幸福。

方成，以後我也會很幸福。

所以，祝你也找到幸福。”

也許他曾經對著眼前這個男人心動過。

也許如非他早已經成家，他就會那樣輕而易舉的對著眼前這個男人彎了。

可是沒有也許。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雖然有些誇張，但他與方成註定錯過。

那麼就讓這錯過一直繼續下去好了。

“是嗎”

良久後，方成的話語有著些微的哽咽，林鈺風努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