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置信的說
“什麼叫還有毒素?”
溫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沉吟一會兒,才和桓信解釋道
“你不知道嗎?這孩子體內有一種按理來說早就該失傳的□□。是什麼我暫時也無法告訴你,因為我也無法判斷到底是不是我記憶裡那種□□,畢竟許多年再也沒有見過它出現。且這種□□牽扯一點麻煩的過往,因此在沒有徹底確定的情況下,我還不能告訴你。
這個孩子不出兩天就會醒過來,暫時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是預防萬一,也為了做一個驗證。你還要去找一樣藥,這味藥喚做‘六月飛雪’,起生長培育製作的條件無一不嚴苛難制,現今應該只有廢太子有,我聽說天子生宴廢太子也會趕來,你若有辦法和他見面,便要在十日之內找出來碾碎讓這孩子喝下,若無辦法,老夫也無能為力。”
話說出來十分的輕巧,然而要做起來,卻實在艱難。
廢太子此次回京,早就惹的王都的各派勢力暗潮湧動。畢竟其意圖如何無人可知,聖上什麼打算也沒有人能得到什麼訊息。
而今幾位皇子也已經長大成人,各自勢力成熟,他們各自之間早就貌合神離,更沒有人希望廢太子重新擠入奪嫡之列。
偏偏,廢太子是所有人心中絕不可以忽略的存在,雖然是廢太子,卻早握東北兵權,然而這麼多年,天子確確實實從來不提廢太子的事情,廢太子也從來再也沒有踏入王都一步。
因此眾人根本無法判斷廢太子,到底是一廢到底,還是終究會重新啟動。
自己在這樣的時機之下貿然和廢太子接觸,更是觸犯禁忌。
武陵侯百多年從來不參與奪嫡之爭,難道到他這一代,卻要趟入這個渾水嗎?
桓信坐在門外,老御醫也已經回去,一眾僕人侍女早被他散去,雲松簡略了當的與他講了這院子裡今日發生了什麼。那個叫一枝的僕人咬牙切齒的跪在地上,眼眶通紅的看著他,好像自己要說什麼不妥當諸如你是殺人兇手這樣的話,這個一枝馬上就會起來和自己幹架一樣。
那碗粥確確實實沒有什麼問題,一枝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整碗粥喝的一乾二淨,帶著淚腔大喊
“誰害主子,我絕不放過你,絕不!!!”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直勾勾的看著分息,顯而易見是認定他是兇手,然而分息端坐其中,神態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或者惶恐。
桓信只好勉強扯出一個笑臉,簡單撫慰一枝
“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一枝卻是冷哼一聲,絲毫不給他面子,拿了藥單,語氣僵硬
“我去抓藥!”
便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甚至桓信來不及提醒他府中有藥廬,一應藥物,應有盡有。
卻唯獨沒有無雙雪需要的藥。
桓信看著院子裡的花樹,他的身邊只有寥寥數人,分息沒有等來他的問話,一邊覺得心沉沉的落了下去,一邊只好開口冷笑
“我知道你也懷疑我,那隻劍是我送給他,上面沒有□□,所以你沒有辦法直接除了我。”
桓信卻是頭也不回,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又撫了撫心口,才接過他的話說道
“很早我就和你們說過,武陵侯府隨意進,但是進來就要守規矩,但是分息,你何時把我武陵侯府放在眼裡那?”
“我從來都放在眼裡!”
這樣的話說出來也未免太過讓人心寒,分息快步走到桓信的面前,又居高臨下的,企圖和他辯解
“但是侯爺有沒有把我,把我們放在眼裡?這麼多年您寧願出去找不乾不淨的東西,也不與我們多交流一二,而今不明底細的人進來,我已經釋放了足夠的友善,您卻依然防備我,到底要做什麼,才能要您放心?”
“刺客還沒有殺盡。”
桓信微微抬著眼,看著分息一派淸貴高雅的,如芝蘭玉樹,若出去必定惹的女子歆羨,卻困於一隅,自陷於泥濘,而不能自拔。
但是自己不是那根救他的稻草,桓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分息,才嘆氣道
“分息,你心知肚明,各院的人,除了阿雪,都不是我的人,爾等心有所屬,卻不是我啊,我今日不想懷疑你,或將你捆綁,是因為看在那人的份上,但是以後還是不要說這些情真意切的話了,太過於可笑了。”
可笑?什麼是可笑?!!
分息一下子覺得頭暈目眩,而後踉蹌後退兩步,竟然直接跪在地上,他身後的小廝不明所以,本來屏息以待,這一刻也忽然慌神,也慌忙的跪了下去。
分息於是抬起頭,眼眶溼潤,藏在袖中的手指顫抖著,他勉強保持理智,企圖想要讓桓信清醒
“那位說什麼,難道侯爺會違背嗎?侯爺要做什麼,只要情理之中,那位也不會干涉,我聽命與誰,難道重要嗎?我拋棄一切,來侯爺府裡,只求有朝一日可和侯爺並肩作戰,難道是我想錯了什麼?!今日無雙雪被人下毒,您說是我所下,我也可以立刻自刎一證清白!只是何必非要說這些誅心的話!”
第20章 是真是假是你是他
分息如今當著眾多人的人大聲說出這樣的話,是將連日來的不滿全都發洩出來,而滿堂靜謐,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插話進來。
濃華站在廊下,一樣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對峙的人,他來的時候就聽說武陵侯花心在外,進了府不如不進府,這樣的道理人人都懂,然而他們這些人,生來就是不由自主的。
幸好的是,他對武陵侯也沒有太大的佔有慾,所以從來不會患得患失,悲喜交替。
自然今日他也不懂分息為什麼突然失控,須知平日是他最不願意失態,怎麼到了這個時候,最無儀態的是他呢。
然而桓信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內,遠遠的看著已經不顧一切的分息,一陣沉默之後,方才輕聲道
“你累了。”
只有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而已。
分息猛地一頓,眼睛不敢置信的睜著,透出一種逼人的光彩。
他咬著嘴唇,卻又聽得桓信吩咐下人說
“送分息回去休息,近日風大,不必讓分息出來遭受風寒。”
分息頓覺十分荒唐,而倉皇大笑道
“你要軟禁我!侯爺——何以如此?”
只是這次,桓信不再回答他,手指在椅子上敲了兩三下,他便站了起來,而後決絕的轉身回去了屋內,甚至不曾看分息一眼。他進去屋內的那一刻,身後淒厲一聲
“桓信!!”
桓信停下腳步,竟然緩慢的轉過身來,看著門外眾人,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分息,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分息朝前傾了傾身子,下一刻桓信嘴角收斂,伸出手便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