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她收了嗎?
訊息過了很久也沒回過來,想著對方也許在忙,他就沒再等下去,起身簽單走人了。
剛跨出餐廳大門,沉寂已久的手機猛地一震。唐湛不想顯得過於激動,特地放緩了動作將手機從兜裡掏出來。
然而看到那條資訊時,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臉色更是變得煞白一片。
——是我不好,樣式的確過於浮誇了,你媽不喜歡,讓我換一根哈哈哈。
唐湛盯著那三個“哈”,都能想象回這條簡訊時孫嘉然臉上的表情有多尷尬。
他緊了緊握著手機的力道,短短几秒鐘,手心便出了一層冷汗。
——那你給我存著,下回唐千雲生日我送給她。
回完資訊,唐湛乾脆將手機關機了。
他不想回房發呆,就想出去走走,隨便走到哪兒都行,反正這裡沒人認識他,他可以做個午夜幽靈,在無人的街道上獨自遊蕩。
坐著電梯到一樓,唐湛才出轎廂,就瞥到斜對面有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瞧著很像鬱濘川。酒店辦公區域都在一層,他這個方向,似乎是去客房部的。
唐湛今天本來就要找鬱濘川,現在倒是正好。
他加快腳步跟過去,可鬱濘川眨眼功夫便不知去向。唐湛在走廊裡茫然了一會兒,忽地聽到不遠處有關門聲傳來,連忙往那個方向趕去。
鄭德慶舒展身體靠坐在辦公椅中,微笑著面對鬱濘川。
“你是不是想通了?我這裡隨時歡迎你,你只要點點頭,明天就可以回來上班,做我的特別助理。”他笑得可親又溫和,像一位慈祥的長輩。任誰都想不到,他擁有多齷齪的心思。
鬱濘川半垂著眼眸,顯得睫毛又密又長,他問對方:“特別助理除了工作上的事,還需要做什麼?”
“你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在給我玩欲擒故縱?”鄭德慶站起身,緩緩靠近他,就像毒蛇捕殺獵物,每一步都暗藏險惡用心。
他將鬱濘川從頭打量到尾,姣好的容顏,年輕有力的臂膀,還有……挺翹的屁股。
鬱濘川一把抓住他伸向自己胳膊的爪子,故意壓低嗓音道:“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
鄭德慶被他扼住手腕,不僅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有種奇特的刺激感,讓他兩腿發軟,想要呻吟出聲。
“你可真是個小壞蛋……”他認定了鬱濘川是在跟他調情,非常樂意滿足對方的意願。
他將鬱濘川逼到角落,頂著牆壁,用下流至極的眼神注視著對方,彷彿恨不得將人一口吞下。
“我要和你在酒店的大床上探討人生哲理,讓你在辦公桌下為我出謀劃策,必要的時候,還要讓你開車送我回家。”
鬱濘川努力剋制著表情,用胳膊將兩人暗暗隔開。
“是不是隻有我和你發生點什麼,你才會讓我待在酒店?”
鄭德慶笑了笑,手指輕輕撫過對方的臉龐:“你也是大人了,怎麼竟說傻話?你不付出點什麼,我又怎麼可能為你付出點什麼?有來有往才是成年人的世界,你滿足了我,我才好把你當自家人,有好的事都想著你。”
鬱濘川沒有迴應他,在褲子口袋裡摸索了陣,忽然摸出一部舊手機來。
這手機型號已經很久了,二手市場可能兩百都不要,但該有的功能卻一樣不少。
“錄音了。”他到這會兒才抬起頭,臉上表情滿含嘲諷,眼底更是泛著冷光,“我把這個發給諾亞的所有人,甚至發給貴禾天怡,你還混得下去嗎?爬到這個位置,你少說也有一兩個對手吧,他們一定很樂意跟我合作。”
鄭德慶一驚,哪裡想到這鄉下小子能有這手。他馬上飛撲過去想要搶,被鬱濘川輕鬆地避過了。
“有話好好說,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鄭德慶開始說軟話,“小川,你不是想回來嗎?我馬上給你安排,讓你回客房部,不,我讓你回餐飲部,給你開最高的工資,做最輕鬆的活兒,好不好?”
鬱濘川緊緊攥著手機,沒信他的鬼話。
“不好。”他乾脆利落地拒絕。
鄭德慶聞言五官一下子猙獰起來,再次撲上去要搶手機。
就在這時,電光火石間,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大力踹開。一抹人影旋風一般衝進來,對著鄭德慶就是一拳。
“操你大爺!”
鄭德慶沒瞧清楚是誰就捱了一記重拳,感覺半邊臉都麻了,嘴裡滿是血腥味。
他大吼一聲用力將人推開,沒想到竟然輕易成功了,對方“咚”地一聲撞在辦公桌上,發出巨響。
待他仔細去看那人,眼前又是一花,幾乎要站不住,對方竟然是唐湛!
鬱濘川被這急轉直下的劇情搞得也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想到唐湛會突然闖進來。
見對方捂著手臂一臉痛苦,他趕緊上前:“你怎麼樣?嚴不嚴重?骨頭有事嗎?”
“哎呦,我覺得我骨頭斷了。”唐湛邊哼哼邊衝他暗暗眨了眨眼,“快給我叫救護車!”
鬱濘川一愣,應變極快:“好,你別急,我給你去叫人。”
第17章
事情鬧得挺大,連王總都驚動了。
聽聞唐湛被心腹下屬打了,王總簡直是飛奔著從自己辦公室過來的,跑得氣喘吁吁不說,差點把鞋都跑掉了。
他到的時候,屋裡屋外都聚了不少人,看熱鬧的,瞭解情況的都有。
那些人看到大老闆來了,紛紛讓開了道。
“看什麼看什麼?不用工作嗎?”陪著王總一起下來的幾位高層開始趕人。
他們都是人精,無論這事起因是什麼,知道要把影響降到最低。
眾人忍著好奇,終究作鳥獸散,只是走都走了,還要頻頻回頭,看能不能捕捉到一點八卦的尾巴。
唐湛一直在地上就沒起來,鬱濘川陪在他身邊,不時安撫地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鄭德慶用一塊帕子捂著唇角出血的地方,臉色黑沉地立在房間角落不說話,也不同其他人視線相對。
王總快走幾步蹲到唐湛身旁,一臉痛心道:“小湛啊,你沒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打起來了呢?”
唐湛捂著胳膊眉頭深鎖,痛苦道:“你問問這個人都做了什麼?”
他剛想抬起手臂,鬱濘川不動聲色地又將他按了回去。
唐湛立馬想起自己現在應該還“傷著”
,頓時叫得更大聲了。
“哎呦喂,王叔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他做了虧心事被我發現,竟然還敢動手傷人,這有沒有天理了?!”
鬱濘川在旁看著心裡都要替他喝彩,真不知這位少爺怎麼撒潑撒得這樣順手的?都是哪裡學來的招數?
王總也被唐湛嚷得腦仁一抽抽的疼,他怒目看向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