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還不明顯，但只要發現了，就很難把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

所以袁亦樂一直覺得，不只是自己，別人也會喜歡的。第一軍校裡世家子弟多得是，有心氣的軍一代大多效仿楊欽獨來獨往，吳駭就是很與眾不同。

袁亦樂追問：“說啊，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楊欽？”

吳駭認真思考了下，說：“你吧。”

袁亦樂得意一笑：“果然是我比較好。”

袁亦樂說完這句就放心地倒回床上，身體側到另一邊，心想剩下的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

“早。”

“中午好。”吳駭鍛鍊完回來，無語回了句。

袁亦樂剛起床換好衣服，有撮頭髮向上翹著，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陽光照在他臉上，面板白得透明，眼下明顯青黑。

“昨晚沒睡好？”吳駭問。

你就躺我旁邊，我怎麼睡得好。

袁亦樂靠在洗手間門口：“你回來前半小時，有歐洲的家族找上門來說要買你家的地，被我打發走了。”

“哦，謝了。”吳駭最近因為這個，其實挺煩的，他不在家還好，在家就沒完沒了。

“你怎麼打發的？半個小時就搞定了。”一般情況下扯個一小時都算少的。

“三分鐘不到好吧，”袁亦樂拍胸膛說，“我就說袁家要了，合同都已經擬定好，並且你已經答應要賣給我們。”

吳駭一愣。

“當然是騙他的，”袁亦樂安慰道，“不過你也別太失望。土地問題，我替你解決。”

吳駭笑著說：“不用了。”

“跟我客氣什麼！你不是嫌麻煩嗎，不如就賣給我家，報酬是華城中心一套別墅，你成年前的全部進化劑，活性劑，以及武器裝備，我家全包了。”

“這加起來絕對超過十萬軍功。保證是最划算。”

“你來我家，該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吳駭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

“當然不止這個，還有……”袁亦樂來回指自己和吳駭，認真地說，“我倆搭檔怎麼樣。”

“跟我搭檔，我願意把我擁有的一切資源都無條件分你一半。我想和你一輩子並肩作戰。”

吳駭一怔，他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說不感動是假的。

什麼是搭檔？

搭檔這兩個字，對軍士來說，是很神聖的，它遠比情侶，甚至比夫妻，還要更深刻，更重要。

那是今後一起出生入死，願意把生命託付給對方的，任何豪言壯語都比不過的誓言。

袁亦樂說：“當然，不是要你現在答應，等你的土地交易結束以後。”

搭檔之間利益與共。

成了搭檔，對方名下資產無條件分給搭檔一半，袁亦樂說這話的意思是，他等吳駭把交易弄完以後，再認證搭檔關係。也就是這部分資產不用跟他平分。他看中的只是吳駭這個人。

但這句話落在吳駭耳朵裡，卻一下子把他打回原形。

吳駭說：“也就是說，如果我不賣這塊地，你就不會跟我搭檔？”

袁亦樂脫口而出：“那當然。”

所以袁亦樂是給他哥來當說客的，袁亦樂果然很聽他哥的話。

吳駭服了袁亦安，他真對好友袁亦樂挺沒轍的。

只是袁家家主急著要那片重災區做什麼，看中了未來的發展前景，或者那裡能種珍稀植物？

唉，也許袁家家主和他爺爺會很合拍，爺爺吳振興就對種植各種東西很內行。

“看在你的份上，我或許真願意賣給你們，”吳駭為難道，“不過現在不行，等我爺爺醒了以後，我會跟他說。多半不會全賣，如果這樣也沒問題的話……”

“我也不知道，這個不是我做主。我得問過我哥才知道，”袁亦樂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不管，提前說好了，你的搭檔就是我！”

也就是說得等到吳駭爺爺醒了以後才能成搭檔。袁亦樂是抱著能立刻、馬上圈住吳駭的想法來的，難免失望，可這樣也沒辦法。只能等了。

吳駭笑著說：“感覺我還是找個軍一代比較好，跟你搭檔，怎麼看都是我佔便宜。”

袁家那麼大的家業，六位數軍功雖然多，但他哥袁亦安一個人就有數千萬軍功，以後袁亦樂分得的也不會少，吳駭也不想佔袁亦樂的便宜啊。

“你是說楊欽？”袁亦樂表情變了。

“對，就是楊欽那樣的！”吳駭毫不掩飾憧憬。

他很清楚，要得到第一軍校學生中數一數二的楊欽的認可，很難，但他是有希望的。

要不乾脆直接問問楊欽對理想中的搭檔要求是什麼？

吳駭轉身回屋上網，撥通楊欽的軍號，但電話還是打不通。

“奇怪。”吳駭退出頁面，頓時看到了軍網首頁最顯眼的一則新聞。

偌大的標題突兀地擠進眼睛，轟炸大腦。

“楊欽不行，”袁亦樂趕過來說，“楊欽殺了人，現在是逃犯。就在兩天前，現在他失蹤了，正被通緝中。”

吳駭已經看到了那新聞，徹底驚呆了。

——兇手喪心病狂。

——第一軍校排名第二的天才學生，‘次聲波人型武器’楊欽，殘忍殺害二星軍士兩名，畏罪潛逃中……

——懸賞金十億地元。

十億地元。堪比一萬軍功。

以地元為單位，是面向全人類的懸賞。

殺人，畏罪潛逃？說的是兩天前跟他透過話，耐心教他土地買賣法的楊欽？

是跟他一起做任務，說以後要效忠軍隊的楊欽？

吳駭問：“誰死了？”

“章旭和傅晨，我們學校的，就是之前陳慕冰學姐的兩個隊友。”

“法醫檢查學姐死因是脖子上被變異獸撕咬的傷口，失血過多而死。但楊欽不接受這個死因，學姐下葬後，楊欽約學姐的兩隊友出去，教訓了頓。當天他倆沒回來，晚上屍體被發現，腦死亡，內臟粉碎，全是死於低頻次聲波攻擊。”

要知道，‘神經型’和‘器官型’次聲波武器是分開的，這類大規模殺傷力武器裝置不小，動用兩臺武器特地殺兩名學生的可能性小到微乎其微。

“能同時做到這樣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楊欽。”

“章家和傅家兩大家族釋出高額懸賞，全力追捕他，他逃了，等於不打自招。”

袁亦樂對此不想做任何評價。

死人太常見了。

跟天災相比，人類太弱。大寂滅時代後，危機四伏，異魂無孔不入，幾乎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死去，就連軍校最安全的小型生態區一不小心都容易喪命。人都會向著自己人，但不是血親誰敢為亡者出頭。

全人類團結一心，軍士守則是所有軍士預設不跨過的最後一條線，但是並不是人人都遵守。

也就是說，不留下證據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