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你說啊!”
梁文思的臉上帶著擦傷,他的頭髮有些凌亂,但眼睛卻是清明而堅毅,“那一百萬我是拿了,我是對不起你,我從來沒有想過否認。”
“但你說我騙你,我不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喜歡你,從高中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
郎簫的手發顫,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聽,這是他第一次從梁文思的口中,聽到“我喜歡你”四個字。
可此刻的他,已經無法再輕易相信梁文思的話。
梁文思看出他的不信任,他的唇角洩出一絲苦笑,“我不知道你爸是怎麼和你說的,我也不知道這些話你信不信,我就解釋這一次。”
沉默半晌,郎簫放開他的衣領。
兩人各佔一邊沙發坐下,梁文思喝了一口水,開口道:“我家以前家境還不錯,後來我爸做生意虧了,在工地上摔斷了腿,合夥人捲款跑了,家裡每天都會有人來要債,往門口潑油漆都是小事,我奶奶被嚇得心臟病發作,臥病在床。我媽差點被人拖去強|奸,我拿著菜刀追出去把人趕跑。”
“你一直覺得我打架很狠,是因為對你們來說是打架,對我來說卻是保命,我只能先發制人。”
郎簫沒聽他講過家裡的事情,怎麼也想不到梁文思的身上,揹著這麼大的負擔。
“我媽後來受不了就連夜跑了,我不怪她,那樣的日子沒幾個人能忍受。我奶奶知道我媽跑了之後,不想給我和我爸加重負擔,喝農藥自殺。家裡只剩下我和我爸兩個人。我那會兒剛上初中,我爸不敢撒手人寰,和對方拼過一次命後,對方也怕我爸死後拿不到錢,給了我爸一個數額,也不再利滾利,還清就行。”
“可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父子倆拼命掙錢還債,眼看著生活要有奔頭的時候,我爸查出了心臟病,是遺傳,和我奶奶一樣。”
“我們倆在一起後,你爸不止一次找過我,我都沒答應。”梁文思抿了抿唇說:“三模的時候,醫生和我說我爸的病不能再拖,要趕快做手術。”
“你爸再次找到了我,那一百萬,正好可以還清我們家的債務,和我爸的手術費。”
梁文思黑沉的眼睛注視著郎簫,他深呼吸一口氣,說:“我拿了,不用他威脅我什麼。”
“拿到錢後,你爸怕你找到我,讓我不準參加那一年的高考,並且十年不準再見你。我都答應了,帶著我父親離開。”
郎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可……可你明明和我一起參加的考試。”
梁文思苦笑著搖搖頭,說:“我一個字也沒寫,只是做做樣子。”
難怪他找遍了所有大學都沒有找到梁文思,再加上他爸在其中做手腳,他更不可能找到梁文思。
“那一百萬,我掙到錢後已經還給你父親。”梁文思掙到一百萬的第一件事不是買房,不是買車,而是把那筆錢還給郎簫的父親,做完這些事,他才有點臉去找郎簫。
郎簫心裡五味雜陳,他沒辦法去怪梁文思,反而,他心疼死梁文思了,為什麼偏偏是他要承受這些痛苦。
“你父親……”郎簫和梁文思重逢後,沒有見過他的父親。
梁文思搖搖頭,說:“五年前就去世了。”
郎簫心頭一痛,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他,這世上,梁文思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對不起,當年沒有選擇你。現在補償還來得及嗎?”梁文思親了親他的鬢角問道。
郎簫在他肩膀上搖頭,說:“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痛苦,明明是你的男朋友,卻什麼也沒察覺到,我太不稱職了。”
“對了,你的心臟,有檢查過嗎?”郎簫緊張的抓著他的手臂問道。
“每年都有做檢查,沒有問題。”梁文思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遺傳性心臟病後,對這件事也很看重,每年都會定期體檢。
郎簫鬆了一口氣,摸摸他的臉,“抱歉,打疼了吧。”
梁文思親了親他的手,“沒事,是該打。”
兩人身高相仿,心臟貼著心臟,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們終於能好好在一起。
事後,郎簫躺在床上平復呼吸,“說起來,你念書那會兒就很會撩,這些年果然已經修煉成老司機。”
梁文思捏了捏他的耳朵,探頭親了一下他的唇,“好酸啊。”
郎簫翻身將他壓下,“我和你可不同,你得讓我好好練一下槍,免得你總說我技術差。”
“哪裡不同了?我只是比你有耐心,悟性比你高,見得也比你多。”梁文思單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嘴唇,失笑道:“醋精。”
郎簫的眼睛緩緩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梁文思,“你的意思是說……”
“不是老司機,新手上路,全靠你襯托。”梁文思拍拍他的臉,笑道。
“真的?!”郎簫猛地撲倒梁文思的身上。
梁文思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壓死我了,快起來。”
郎簫不肯放開他,將臉湊到他面前,“真的嗎?真的嗎?只有我?”
梁文思無奈的推開他的臉,“真的,真的,只有你。”
“那你在酒吧怎麼裝作不認識我?後面還說要和我做炮|友,或者包養我。”郎簫問道。
“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嗎?”梁文思真的覺得這人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好騙。
他預謀了這麼多年,一步步將郎簫圈住,怎麼可能再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