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對了,火翎人呢?”
青嵐胸膛劇烈起伏,忍了又忍,才艱澀地回答:“有個獸人在外打獵的時候受傷了,他去看了。”
“嗯。”駱尋說了幾句話感覺累了,又摸摸自己的額頭,這次感覺到了熱度,還是有點發燒,“青嵐,你幫我拿點涼水,把布巾打溼給我。”
青嵐也沒問他要布巾幹嘛,從外面把駱尋要求的東西準備好拿了進來。
駱尋拿著青嵐遞過來的布巾,攤在自己臉上,總算好受了點。他盡力不去看身體上的傷口,也竭力忽略傷口的疼痛,感受著臉上的涼意。片刻之後,他開口道:“青嵐,幫個忙,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把頭髮弄斷的?我要剪頭髮。”
青嵐思緒未定,顯然還是在想鷹族的事情,聞言呆呆道:“為什麼要弄斷頭髮?沒有人會這樣做。”
也虧得這裡的人頭髮長得慢,要在現代社會一輩子不剪頭髮那得有好幾米長吧?駱尋把他差點因為頭髮回不來的事和青嵐說了,青嵐一陣風似的跑出門外,很快拿來一片鱗片,“用這個吧,很鋒利,我平時都會拿它割嫩肉。”
駱尋點點頭,“來吧。”
青嵐拿著那塊青色的鱗片,對著駱尋的頭,顫顫巍巍不肯下手,駱尋催促半天,他才揮出第一下,費了好大勁割下一縷頭髮。
頭皮被拉扯得很疼,但相比於馬上就能有短髮的欣喜,不值一提。
總算開心起來的駱尋,靜靜回憶著那個鷹族,腦子裡靈光一閃,似乎……記起了一些東西。他直覺鷹族來襲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在和鷹族對峙的時候,他故意含糊地說,你們得不到想要的。模稜兩可的話是一句試探。
鷹族的回答是:“你們把那東西怎麼了”。
那東西。
如果鷹族是來搶非獸人,怎麼會說“那東西”?
駱尋腦中靈光一閃。
在鷹族的重壓下,他本能地記起了十幾歲時流落鷹族所學的語言。而大腦裡被刻意淡忘的記憶,如同電源被接通一樣,一下子被點亮了。
鷹族部落裡,非獸人比獸人的數量更多。而且,鷹族部落是典型的男權制,獸人的地位遠高於非獸人,一個能力強大的獸人可以擁有十幾個甚至更多非獸人。
難道鷹族出了什麼變故非獸人數量銳減?不可能,就山洞裡鷹族毫不留情要置他於死地的模樣來講,非獸人的性命對鷹族來說和螻蟻沒什麼分別。
他這幾天聽到好幾次說鷹族來搶非獸人……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還是說,放出謠言的人也不知道,鷹族來襲不是因為非獸人?
審判日上,族長夫人沒有提及鷹族來襲是因為非獸人,顯然他很明白鷹族根本不缺非獸人。
駱尋眯起眼睛,不由又想到,有人仿造鷹族的信物,卻不知道鷹族的信物是不能燃燒的。這種漏洞百出的陷害,不像是縝密的老獸人能想出來的,更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如青嵐所說,他帶來的鱗片十分鋒利。除了剛開始他不熟練割頭髮、動作粗魯帶來的刺痛,漸漸掌握之後,他力道變輕動作也加快,不出片刻部落裡第一個短髮非獸人就誕生了。
駱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長度和波波頭差不多,蓋過耳後幾釐米,不到肩膀。他當然希望頭髮能越短越好,但技術上不太可能實現,這個長度他已經很滿意了。
割了頭髮,腦袋前所未有的輕,連帶著心裡的陰霾也褪去不少。駱尋發自肺腑地誇獎道:“青嵐,你手好靈巧啊,割得真好。”
青嵐極快笑了一下,緊接著不放心地嘆了口氣。
這是在擔心族人看到他的新發型會有意見?
駱尋甩了甩頭:“現在挺清爽的不是嘛,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對了青嵐,咱們一會兒就回去吧,住在火翎這裡也不是辦法。”
不等青嵐回答,門邊就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要是想死,現在可以回去。”
駱尋抬頭,見火翎正從外面走來,身上的獸皮沾著一團血跡。心頭一跳,洞穴血腥記憶瞬間復甦,他穩了穩心神:“你受傷了?”
火翎低頭瞅了一眼衣服,不以為意道:“不是我的血。”說完,他往側間走去,路過青嵐身邊時,低聲道:“你哥哥不要命,你也跟著不要命了?腿上那麼大的口子,讓你不要亂跑,非不聽?”
話雖然不好聽,但語氣柔和,對比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簡直可是算得上和顏悅色。駱尋暗忖,看來火翎和青嵐關係不錯。
他的眼睛瞟過青嵐的腿,只見薄薄的布巾包裹著小腿,一直到大腿。他本以為青嵐傷口不大,只是包得不好。聽火翎這麼一說,青嵐的傷倒比他想象的重一些。
他又斜了一眼青嵐的臉,額頭上掛著汗珠,是剛剛他來回取鱗片奔跑所致。想來火翎也是看到他的汗水才斷定青嵐做了劇烈運動的。
兩個念頭一閃而過,駱尋收回目光,看著火翎,見火翎也在看他。
確切的說,是在看他的頭髮。
火翎被駱尋抓個正著,卻不慌不忙地轉過頭去,態度極其自然,沒對他的髮型發表什麼意見,見怪不怪的樣子。
青嵐急道:“火翎,阿尋的身體還有事嗎?我早上給他換藥,傷口好得很慢,為什麼會這樣?”
火翎轉過身去,又開始走:“和你說話真是白說。為什麼好得慢?你不如問問他是被什麼抓傷的。”
駱尋心裡一突,面上卻沒顯露半分,依舊笑著。
眼見側門近了,火翎又叮囑道:“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事。你要是再出去瞎走,傷口崩開,那我也沒辦法。天氣熱,藥草沒那麼管用。”
青嵐認命地坐到了床上,鄭重道:“這幾天你還是留在火翎這裡,要是有什麼意外,有他在總是放心些。”他又拉著駱尋的手,摸摸手心,緊繃著的肩膀放鬆下來,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還活著……”
“既然能虎口逃生,要是死在這裡那就太冤了。”駱尋也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第16章 沒事做做手工活
身體慢慢癒合,可時間也在慢慢過去,眼看著離十五天的期限越來越近。
這弱雞身體,拿命去找內奸?傷腦筋。
青嵐腿上的布巾已經拆了,傷口結了一層薄痂。他身上的抓傷卻不一樣,還是皮開肉綻的,得勤快地換藥,癒合得特別慢。
拆了布巾後,好漢弟弟青嵐再次扛起了養家的重擔,這不,又晃去屏障外了。駱尋很想跟著出去散散心,但外面的太陽真他娘太大,他受了傷不能洗澡,出去一身汗回來,到頭來還是自己受罪。只能呆在房間裡,一會兒走走,一會兒躺躺,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一個大寫的百無聊賴。
閒得要長蘑菇,身邊除了火翎沒其他活物,駱尋別無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