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裡玩?之前景點……”
“我對景點沒興趣。”
季夢雯笑了笑,“阮湘,我其實也沒什麼朋友,和你聊聊天挺好的。”
季夢雯說她沒什麼朋友。
和溫年說自己沒朋友一樣好笑。
阮湘這個時候徹底明白季夢雯這次的出來玩可能並不單純。
不太愉快。
她放下筷子,礙於自己女兒在身邊,也沒直接問。
“那季姐你下午先去酒店休息會吧,我先帶矜矜回去,到時候我再來接你。”
……
但晚上的時候季夢雯又沒再提起這個事情,反而讓阮湘覺得是不是她自己想的有點多。
第二天矜矜有個興趣班要上,阮湘開車送女兒到地方後,接了季夢雯去了一個景點。
c市挺大,假期景點的人不少。
季夢雯也不是拍照狂熱分子,兩個人就沒什麼話講地從出口出來,坐到了一家咖啡廳。
冬天外面風大,屋裡倒是暖和。
假期的咖啡廳找個座位容易,等了一會才空出了個兩人位。
阮湘點了一杯熱飲,反倒是季夢雯這種天氣還要了一杯加冰的咖啡。
“不冷麼?”
“就挺想嘗試的,反正也沒人管。”
季夢雯拿著吸管攪著裡面的冰塊,她微微低頭,“阮湘啊。”
阮湘嗯了一聲。
她沒接一句怎麼了,也沒接什麼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從小到大如影隨形的敏感讓她在這方面有近乎精準探測,好像也可以察覺到季夢雯對她並不是抱著百分百的善意。
“怎麼,你怕我還是怎麼的?”
“季姐,你有什麼話直說吧。”
阮湘抬眼,她雙手捧著奶茶,周圍的壞境很嘈雜,但彼此的話還是很清晰。
“你故意挑在溫年出差的日子來,是有什麼重要的話不能讓她聽到?”
阮湘很白,但她的手指並不是纖長形,其實有點肉。
那點肉還是這半年長的,去年她的手腕細到自己圈都空蕩。
這段時間的日子她過得很舒心。
一個人過得好不好,很容易從眉眼反應出來,阮湘很放鬆,少年時那點陰鬱似乎一掃而空。
水藍色的外套她穿著越發顯白,領口那一圈絨毛貼著她的臉頰,讓她看不出具體的年齡。
“也不是她不能聽到。”
季夢雯攪著杯底的那點冰塊,吸管太軟,這種攪動便顯得特別無力。
“而是我想讓你知道。”
季夢雯抬眼,睫毛膏刷過的睫毛卷翹無比,一改阮湘印象裡素雅的模樣。
“阮湘,你知不知道溫年和家裡鬧翻了?”
溫年上次和父母不歡而散,倒是也沒斷過往家裡打錢。
她的習慣是從賺第一筆錢開始養成的,每次從賺的錢裡抽幾成,就當給父母零花了。
但電話倒是不打了。
明年過年比較早,元旦過後還不到半個月。
溫年沒跟父母說,倒是跟溫小蕪說了,意思是今年不回去過了,省得礙眼。
溫小蕪後來在一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轉達了一下。
又是不愉快。
可溫年的脾氣大家也都知道,拉不回來,你也別想替她做決定。
季夢雯是有一天在超市碰到溫年的媽,被拉著聽了幾句牢騷。
老太太其實也不太喜歡麻煩人,但季夢雯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就提了幾句。
有些情緒如果可以一輩子都那樣按著,倒也沒什麼。
畢竟有桿秤。
但一瞬傾塌,由不得她去平衡。
再加上她早就恨不得撕掉這一層親和的表皮。
“我知道。”
阮湘喝了一口溫熱的奶茶,她不太愛打扮。
但老天爺的眷顧總是得失公平,她從小得不到太多至親的愛護,卻在外表備受旁人垂青。
早年更是肆無忌憚,素著一張臉就去籤售,及腰的長髮又黑又順,襯得她一張圓臉有一種反常的矜高,讓人越發覺得她特別。
阮湘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少女感。
現在很多女明星的通稿都大吹少女感,好像老去變成了一種病毒,讓人不太敢提起。
可是這種少女感之所以被稱為少女感,也恰恰不是少女的年紀能被貼上的,和少女的年紀相去甚遠,卻偏偏還要在氣質上流露一二。
“你真的知道?”
季夢雯反問。
“是啊,”阮湘扯出一抹笑,她看著季夢雯,“季姐不會是溫年爸爸媽媽派來讓我和溫年分手的吧?”
後半句話她說的很輕快。
“但溫年和爸媽鬧翻也跟我沒什麼關係。”
阮湘捧著杯子的手手指一上一下動著,“我無所謂,她不回去過年,正好矜矜過年要去我前夫那裡,那就我和她過。”
她說完還有點愉悅。
眉眼彎起,細長的眉毛有點像工筆畫上的美人。
季夢雯啊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咖啡廳很吵鬧,她們的位置靠落地窗,外面也人來人往。
“我是怎麼樣的人,季姐其實早就知道了吧?”
阮湘嘆了口氣,她塗了一支偏橘色的口紅,嘴唇很薄,嘴唇開合的時候會讓人注意到她的唇珠。
有點明顯,抿著的時候帶著楚楚可憐。
“你討厭我。”
阮湘沒看季夢雯,她看著自己杯沿沾著的口紅,想起之前有次她喝了溫年的奶茶。
溫年平時不太化妝,但會塗唇膏,但阮湘喜歡。
她的唇膏也是帶顏色的,喝了對方的奶茶,印在上面。
溫年玩遊戲沒顧得上,喝的時候嘖了一聲,手摸了摸嘴唇,呀了一聲,“口紅警告嗎?”
阮湘這句話說得不帶任何人情味,反倒讓季夢雯放鬆了許多。
但看在阮湘出神的樣子,她也知道對方在想誰。
“我討厭你,你還季姐季姐這麼叫,不噁心?”
她說話喜歡帶笑,好像這樣可以拉近很多。
“你討厭我,不也成天讓溫年讓著我,說這樣對我好?”
阮湘反問。
其實相比溫年多年後和阮湘再見面。
反倒是季夢雯和阮湘的關聯更加緊密。
這種緊密來自於她們年少時第一次相遇錯位的感激,還有後來相處過程中咀嚼出來的對立。
沒由來的反感,卻因為同一個人而偃旗息鼓。
季夢雯笑了一聲,“所以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季夢雯往前靠了靠,她的長髮隨意在腦後紮了扎,幾縷微卷的髮絲垂在耳邊,在湊近的時候飄了幾下。
“你聯絡我,其實是想知道溫年怎麼樣吧?”
季夢雯和阮湘的聯絡不是很頻繁,後來聯絡得多了,還是因為阮湘要離婚。
一開始季夢雯對自己少年時那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