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惑昨天那樣大的事情她竟然不知情,但還是避重就輕做了簡單的迴應,卻不曾想沈琉璃接下來說出的話再次點燃他剛剛才壓下去的痛楚。
“銘琛,我是逃出來的,我被Télémaque軟禁在了法國的家裡。”
“你說什麼,軟禁?他對你做了什麼?”
“銘琛,你幫幫我。”
沈琉璃情緒明顯的激動,說話間便不由得眼角帶淚,顧銘琛細看之下才發覺她的臉色神韻皆不如上次見過那般紅潤光澤。
“琉璃,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Télémaque得知我暗中調查他的事情,我看到了後來你和竟然被曝光的照片,想要刪除的時候被他發現,然後他沒收了我的通訊工具,將我變相軟禁。銘琛,他昨天早上剛回國,晚上便被警方帶走了,今天早上我爸爸也被警方拘留。”
“這麼快。。。”
顧銘琛低聲喃喃了一句,他擰著眉頭回想住院以前做的準備,怎麼都預料不到事情會發展之快已經超出他的預計。
“他們是以什麼罪名被帶走的?”
“僱兇殺人和洩露內幕資訊,我爸爸是行賄。銘琛,救救他們。”
“琉璃,這是刑案。”
“銘琛,你知道的,景然受傷是個意外,Télémaque找人鬧事無非是想借此給銘遠打擊,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那人會帶著匕首去,更沒有料到他會將仇恨擴大至景然的身上。至於錦瑟和那個男孩子,他們的事情發生在國外,只要受害方這邊不堅持,以這種罪行國內一般是不會主動管轄的。”
“琉璃,以沈氏和銘遠在G市的地位,你覺得這次只是象徵性的管轄那麼簡單嗎?”
“國內僱兇殺人是要判處/死/刑的!銘琛,無論如何,我不能看著他出事。”
“他做的事情你都調查清楚了?”
“對,錦瑟出事以後,我暗中派人調查過,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勸他收手,可是,根本不聽勸,他你和景然的那些照片是被他高價收購的,我見過那家報社的主編。。。”
“我和景然的事情本就是真的,他以此來打擊銘遠我無話可說,但是,琉璃,錦瑟他們差點因為Télémaque命喪異國,你派人調查過便應該可以想到,當初蘇氏承建的樓盤發生事故,表面上是蘇峻衡偷工減料,但真實的原因卻是他的設計圖紙存在瑕疵。那個男孩子之所以遭來殺身之禍,便是因為他知曉了Télémaque的秘密。”
“銘琛。。。你,你在說什麼?”
“他處心積慮想對付銘遠,做準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從你爸爸同時出事來看,他應該利用了你爸爸,你和我當初無疾而終的婚姻還有我自立門戶建立銘遠終究是他的一道心結。”
沈琉璃坐在床邊神色悽然,她一直都是溫柔明媚的女子,從不苛責待人,也不可以與人結怨,她這一生本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一次貌合神離的婚姻之後上天似乎並未厚待於她,她本以為很瞭解的丈夫,卻突然變成了更加疏離陌生的人。
顧銘琛那些話一針見血,她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接受,她慢慢將手移至小腹,四個月的寶寶已經有了情感意識,因為她心情的起伏,沈琉璃可以感覺到腹中那小小的一團不安分的躁動。
“銘琛,你我夫妻多年,我不曾求你做過什麼事情,Télémaque雖然罪無可恕,但卻罪不至死。你我都通曉國內的法律,若是這件事情公佈於天下,輿論導向勢必會是一邊倒的局勢,那個時候便是我有心也回天乏術。”
“我最近一直住院,Télémaque被/捕我也是從你口中得知,琉璃,你應該清楚,這件事情並非是我授意,但是,我也不會反對。”
“我知道是景然的意思,我知道以他的性格定然是不會饒過他,但是,銘琛,我能不能請求你,在景然召開媒體釋出會之前,阻止他?”
“琉璃。”
“銘琛,與他結束這段婚姻之前,我還是要想方設法的救他。”
沈琉璃從醫院出來便直接回沈氏召開了媒體釋出會,她搶在銘遠之前公佈了沈閱霖和Télémaque被警方傳喚的訊息,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製作了有利的證據清單以及應對之策。
在此之前,顧銘琛從來見到的都是她細膩溫和的模樣,卻從未見過她鋒芒畢露,臨危不亂的一面,她還穿著來醫院見他時候的那件米白色的風衣,臉頰上的淚痕已被恰到好處的淡妝遮掩去,沈琉璃站在媒體的閃光燈之前,舉手投足之間沒有半分的畏畏縮縮,從容自如,不卑不亢,面對記者的重重刁難甚至尖酸刻薄的問題竟是沒有半點的怯場和方寸大亂的神色,從始至終微笑以對,有問必答,在不知不覺間將記者的注意力引向了有利於自己的一方。
但是,顧銘琛萬萬沒有想到,在釋出會的臨末,沈琉璃竟是主動提起了關於他和遲景然的事情,她並沒有刻意地替他們開脫,但是字裡行間卻不知不覺流露著對他們的接受和祝福,甚至在釋出會結束的時候,沈琉璃以自己的帶孕之身,站在臺上目送所有記者一一退席離去。
很多年後,沈氏帝國幾經更迭,上任的總裁慢慢洗去當初的斑斑劣跡,重新屹立於G市商業中心,那些員工依然津津樂道的卻是那個於危亂中不懼一切拯救沈氏之後又悄然離去的沈家大小姐。
遲景然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顧銘琛在床上支好了小桌子等著他一起用餐,雖然臉色不佳,但是眉目之間卻是少有的輕鬆淡然。
“宋叔叔說你下午的時候胃疼的厲害。”
“這會兒好多了。”
“我本想早點趕回來。”
“景然,謝謝你。”
顧銘琛輕輕笑著拿了湯匙遞給遲景然,聲音有些沙啞但是卻是語調輕鬆,遲景然自然知曉他這樣是為哪般,桃花美目輕輕一挑,伸手接過湯匙舀了一口湯慢慢喝進嘴裡。
“不用客氣,我不過是不喜歡我的人欠別人太多而已,就當是替你還債了。”
“。。。”
他語氣自然神態無謂,低著頭一絲不苟去喝碗裡的湯,盡興之處甚至還會閉目陶醉一番,隔了一會兒聽著顧銘琛啞了嗓子不再說話便再忍不住笑出聲來。
“關鍵是琉璃姐把握得住機會,我只不過是稍稍讓了她一分鐘時間,但是如此這般被她佔去先機及時控制住了輿論導向我也不曾料到,只能說沈閱霖上輩子修了福,得女如此,沈氏還不該亡。”
“你從早上到現在,遲遲沒有安排釋出會便是在等她出面是不是?”
“我那是證據準備不夠充分,好不容易逮住打擊報復的機會,我怎麼忍心錯過。”
“你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