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他是個缺不了娃娃的小毛孩。
他擰著我的腰委屈的很。
尤其是在下雨天的時候,外間雨聲淅瀝,我與他呼吸相聞靜靜的望著對方,被他盯得久了我就會突然張嘴去咬他的臉。
那次東彥看著葉殘生臉上的牙印朝我舉起了大拇指,當然,那天晚上之後我整整一天沒有下床。
但是常常有睡不著的時候,不能出去,而自從葉殘生知道灰太狼永遠不可能吃到羊之後,他開始排斥電視這種東西,而我比起電視,我寧願捧一本書。所以,我與他後來床頭櫃邊就堆滿了可以隨便翻看的書,其中還包括食譜,漫畫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書。
漫畫是東彥給我買的書。
十分符合他的風格,是十分黃暴的BL漫畫,雖然不是很血腥吧,但是我還是覺得我該慶幸葉殘生不喜歡用那些變態的道具,除了常常咬我,偶爾發發神經,適應了這麼久後我還是可以接受和理解的。
我看第二遍的曾問他有沒有想過用那些東西,他豁然抬頭,一雙烏黑狹長的眸子裡充滿了憤怒,他一把把我壓倒說的振振有詞:“怎麼能讓那些東西碰你!!”
“……”
我嘴角微抽,結果還是要歸功於他那變態的佔有慾是麼?
食譜是南彥笑嘻嘻的給我的,沒有任何名菜的介紹,一翻翻開都是五顏六色的糖果,冰激淋,甜點……
我讓葉殘生給南彥帶了話,讓他每次來都帶一種書上的甜點,自那之後到現在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南彥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收回那句話?
西彥給我帶的比較有看頭,是各朝各代名人的野史,裡頭銷魂和耐人尋味的地方隨處都是。
所以日子也不順特別的難熬,只是裡頭的空落估計也只有我一個人在體味。
其實我每一天回想的畫面無非只有一個,落地玻璃中一個窩在沙發中的影子,蒼白脆弱。
雖說沒有再瘦下去,我卻始終都沒有再回復原來的體形,依舊輕的一隻手就能抱起來。
我還是需要時間來適應和寬恕的。
但是不同於從前的是我願意去嘗試。
今天下雪了,這裡不常下雪,這個冬天卻下起了雪……
還是挺大的雪。
我呆的地方卻依舊是最適溫度,所以這樣的大冬天我依舊穿著襯衫,赤著腳站在落地玻璃前靜靜的看著一片一片的雪花往下飄,飄到左邊飄到右邊,然後落在玻璃上。
只因承受不住室內的溫度迅速的化成了水珠掛在玻璃上……
玻璃裡面外面都是水珠,外面冰冷的水珠逐漸被焐熱,然後染上一樣的溫度。
伸手隨意的抹了抹玻璃,我看見了擺在院中石桌上的水果上已經落上了一層薄雪。
由於室內長期的溫暖,水果很快就會脫水萎縮,所以我讓葉殘生今天出門的時候拿到外面了,我想這回倒好,沒有乾死,可要凍壞了。
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一旁的花生新奇的看著外面的白色顆粒,時不時伸出他紅通通,熱乎乎的舌頭舔著玻璃,似乎想嚐嚐那白色的東西。
我彎腰伸出中指就給他腦門上來了個腦嘣兒:“傻狗別瞎折騰了,等殘生回來放你出去就是了。”
它只是搖著尾巴,依舊執著的那他那舌頭去舔著玻璃。
我無可奈何不再管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外界飄雪的世界,也沒有多悲傷,只是想著這輩子大概是觸碰不到了……
一輩子啊……
外間的雪肆意的翻動著,我這邊沒有聽見落雪的聲音,有的只是那秒針走動的聲音,一下一下,亙古不變,配合著無聲的白色,仿若可以這一樣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手貼著玻璃貼久了就開始感受到外面刺骨的溫度。
一點一點的漫進我的面板,有一種真實感,腦中卻清晰的明白是兩個世界。
終究還是渴望。
就這樣不知不覺看久了,站得久了,也可能是腳踝遇了冷氣和潮氣,從剛開始的隱隱作痛到現在已經疼得自己抽出打顫。
又熱又痛,簡直是煎熬。
不是簡單的痛,是一股一股的刺疼和撕裂的感覺,身子開始搖晃,雙腳的疼痛往上擴散,雙腳開始打顫……
全身如風中樹葉,不停地晃動,鏈子不斷打到玻璃嚇到了花生,他呆呆的望著我不知所措,我艱難的對他扯了扯笑容。
終於是熬不過痛楚,我跌跌撞撞往沙發那邊走動,卻在最後一步時摔在了離沙發一步之遙的地毯上。
終究是廢了。
我沮喪的將身子靠在沙發上,坐在地毯上看著那隻金毛犬依舊津津有味的盯著外面。
“傻狗,那東西還沒你的狗骨頭好吃,從前也沒見你那這樣熱切的眼神盯著狗骨頭。”
聲音越說越小……
大約是說給自己聽的。
又不是沒見過雪,何苦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腳踝紅腫的厲害,緊緊的繃著鐵鏈,已經嵌進了腫脹的肉中,像個晶瑩剔透的水球,我竟然是剛剛才發現。
隨手扯過沙發上的毯子將自己的雙腳蓋上,太醜了,醜的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閉上眼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我累了,站的太久了。
葉殘生回來的時候我大約靠著沙發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是在他的懷中了,而玻璃外面是那隻如願以償正在雪地中撒潑的金毛犬。
已經是晚上了,頭頂是燈光,外面的雪已經停了。燈光自玻璃照在外面一大片梅花腳印上,有種地老天荒的滿足感。
有家的感覺。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頭頂葉殘生,依舊英俊帥氣,迷迷糊糊卻習慣性的說了句:“回來了?”
他摟緊了幾分,說道:“回來了。”
我往他懷裡拱了拱:“你倒是理解那隻金毛狗,他可是盼著出去都盼了一天了。”
他將我上半身太高吻了吻我的額頭:“你呢,盼了多久了?”
“很久。”我很誠實的說,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問道覺得安心。
“想出去嗎?”
“想,卻也沒有那麼想。”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今天是不是在窗戶邊站了一下午?我回來的時候你的腳踝還是腫的。”
“嗯。”我哼了一聲,已經半醒,雙手扒拉著他的脖子坐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抱你出去走走麼?難得這裡下雪了。”
那一刻我幾乎懷疑我的耳朵,我瞬間清醒,猛地望向一邊的葉殘生,燈光明亮溫和的潵在他的身上……
劍眉星目,輪廓精緻,涼唇半抿。
我愣了很久,他說要帶我出去?
雙唇顫抖的張開,我幾乎要答應,卻在最後一刻又閉了起來,許久我問:“以後呢?”
葉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