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砸在她臉上...因為三萬塊是要她照顧何婍鳶的定金。
何婍鳶的姐姐何相益電話裡說的“馬上到”確切時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三十五分四十六秒。祁妤卿晚上十點之前檢查了何婍鳶的腳踝,發現紅腫已經褪去,於是幫她抹完藥後高興的上床睡覺並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門被何相益踹開。
何相益靠機械與武力並存的實力進入祁妤卿家後,發現仍處於迷糊狀態的祁妤卿坐在床上以及左臂擁著祁妤卿趴在別人床上睡覺的自家妹妹何婍鳶。
何相益被卡甩臉倒也不生氣,笑眯眯的換了個說法把兩萬塊扔還給祁妤卿,“我妹妹睡都被你睡了,你還不願意負責嗎?”
何相益這次沒被卡甩臉,被茶水噴一臉。
“你們姐妹倆說話都一個調調嗎,語不驚人死不休。”
祁妤卿以為何相益也要掏出手帕,她卻很親民使用了桌上的抽紙。
“她對你說了什麼?”何相益擦完臉,看了一圈沒看到垃圾桶,只好把紙放進隨身攜帶的包裡。祁妤卿沉著臉,“莫名其妙進入自悔模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罪不容誅呢,其實只是因為她吃了我兩頓飯。”
見何相益沒作聲,祁妤卿思索片刻才重新開口,“我見你也沒客氣成她那樣,你們誰是領養的?”
何相益笑眯眯的介面,“不好意思,我們是親姐妹。”
成功看到祁妤卿一副見到鬼的表情,何相益很滿意,還進行了補充,“我是親姐,只大三歲。”說完,似乎為了拿出自己當姐姐的證據,何相益開始瘋狂吐露何婍鳶的黑歷史。
感覺話題被何相益越帶越偏,馬上何婍鳶小時候尿幾次床都會被她親姐翻出來,祁妤卿正想著怎麼重新開始話題,何相益卻拉著她到廚房,並關上了廚房的門。
“你想幹嘛”
感覺何相益接下去的話裡不會有象牙,祁妤卿想甩開她的手,手勁卻沒她大,只能被握著。
“你不好奇我妹妹為什麼這樣嗎?”
“不好奇。”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讓她留下?”
“不想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那瓷瓶多少錢?”
為了讓話題離開雷區,祁妤卿硬著頭皮發問,“你妹,她為什麼這麼客氣?”
“這還不是拜我們的老父親所賜!”何相益一臉慈愛的看著祁妤卿,那眼神,彷彿她在沙漠中奄奄一息,急需水分,何相益為了救她,瘋狂吐苦水...
“想當年糟老頭子還是個平民百姓,錢掙的不多脾氣卻不是一般的大。那時我在上高中,住校,婍鳶在上初中,走讀。所以家裡的活被交給婍鳶一人。他對婍鳶辦的事稍不合意就會拳打腳踢。但想讓他合意那可不是一般的難,比如要求把黃瓜洗乾淨,他卻不說要削皮,於是婍鳶因為沒削皮捱了打,下次洗乾淨也削了皮,卻說婍鳶沒有切,又要打婍鳶,再下次洗乾淨了削皮了也切塊了但他要的是滾刀塊不是切片,於是婍鳶還是捱了打。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於婍鳶上高中時就開始有這怪病,哪怕不是自己的錯也極力攬到自己身上,到後來病情越發嚴重,婍鳶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一心求死...”
何相益嘆了口氣,“那個老頭給她的陰影太大了,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我頭一次看到婍鳶願意在陌生人身邊呆這麼久而沒有打電話向我呼救。”
祁妤卿扭過頭,避開何相益熱切的目光。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沒好心到因為一個故事就隨隨便便同情主角然後答應照顧故事的主角。那是別人的人生,莫名其妙的把她扯進去不說,還想讓她越陷越深?
☆、第二章
祁妤卿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表情送走何相益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命運或許四年前就跟何婍鳶糾纏在了一起。何相益也沒想到,自己威逼利誘祁妤卿八十遍把自家妹妹賣了七八百遍,千誇百罵不抵一句話,“四年前我們也住這裡...”
“四年前我們也住這裡,那年除夕老頭的公司正在醞釀中,他忙的昏天黑地,我去了外婆家,家裡只留了婍鳶一人,本該是團圓的日子一家人卻...”
“你們當時住在哪?”
“五棟一單元一樓靠花園的那戶。剛剛路過那花園,唉...”
“我同意了。”
“婍鳶小時候特喜歡坐花園發呆,然後...誒,你同意了!”
“嗯。”祁妤卿揉揉額頭,“既然住過這裡,我們至少打過照面,所以你去告訴她別那麼客氣,我小心臟受不了。”
“好的好的我會的!”
何相益紅光滿面,一臉興奮的在何婍鳶耳邊嘀嘀咕咕,看來交代必要事宜之餘還交代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啊,祁妤卿暗想。
何相益風風火火的踏上歸途,臨行前不忘聯絡師傅把祁妤卿的大門修好。
被何相益這麼一折騰,美好的一天不僅半絲美好不存而且只剩黃昏與夜晚。
祁妤卿在廚房翻箱倒櫃,終於翻出半包速凍水餃和一包泡麵。
“只剩這兩樣了,要吃嗎?”
祁妤卿朝何婍鳶晃晃手中的兩樣東西,何婍鳶搖頭,聲音清冷,“你平時就吃這些嗎?”
祁妤卿突然有點想念那個只會為別人考慮的何婍鳶。從何相益那對何婍鳶的病情有了大致瞭解,何婍鳶會有兩種精神狀態,一種是神經病,一種是正常人。如果長久辦事不出差錯,就會保持正常狀態。一旦受到刺激,就會不斷譴責自己,唯唯諾諾,嚴重時甚至有自殺傾向,覺得自己辦事不利不如一死了之。
可惜祁妤卿是個異常討厭雨天的主,如果正常的何婍鳶要在這樣雨天裡要求她出門買東西,那她寧願拿錢照顧神經病。只要說雨天下樓會很麻煩就一定不會要求她亂跑,多好!
“我們出去吃飯。”
見何婍鳶起身準備拿衣服,祁妤卿一個箭步衝上去把她按回床,“傷還沒好亂動什麼,老實待著!”
興許是祁妤卿的語氣有些強硬,何婍鳶低下頭,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又在譴責自己。
“不要胡思亂想。”祁妤卿扶住何婍鳶的雙肩,略一思索,空出一隻手輕輕拍打何婍鳶的背。
“現在已經傍晚了,下雨天出門很麻煩,若你真想出去吃我明天揹你下樓。”
何婍鳶的的腦袋正好停在祁妤卿胸口處,因為雨天的緣故,祁妤卿在家一直只著背心外面套件格子襯衫,何婍鳶的呼吸很輕,但仍透過縫隙撩撥那玲瓏一陣蘇癢。
一片紅暈在祁妤卿臉上消縱即逝,她放開何婍鳶,聽到耳邊傳來的答應聲,轉身進廚房煮水餃。因何婍鳶低著頭的緣故,她未能看到何婍鳶臉上那抹未消散的霞光。
接連兩天身心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