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用指甲戳破肌膚,讓鮮血流出。疼痛能使他麻木,能使他不在像之前那般,看見那人自豪的面容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還不能在這裡沉淪,他還有血海深仇。
兩人一路跟著林澤去到他家,林澤最終在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前站定,道:“這就是我家了,你們……”
“我們在附近埋伏,你一人進去便可,若是那蒙面人出現,就弄些聲響出來。”
林澤重重地點頭,然後抱著駱青涯的劍,一路小跑進了茅草屋。
屋內蜷縮在床上的女孩聽見動靜,掙扎著起身,她面帶潮紅,聲音有氣無力,“是阿澤回來了嗎?”
“是我。”林澤將懷裡的劍靠在床邊,然後自己坐在床沿,“姐姐,我帶回了那人要的,你的病有救了。”少年高興的聲音在屋子裡想起,女孩也抹開嘴笑著,一時間小屋裡歡聲笑語。
屋外駱青涯和白墨非隱匿身形靜靜的聽著。
就在駱青涯神遊想著自家妹妹時,屋內傳來了清脆的聲響,駱青涯一驚,再看向一旁時,白墨非已沒了蹤影。他進入屋內,就見自己的天無劍被拔出,散亂在地上,方才的響動應當就是它所導致。
屋子中央,白墨非和帶著梅花印面具的人對峙。
第9章 抵禦復國指南(九)
本來縮在一旁的林澤一見駱青涯進來,急忙撲過去抱著駱青涯,“哥哥救命!”
駱青涯拔開林澤,摸摸他的腦袋,道:“乖乖上床照顧你姐姐,這裡交給哥哥們。”
林澤聽了他的話,手腳並用的爬上床,同姐姐一起縮在床角。
駱青涯安撫好林澤,這才注意到白墨非。他見白墨非緊張的樣子,就猜他這人冷麵熱心。卻只有白墨非自己知道,他方才剛告誡莫要沉淪,這廂就忍不住衝了出來。若是看到他這般,他那唯一的親人都不知是喜是憂。
駱青涯趁著白墨非牽制蒙面人,他小心地走過去撿起自己的劍,然後站在原地朗聲道:“不知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對我這把劍這麼感興趣?”
“我是什麼人又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知曉你不配擁有這把劍就夠了。”男人的聲音嘶啞,好似許久未曾經過茶水的滋潤,聽的人心裡難受。
“不配?這把劍乃當今聖上所賜,我不配又有何人能夠擁有?莫非是……你?”
駱青涯雖不是武藝天下第一,但在江湖好歹還是有些地位,既然皇上賜予他,那這把劍就除了他無人可配。
“哈哈哈。”蒙面人放聲大笑,彷彿會撕裂喉嚨一般地瘋狂。“當今聖上?你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資格問我!想知道為什麼你不配,你何不去問問你那聖上他是如何得到這把劍的!問問當年血染雪地的事情他可否還記得!”
“什麼…血染雪地……”駱青涯被說懵了。
蒙面人又說:“或者你去問問你父親前朝滅亡的事情也可以。”
駱青涯一愣,隨即滿眼怒氣,“這關我父親什麼事!你個卑鄙小人想要動搖我然後趁機逃走嗎?”
“哼!”蒙面人不在同他言語。他迅速上前一步,趁著駱青涯和白墨非愣神之際,一把奪過離自己較近的白墨非的佩劍。
藏蒼劍普一出鞘,劍鞘就被蒙面人扔出去,他揮動手臂,照著駱青涯的面門就是一劍。駱青涯還在因為提到了他的父親而出神,哪裡顧得,只見白墨非一腳踢在駱青涯的肩上,駱青涯整個人向後退去,這才躲過了蒙面人的攻擊。
蒙面人看了眼白墨非,然後又衝向駱青涯。
被白墨非在肩上狠狠踢了一腳,駱青涯總算回過神來,他見蒙面人凶神惡煞的衝來,當即拔出天無劍抵禦攻擊。
兩把劍相撞,發出呲啦的響聲。那蒙面人蠻力太大,比力氣駱青涯未必贏他,他索性手腕一轉,四兩撥千斤,將蒙面人的劍壓下,隨即躍起身子,雙腳襲向對方面門。蒙面人腦袋向後,腰一彎便躲過了這一擊。之後兩人得了幾秒的對峙,幾秒過後,這二人如同豺狼虎豹,斗的難捨難分。
打鬥中,駱青涯漸佔上風,他一個劍氣飛舞過去,砍碎了那人臉上的面具。駱青涯只來得及掃視過去,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蒙面人一甩袖子,抬起左手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駱青涯索性乘勝追擊,他一腳踢在對方腹部,然後手握天無劍狠狠刺向對方。那蒙面人在倒下的瞬間無聲的吐出兩個字。
一旁的白墨非瞬間大腦空白,等到反應過來,他已經大吼著撲了過去。
“不——”
劍|刃刺破肉體的聲音清晰無比。縮在床角的林家姐弟尖叫幾聲,驚恐的抱住至親的人。
駱青涯感到有溫熱的東西濺到他的手上,眼前白墨非臉色蒼白,唇角一抹豔紅。他愣了一下放開了拿著劍的手,長劍應聲掉到地上,發出清脆地響聲,他衝過去扶白墨非,然後兩人一起坐到了地上。
天無劍直直俑進白墨非的左邊胸膛,不曉得會不會正中心窩。駱青涯慌亂的伸手去捂住傷口,鮮血透過他的指縫流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駱青涯的聲音發顫:“大夫……我帶你去找大夫。”
駱青涯架著白墨非出了茅草屋,直奔醫館,至於那蒙面人,早已經沒了蹤影。
“哥哥……”
林澤回過神來,對著狼藉的屋子呢喃。
天空掛著一輪皓月,夜風徐徐吹過。
一個身影從屋頂上掠過,最終在一家客棧的院裡停下。那人用長長的衣袖捂著自己的右臉,然後伸出另一隻手緩緩推開屋門。
“教主。”
男人剛剛進入房間,就聽見身後的聲音,他轉過身子,就見書生打扮的秦鳴站在桌旁,向他作了個禮。
“先坐下。”男人瞥了眼桌上早已備好的茶水,才放下了捂著半張臉的袖子。長袖下面是梅長齡那張硬朗的臉,另一半臉卻被畫的極為陰柔,眼角特意拉長了一筆,膚色也被畫的粉白,整個一張女人臉。
秦鳴看著梅長齡這一陰一陽的怪異臉龐,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梅長齡哪裡顧著清洗自己的半邊臉,他一屁股坐著凳子上,仰頭吞下一杯茶水。強裝鎮定,道“快去尋個大夫打發到阿無那邊去。”
秦鳴一愣,“少主出事了?”
“這事之後再說,先去尋個大夫!”梅長齡急了。
“……是。”秦鳴轉身匆匆出了門。
梅長齡聽見關門的聲音,強撐起的冷靜終於崩潰,他顫抖著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