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說著我愛你,只有十天的時間。
六、
王昇每天上班都會提前半個小時,為的只是駐足聽那個不知姓名的流浪歌手唱歌。
每次那個男人唱完,他都會為他鼓掌,為他微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歡聽他唱歌,也很喜歡看他每次唱完之後抬起那雙深深的眼睛,帶著點流氓氣的衝自己笑。
那個男人很少說話,不,他幾乎不說話,他只是唱歌,當別人給他錢,他甚至連謝謝也不說,眼也不看,只是彈著他的吉他,不疾不徐。
但是男人很喜歡看自己,他會對自己笑。他笑起來男人味很足,不薄不厚的唇,帶著頹廢的胡茬,會翹起有硬度的弧。很野的樣子。
王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看到他的笑,還有他帶著點痞子氣卻又很正經的眼神會臉紅。
當他臉紅的時候,他會匆匆扔下錢,匆匆的去趕地鐵。
七、
王昇聽男人唱歌的第十天,那男人終於開口了。這是王昇的休息日,他在男人面前站了三十五分鐘。那男人突然放下吉他,衝他眨眨眼:“嘿!”
王昇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對方皺著眉毛,將亂七八糟的頭髮順回而後:“小白臉兒,叫你呢!”
王昇被對方的粗魯震驚到,他訥訥的回答:“什麼小白臉?我是有名字的。”
“那你叫什麼?”對方挑著眉毛歪著嘴巴笑,“我叫蔣少夫。”
他伸出大大的寬厚右掌。
他微眯著一雙深邃的野性的黑色眼睛。
“我叫王昇。”王昇微微紅了臉頰,伸出他綿軟的白皙的手。
一隻拿手術刀的細長的手。
八、
“你為什麼總是來聽我唱歌?”他們做愛的時候,蔣少夫把他按在床上,將他兩條腿架在自己肩膀,“你是不是一直在幻想被我肏?就像現在這樣,讓我的雞巴把你的肛門肏的合不上,淫水兒不停的往外冒!是不是!?說話!”
王昇一邊哭一邊尖叫:“是的,肏我,肏我,少夫,肏死我啊啊!”
是的,他一直在幻想蔣少夫,這個小他五歲的男人肏他。從見了他第一面開始。
他見他的前一天晚上,再次拒絕了鄭麗的留宿的邀請。他對鄭麗說,他是個保守的人,初夜一定要留在新婚夜。
但是王昇回家之後打開了電腦,卻對著所有的AV都硬不起來。他從以前開始就對著女人硬不起來。
他懷疑過自己,他以為自己病了。直到有一天誤打誤撞的看到公園裡兩個男人在打野炮,他嚇得跑回家,卻發現自己硬了。
是的,他硬了。就像很久之前他看學院裡的那些體育生,那些強壯的男人,會臉紅一樣。
王昇痛苦的想,原來我真的是個同性戀。
當他看到蔣少夫的時候,他便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他想要做點什麼,想貼近他一點。
想摸摸他性感的嘴唇,他剛毅的下巴,他結實的肌肉。
他想張開雙腿,被他肏翻。
九、
互通姓名的這一天,蔣少夫帶他去了晚上自己駐唱的酒吧。他倆喝了酒,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自己的事。
王昇喝多了,但是在舞池裡他跳得很盡興。
蔣少夫脫掉了上衣,露出健美的上身,跟醉醺醺的王昇跳了貼面舞。
蔣少夫壞得很,他撩撥的王昇幾乎站不住。
他說:你真帶勁兒,我想跟你做愛。
王昇呼吸急促的幾乎要死掉。
蔣勁夫拖著他坐上了自己的摩托車,在雨中瘋狂的賓士。
王昇坐在摩托的後座,緊緊的摟住了蔣勁夫。
他從來沒這麼瘋過!
他們在夜晚的雨中飆車!
然後在雨中瘋狂的接吻,在骯髒的地下室瘋狂的做愛!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王昇這些年那些莫名其妙壓抑的情緒突然得到了釋放。
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十、
蔣少夫喜歡上了一個人。他很神秘,他又很溫柔,他每天都會出現在早上七點半的地鐵站,穿著普通的衣服,像一個普通的聽眾,卻會揚起不普通的美好的微笑。
他站在世界上最世俗的地鐵站,卻脫俗的那麼詩情畫意。
蔣少夫猶豫著要不要叫他,但他又擔心開口會破壞這詩情畫意。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只是默默地彈著琴,唱著歌,在每天將近半個小時的相處時間裡,默默無語。
他來,他聽,他扔下錢,他匆忙的去趕地鐵。
他留下陽光的笑容和高挑的背影,在自己為他唱的歌裡消失。就這樣迴圈往復的第十天,蔣少夫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他叫他時心跳的轟鳴好像火車呼嘯。他與他握手時,摸到了他細滑的手指。
令人貪戀。
十一、
王昇說他是個醫生。蔣少夫這才知道原來那雙細滑的手是摸手術刀的手。
他對他肅然起敬。上床時他忍不住將他的十根手指都含在嘴裡吮吸。
王昇喝了酒,目光流轉。他說他愛他。
蔣少夫有一種衝動,他想帶他去流浪——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一頭孤狼,可是他現在想跟他在一起。這樣濃烈的慾望,他從來沒有過。
只是十天默默無言的相對,蔣少夫卻以為自己跟他交往了十年。一見鍾情,原來是存在的。
十二、
王昇在電話裡與鄭麗甜言蜜語。然而他卻有一段時間沒有跟她好好相處了,連晚上約會都心不在焉,匆匆結束。
他藉口自己很忙,要值班,要寫論文,還要準備出國進修。是的,出國進修,是副院長幫他爭取過來的名額。
鄭麗不疑有他,畢竟醫生確實都很辛苦。
他哄完了鄭麗後,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在淘寶上訂了一大捧玫瑰花,地址填上了鄭麗的公司。
他穿上了外套,走出醫院大門。
他要去找每天晚上都等著他的蔣少夫。
與他每天晚上都瀕死做愛,耳鬢廝磨。王昇每個白天都對這樣的夜晚充滿期待。
十三、
蔣少夫為他做了早餐。他洗乾淨雙手,走到床邊,力道適中的捏揉王昇僵硬的小腿。
王昇睡意惺忪的睜開眼。他幸福的笑。
他們交換了一個又一個吻。
蔣少夫說:我們同居吧!
十四、
王昇翻病例時顯得心不在焉。他的導師,未來的老丈人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問:“王昇,你怎麼了?”
王昇尷尬的搖搖頭:“沒事,就是最近有點兒累。”
導師很關心他:“我聽鄭麗說你最近很忙,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
他愧疚的低下頭,說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