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情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鷹族這樣一個強大的盟友。何樂而不為呢?”
青嵐被說得一愣一愣的,想著碧落平時親切可人的模樣,再想想他做的事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的獸神啊……這樣真的不怕獸神發怒嗎?還好今天他承認了他是內奸,否則……”
駱尋搖搖頭:“沒這麼簡單。今天的事兒,全是老天有眼,給了點運氣。”他在臥室裡說話詐碧落時,手心的汗就沒停過。
“青嵐,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鷹族群體進攻碧落受到了驚嚇,但凡他抗壓能力稍微強一點,但凡他在那個時候走進了臥室,一切都完了,一切都不會成立。就那樣了,他在事後還不停否認。你想想,沒今天這一點運氣,根本不可能揪出他。天時地利人和,這麼大的偶然性,中間稍有差池,都不可能得到現在的結果。”駱尋說著說著帶上了讚歎:“碧落還真是可以,敢想敢做,雖說手法稚嫩,可只要稍微指導下,部落裡沒幾個人能鎮得住他。”
青嵐呼吸著帶著溼意的青草香氣,把駱尋所說的可能性一一想過,細細梳理,也理解了駱尋這句讚揚的用意。不過,相比於碧落,他覺得這句讚揚,更應該給駱尋。
站在他身邊的哥哥聲音嘶啞,眼睛認真地望著前方,眸子裡是他看不懂的深沉。青嵐驀地生出一絲心酸,安慰道:“既然他已經承認了,就不要再多想了。還好有那個鷹族獸人和碧落對峙,要不然計劃也不能這麼順利進行。”
“鷹族獸人和碧落對峙?”駱尋不明所以地轉過來,繼而哈哈大笑,“和碧落對峙的是我啊。族長夫人後來還讓我展示給碧落看,你忘了?”
“什麼?是你?你怎麼會說鷹族語?而且……那、那不是你的聲音啊。”
駱尋勾了勾嘴角,故意咳嗽兩聲,醞釀了一下張嘴了:“什麼?是你?你怎麼會說鷹族語?而且……那、那不是你的聲音啊。”
青嵐石化了。
怎麼可能!駱尋為什麼能發出他的聲音!和他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
青嵐看怪物似的眼神讓駱尋忍俊不禁,他顯擺道:“這是我的獨門絕技,一般人學不會的。是不是很膜拜呀,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呀。哎,別那麼崇拜地看著我,告訴你,哥要麼不出手,一出手肯定有。”
開玩笑,他就是靠著模仿進了大學的文體部的好不好!進了文體部之後只要有晚會少節目,他都會被拉過去充數,表演歌曲串燒,對,就是什麼模仿劉德華張學友費玉清周杰倫那些。吃飯的傢伙,怎麼能忘嘛。
不過一般模仿都需要時間的,他在洞穴裡只聽過那個鷹族的聲音一回,要不是後面經常做噩夢夢到那個鷹族,他還真不記得對方的聲音了。至於青嵐嘛……天天和他在一起,不會他的聲音才怪呢。
他自己也沒想到,穿越之後,其他的什麼計算機技能、生意頭腦一個都沒用上,數年前的一個愛好倒用上了。啥叫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是了。
青嵐被驚掉的下巴久久收不回來,駱尋偷笑著調侃,“咋啦,回神啦。很晚了,回去睡覺吧,要是明天鷹族殺上門來,今天說不準就是咱人生中最後一覺,一定要睡好啊。來小弟,跟哥走。一二三,抬腿,誒,對。”
青嵐呆若木雞地跟在駱尋身後。直到走到家門,他才從自己的世界裡走出來,下意識就想問駱尋,你敢這樣詐碧落,自己難道就不害怕不緊張嗎?
可是視線觸及看到駱尋緊繃的背影,他覺得一切都不需要問了。怎麼可能不緊張?有緊張、有恐懼,也不知道結局如何。但一定要做,做了可能還有微弱的希望,不做就一點希望都沒有。
青嵐眼眶一紅,停住了腳步。
“怎麼啦,怎麼不走啦?哎你看我這腦子,你今天肯定累壞了吧?從早上開始都沒歇過,我好歹下午還睡了一段時間。來,過來,我揹你回去。”駱尋在他面前蹲下。
青嵐從他身邊繞過。
“誒,別看我瘦,我力氣很大的好吧,揹你一個幹棍棍真的一點問題沒有,咋地,相信你哥一回這麼難?”駱尋嬉皮笑臉跟上來。
“等碧落被審判,真相大白之後,一切都會好的。”青嵐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轉。
駱尋把他擔憂的樣子看到眼裡,“但願吧。”
碧落會被審判嗎?幾乎不可能。駱尋在進碧落家裡佈置之前,根本沒想到跟來的那個長老是碧落的二爺爺。等道了碧落家,二爺爺十分壓迫性的問出,為什麼要來碧落家,難不成在懷疑他嗎?里奧爺爺才和他說明,這是碧落爺爺的弟弟。
那一刻,駱尋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族長夫人答應駱尋協助他,幫他鎮壓下了二爺爺的怒火。儘管如此,駱尋偽裝成鷹族在臥室和碧落談話時,二爺爺那銳利無比的眼神還是如同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劃在駱尋身上。在鮮血中拼殺過的人,身上的氣勢帶著凜冽殺氣,駱尋作為一個外強中乾的現代人,再次經歷被死亡籠罩的感覺,心中的恐懼和驚嚇一點不比碧落少。
哪怕這事兒已經過了,現在回想起來,駱尋依然手腳發涼。
但那時的他必須進行下去。就算他的汗毛把獸皮衣戳穿,他也得繼續下去,毫無退路。沒有人可以幫他,他孤軍奮戰,前面有豺狼,後面有虎豹。
二爺爺亮明身份之時,駱尋就意識到就算把碧落揪出來,想要公開審判他很難。二爺爺後面那帶血的一巴掌更印證了他的猜想。
他那一巴掌做給族長夫人和里奧看的。直系長輩這麼狠心地教訓一個非獸人,其他人怎麼能再去苛責什麼呢?
這就是人心啊。
第31章 洗脫罪名
安安穩穩睡了一晚上,沒有接到鷹族來襲的訊息。事實上對於他們來說,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駱尋睡前想了很久鷹族和母河的事,睡得並不安穩。他到現在對部落沒有任何好感,但俗話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失去家園對他又有什麼好處?他滿身是傷,逃亡中活下來的可能很小。
不過,早上醒來的時候,駱尋的問題迎刃而解——他失聲了。
想叫青嵐的名字,張嘴發不出一丁點聲音。他咳嗽了兩下,心裡一驚——連咳嗽聲都沒有了。
身體上的不適把他的注意力從鷹族的身上轉移出來。
不過他馬上平靜了——昨晚上重壓下行事,承擔了重大責任的嗓子鬧罷工,實屬正常現象。出了這麼一個么蛾子,倒奇異地讓駱尋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起身洗漱,不意外地看見桌子上擺著水果和烤肉。駱尋擦了擦臉,拿起放在床樑上的獸皮衣——咦,怎麼變新的了?
他總共也就那麼兩件衣服,很舊,駱尋自己都懷疑是撿別人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