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都不佳,感覺下一刻就要猝死。
老子馬不停蹄地覺也不睡地趕回來,不感激就算了,還怪老子晚了一步?
“……”
林子軒見他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縮了縮脖子,“我跟你說啊,那個鄭大人,簡直太可怕了!她拿著劍好像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對著陛下背後就要刺下去。那個叫鏡蘭的也是,拼命地去擋劍。”
顧清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何事了。
鄭薔是內奸,方鏡蘭替君遺墨擋了致命的一劍,君遺墨反應過來就把鄭薔殺了,方鏡蘭估計也活不了了。
所以顧清又搞不懂了……
詐屍?假死?
方鏡蘭為什麼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君遺墨?他不是從來寧願死也不待在君遺墨身邊嗎?
顧清幫君遺墨擋劍那次,首先是因為君遺墨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其次他是計算過刺過去的劍的位置的,在保證了自己不會死的前提下,才去擋的劍。
那方鏡蘭又是為什麼?
連性命都可以為君遺墨豁出去,當年又為什麼不接受君遺墨,還搞假死這種事?
顧清想不通原由。
因為此題無解,方鏡蘭自己也搞不明白。
君遺墨雙眼通紅,“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替我擋劍?”
方鏡蘭笑道:“我也不知道,但事已至此,我也並不後悔。其實,我該恨你的,”方鏡蘭眼神平靜地微微笑著,“你毀了我的尊嚴,毀了我的前程,毀了我的一生。
我該恨你,所以我喝下了毒酒。
原以為假死,可以讓我永遠解脫。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海裡竟然會經常浮現你的樣子。”
方鏡蘭笑容帶著些自嘲,“我覺得自己是瘋了。”
“鏡蘭,你……”君遺墨瞬間欣喜若狂,可有帶著深深的恐懼。
他的鏡蘭心裡有他!可為什麼偏偏到了這種時候,他才知道鏡蘭的心意。
“可是為什麼?”方鏡蘭突然扯住君遺墨的衣襟,情緒激動起來,“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殺了我的妻子!”
方鏡蘭的手緩緩鬆開了,清澈如明鏡般的眸子裡充斥著悲慼與絕望,“我該恨你的。”
方鏡蘭悲慼的目光看得君遺墨的心頓時跌落深淵,他驚慌失措地抱著方鏡蘭,“對不起,對不起,鏡蘭,我……我只是!我只是無法忍受你與別人在一起……”
“你放過我吧。”
“放過我吧,陛下。”
方鏡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呼吸一點一點變弱,直到消失。
“不!”君遺墨將人抱了起來,發了瘋似的往外走,邊走邊喊著,“太醫呢?太醫呢!”
在這混亂局面之中,他抱著已經逐漸褪去溫度的屍體橫衝直撞著。
顧清不忍地上前拉住他,他卻看也沒看顧清,一把就將顧清掀開了。
顧清被他掀開跌倒在地,又立馬爬了起來,倒吸了口氣,提高音量制止他道:“君遺墨!他人已經沒了!”
君遺墨頓住腳步,動作緩慢,十分艱難地轉過身來,他看著顧清,那雙桃花眼裡滿是血絲,眼神可怕得要命。
看得顧清不禁打了個哆嗦。
顧清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怖得讓人心驚的目光,只聽得君遺墨的聲音發狠道:“你再敢胡說,朕殺了你!”
“你瘋了!”顧清覺得這樣的君遺墨不僅可怕,也很可憐。
任誰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兩次,都會瘋的。
那邊君天騏已經被良辰擒下了,君天騏手下的禁軍也已落敗。
他們穩住了局勢。
大殿內全是屍體,議政殿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顧清有些反胃。
君遺墨已經衝出了大殿不知道去了哪兒,顧清也只得留在這裡收拾殘局。
待他將君天騏和叛軍全部關押起來,安頓好大臣們並命人清理好大殿後,顧清勞累地精神恍惚了。
他使勁眨了幾次眼,甩了甩頭,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子軒,”顧清說,“天權攻來了,我帶的人加上中大營應該足以抵擋些時日,但我不能在這裡久留,北邊戰事吃緊,我得儘快趕去北疆。”
林子軒瞭然,“我明白的,只是……只是中大營是陛下統領,若陛下一直不能從悲痛中走出來,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這也正是顧清所擔心的。
不論他做再多努力,君遺墨要是就此頹廢下去,那天淵滅國也是遲早的事。
“我去跟他談談。”
林子軒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我看陛下的狀態很不好,你這時候去找他談,我怕他情緒失控對你動手。”
“放心吧,”顧清笑了笑,“我心裡有數。”
顧清是在太醫院找到君遺墨的。
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始終落在躺在軟塌上的方鏡蘭身上。
這是顧清認識君遺墨以來,見到的這個人最狼狽的樣子。
“宇寒,”顧清走到他身旁,蹲了下來,“人死不能復生,你看開些吧。”
君遺墨勾起了嘴角,笑容淒厲,“你懂什麼。”
這話顧清覺得似曾相識。
貌似他曾經也說過君遺墨不懂。
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君遺墨比誰都懂。
顧清長嘆一口氣,“你要是真的愛他,就不要讓他死了都不安生!”
“……”君遺墨雙手緊緊握著方鏡蘭已經冰涼沒有了溫度的手,聲音柔了下來,“他要朕放過他,朕偏不。”
“君遺墨!”顧清說,“敵人都已經攻到城門口了!是,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但你是一國之君啊,難道就放任著敵軍侵犯、天淵滅國嗎?!”
顧清其實不想用這麼強硬的態度的,但他若是不讓君遺墨清醒過來,就真的完了。
“那我便不做這個皇帝了,滅不滅國與我有何干?”君遺墨痴痴地看著方鏡蘭的容顏,“我就這樣陪著鏡蘭。”
這樣子的君遺墨,跟瘋癲狀態下的君天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真不愧是叔侄!
顧清心裡窩火的很,又實在是覺得君遺墨可憐,只得放下脾氣,儘量細聲細語地勸道:“宇寒,你別這樣,你現在應該將方公子的屍體好生安置了。”
好半響,君遺墨都沒有開腔迴應他。
他又好說歹說地強調了幾遍如今的危急情況,君遺墨仍是默然。
最後顧清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站起身指著君遺墨罵道:“君遺墨!你個懦夫!老子澈哥還在邊關拼命呢!你這個樣子,置他於何地?置那些還在苦守著的將士們於何地?置天下百姓於何地?你是要他們全部去送死好給方鏡蘭陪葬嗎?!”
顧清的話說得的確很重,也是的確將君遺墨給徹底激怒了。後者直接起身拔了掛在他腰間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