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邑道:“就是告訴你一聲,我要學武帝了。”
直到此刻方才意識到他是個皇帝會不會太晚?李孤從頭到尾一直把他當做一個…正常人,有時候像弟弟,有時候像兄弟,會發脾氣會讓人心底感覺陽光刺眼。
李孤:“你不必跟我說。”
說著從蒲團運功處把劍拿走準備離開。
蕭琮邑一把拉住他:“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意思?剛才不是好心好意囑託我不要死了嗎?現在變臉這麼快?”
李孤盯著他:“你不要太過分。”
把那份情意踐踏調侃。
蕭琮邑:“我本來就是個惡人壞人,你也是呀,咱們天生一對。”
李孤:“我是惡人沒錯,你不是。”
蕭琮邑依然抓住他的手腕不放,哈哈笑了兩聲:“君讓臣死臣就得死,你說是不是?”
李孤能感受到他手有些顫抖,可是那個樣子實在…有點說不出的煩躁。
“我不知。”
蕭琮邑:“殺帝天誅地滅,你肯定知。”
李孤扭過頭直視他的眼睛,自嘲道:“所以我淪落如此,和死有什麼區別?”
無家可歸,四海流浪,風餐露宿,擔驚受怕。
他一狠戾口氣重,蕭琮邑就受不了,接受不了這種態度,伸臂抱著他的腰,頭埋在胸前。
示弱,或者真弱。
作者有話要說:
he不解釋~
第48章 失去
李孤鬆開手中的劍抱緊他,他雖然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這麼多年,可現在有了這個人,可以為之一生相伴的人,之前受的那些苦有算的了什麼。
蕭琮邑伏在他懷裡睡著,被抱在床上的時候清醒點:“我從不怕你離開,只怕等太久。雁沉,你可要快點回來。”
蕭琮邑明白分寸,知道輕重。
他早就派人去尋李瑧,到現在無音信,離開已經十日不知發生多少事情,他們叔侄相認沒多少天如果再次丟失難以想象他會怎麼想。
他不好過,自己又能好過到哪裡?
心裡再想的通透,隔一夜全身心的不爽,大早上非要拉著李孤比武。
蕭琮邑大抵是覺得自己瘋了,開心否,不開心否,昨日明明很不開心,今日要開心?為什麼凡事都要他妥協?何時能讓自己一次?
他說過一輩子護他周全,為何不能長相廝守,毫無安全感,抓不住摸不到,永遠看不夠?
討厭什麼?討厭他為什麼這麼厲害不肯讓他一些嗎?
許久沒跟人動手,蕭琮邑打起來就沒個輕重。
李孤躲過鞭子:“你別生氣,我不走了。”
蕭琮邑很生氣,特別生氣,生氣的表情全部寫在臉上,急需發洩急需控制自己。
失去什麼,珍惜什麼?得到什麼?誠惶誠恐,患得患失。
雲峰站在一邊都看不過去,一個一直在躲,一個在追。一個恨不得抽死,一個生怕傷著人。
不禁搖搖頭。
他越躲蕭琮邑就更來勁。
“啪”的一聲,一陣清亮的聲音,像打人耳光一樣,非常響。
雲峰連忙跑過去,以為皇帝受了傷,準備拔刀救人。
卻看見李孤從右眼角直接順下臉頰,一道鞭痕,瞬間浸出血,胸前的衣服破碎一片。
蕭琮邑扔了鞭子走過來,人呆傻了:“你…你怎麼不躲開?”
李孤非常疲憊,眼睛沒了神,手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臉,手指沾滿血,閉上眼睛:“我累了,先走。”
這樣便分別了。
李瑧沒有躲在什麼偏僻地方,就在行宮外二十里處的農婦家裡。
白天幫忙去山間幹活,偶爾去打探下小叔的情況,晚上睡在草房。
終於等到李孤回來,開心蹦起來。
撲在他身上不撒手。
李瑧可是最受不得這種扭扭捏捏感情的人,今日情到深處還會這麼做。
開心的說道:“小叔你總算出來啦,那皇宮真的沒什麼好呆的,個個神情嚴肅,小皇帝脾氣也不好,陰陽怪氣。你實在不該待在那裡呀。”
李孤:“你出去該跟我說一聲。”
李瑧道:“我怎麼跟你說啊,小皇帝日日纏著你,要廢你武功扣押我,好可怕啊。”
李孤又是一陣傷心心痛,人精神緊繃很容易錯亂,加之一直心神不寧,每日替他提心吊膽,可這個人好像從來不領情,不發覺事情嚴重性,是不是西域功夫不重要,關鍵他個人有很大問題。
李瑧看著他傷痕的臉:“小叔,小皇帝是不是又讓你滾啦?”
李孤否認:“他總是口是心非。”
卻說話傷人不知。
李孤給農夫一些錢,感謝他們這些天照顧,帶著李瑧離開。
走到半路李瑧坐在樹樁上不肯抬步。
李瑧道:“小叔,我不想回皇宮,真要這樣,不如咱們還分道揚鑣,你就當沒找到過我。”
李孤:“所以呢,你準備去哪?”
李瑧悻悻然:“四海為家,還和以前一樣。”
李孤伸手要打他,李瑧忙著躲開。
既然兩個人都鬧到這個地步了,也算解脫,不如彼此安靜下,於是終於可以帶李瑧去趟幽雲處。
家祖靈堂墳墓在偏僻山上,山地靈秀,這個時節山頂開了花。
走了一個多時辰才上去。
他們除了下雜草,又修正下墳墓石塊。
磕頭正式跪拜,認祖歸宗。
專門讓李瑧去他父母那裡叩拜三個響頭。
有些人到這種地方很容易觸景生情,李瑧卻沒有,大概真的從小無父無母,習慣人間百態。
李瑧問:“小叔,這都是你搬上來的嗎?”
李孤低頭跪下憫思道:“不,祖父逃亡帶著曾父骨灰在此安葬,以免被破壞。”
李瑧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希望以後小叔和我都快快樂樂。”
李孤笑了一下,有點感嘆的說道:“你應該是第一個對我這樣說這樣想的。”
李瑧道:“希望叔母不再欺負小叔。”
想到此去一月有餘,再回去最少兩個月,不知他情況可好,是不是又會生氣怒罵。
從懷裡把香囊取出來,手指輕輕扒開父母中間的石子埋在深處。
李瑧是真沒想到小叔這樣的人用情這麼深,兩縷青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見真人。
“其實小皇帝挺好的,對你也好。”
一路上都在抱怨他,怎麼又說起好話了?
李瑧繼續說:“人家是皇親貴族出身高貴,小叔是什麼都沒有,還不管不顧願意和你在一起,已經不錯啦,雖然有小公子脾氣,對別人也沒好臉色,可對你還是不錯啊。”
李孤不言。
“反正叔公知道一個皇帝嫁過來,能埋在一起,也開心死了。”
李孤:“少言。”
李瑧看他臉色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