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匕首。
兩把匕首乃是用同一塊玄鐵鍛造的,本屬一對,只是他與“夕月師兄”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如今站在不同的陣營,只能成為敵人。
時至今日,韓蕭已經不想去怪罪任何人了,若真要追究某人的責任,也只怪老天捉弄人。讓他來到東祁,遇到冷燁,愛到無法自拔,然後池邊月的出現,給這段脆弱的感情送來致命一擊。
如果曾經的自己可以為冷燁甘願去死,被傷害到體無完膚還會忍不住心軟,會選擇原諒。那麼現在的自己,已經死過一次,傷過一次的人,如果還不能看淡這些感情,也就太可悲了。
將兩邊匕首並排放在一起用布包起來,韓蕭摸索著把。放在一隻木匣子裡,塵封起來。有些往事,不願提及,就永遠隱藏起來罷。
在韓蕭收好木匣後不久,小福子便帶了早膳回來了,腳步匆匆,一進門便急著對韓蕭道:“公子,剛才我遇到李公公,他問我您與皇上是不是吵架了,為什麼昨夜皇上喝了整晚的酒,誰都勸不下,好幾個小公公為此都吃了板子呢!”
“……”韓蕭微怔,得知昨晚一夜無眠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冷燁後,韓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見韓蕭不語,小福子道:“公子,您與皇上真的吵架了?”
韓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起身,道:“皇上現在是在御書房還是承乾宮?”
“昨晚皇上回到承乾宮就沒有再出來了。”小福子道。
“我去找他……”說著韓蕭向外走去。
小福子追了幾步:“公子,地上雪還沒化呢,我扶你去啊!”
“不用。”韓蕭道,摸索著一步一步艱難地往承乾宮的方向走去。
【*】
“公子,皇上把自己悶在屋裡一個晚上了,誰都不見。”承乾宮外,小李子把韓蕭攔在了屋外。
“我也不行嗎?”韓蕭道,他刻意提高了聲音,他相信如果冷燁不是爛醉的話定能聽到他在外面。
“這……”小李子面露為難,“皇上昨晚回來後臉色很難看,交代過誰都不見的。”頓了頓,他小心翼翼道:“公子,您是不是跟皇上……”
“我與他有些誤會,我來就是要向他解釋的。”韓蕭道。
張德勝知道韓蕭能主動來找冷燁,就說明問題不在韓蕭這裡,怕是自家主子誤會了對方什麼。不過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便好,他可不願看著冷燁因為心情不好借酒澆愁最後連累伺候的宮女太監受罰,不過他可不敢在冷燁氣頭上擅自放韓蕭進去,只得道:“既然如此,咱家想皇上看到韓將軍,把話說清楚後應該就沒事了。這樣吧,奴才先進去通報一聲,看看皇上的意思?”
韓蕭點頭。
小李子忙跑進屋裡告訴冷燁韓蕭來了。
“皇上,皇上。”
小李子跑進去時冷燁正坐在地上守著幾個空了的酒罈,白皙的臉頰因為醉酒帶了幾分紅暈,他歪倒在床邊,靠著牆懷裡還抱著一個酒壺。聽到有人跑進來,他冷聲道:“出去!”
“……”小李子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往前走了,小聲道:“皇上,韓將軍來了……在門外呢……有什麼誤會,您聽他解釋一下吧。”
“誤會?呵!”冷燁勾勾唇角,笑容帶著涼意:“他把自己是西月人的事瞞了朕七年,什麼攻打西月,明明可以手刃池邊月,他卻把池邊月放了。這些都是他親口承認,何來誤會之說?”
“韓將軍是西月人?”小李子愣住,他頭一次聽說韓蕭的身份來歷,與韓蕭認識多年,對方看起來並不像外族人。
“皇上認為韓將軍是西月的細作?”小李子道,“可韓將軍從來沒做危害社稷的事啊?”
“朕沒說他是細作。”冷燁灌了一口酒,淡淡道。
小李子不解:“那您在意的是他外族人的身份?”
“……”冷燁沒有回答,只是再次對小李子下了命令,道:“出去!告訴他,朕現在不想看到他!讓他走!”
“可外面雪還沒化呢,韓將軍走過來多麼不容易,您……”
“滾!!!”小李子沒說完,冷燁抓起手邊的酒壺砸向他。
“當!”一聲,酒壺碎裂。
“滾出去!”冷燁厲聲道,一雙鳳眸冷冷向張德勝看了過去。
張德勝不敢再留,剛要退出去,這時外面有沙啞的聲音響起。
“冷燁……這是你我二人的事,不要遷怒其他人了。”
小李子愣了下,沒再動。
冷燁神色一僵,倒是收斂了一些猙獰的表情,安靜幾分。
“你不願見我也罷,只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門外,韓蕭對著緊閉的門扉,聲音低沉微啞,徹夜未眠使他感到疲憊,而永無休止的猜忌,更讓他心累。
“燁……我昨晚想了一夜,我知道你也一夜未眠……”
冷燁聽到韓蕭疲憊的聲音,抓著酒罈的手慕得收緊。他緩緩起身,步伐不穩的走了過去,靠在門上,離韓蕭更近一些。
韓蕭的聽覺向來敏銳,他知道冷燁就在門內側,於是放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嘆息與無奈:“我想……可能是我們之間哪裡出了問題,除了感情之外,我們缺少了太多對彼此的信任……”
冷燁顫了一下,他抬眸望著投映在門上的韓蕭的影子,聽到他說。
“對你隱瞞身世是我不對,可是你說過會相信我的……冷燁,我理解你的多疑你的無奈,可這不代表我不會累……”
“……”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又鬆開,冷燁張張嘴,喉嚨被烈酒灼得有些發澀,良久,才道:“你為什麼要放他走?”
“……呵呵……”韓蕭低聲笑了,道:“再怎麼說他都是我師兄,如果當初我一劍殺了他,我……還是你認識的韓蕭嗎?”
“……”冷燁心中微動,“那把匕首是你送給他的?”
“沒錯。”韓蕭點頭,“不僅如此,字也是我親手刻上去的。”頓了頓,他道:“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今日你無論問什麼,我都絕無隱瞞。”
“!”冷燁一震,絕無隱瞞?他何時逼得韓蕭要像犯人一樣對他招供了,“韓蕭,我……”
“呵……如果你還想問我為什麼將自己的身份隱瞞了七年,那麼我告訴你……因為……”韓蕭閉上了眼睛,他默然轉身,一步步摸索著走下臺階,“因為是池邊月用我送給他的匕首,親手殺死了我們共同的師父……發生在我第一次與你相遇的一個月前……我因為遇到你,是我最幸運的事,你給我溫暖,給我柔情,然後讓我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
“?!”冷燁被深深震驚了,他從來不知道心底還有這樣一個秘密,這樣沉重而慘痛的回憶。那時的韓蕭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剛剛死去了相依為命的師父,被從小玩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