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 想起這些天自己見縫插針練出來的解藥, 哪怕她恢復記憶也好, 總不會比現在更差。

“阿棠，來, 我們把這顆藥丸吃了。”鍾離越舒柔聲哄到, “只要吃了，你就會恢復記憶。”

棠菲輕飄飄地望了一眼她手裡那枚烏漆麻黑的藥丸，略帶嫌棄地說道：“不吃。”

“求你吃吧！”鍾離越舒崩潰, “難道你不想知道以前的記憶嗎，難道你不想你真正的愛人嗎？”

要是時間能倒流, 她寧願好好和雲蔓青鬥上一場, 也不想搶來這個小祖宗, 打不得罵不得，說一兩句就委屈巴巴，還得她去哄。

想她作為病毒在主腦的小世界裡肆意了那麼長時間，甚至都能和主腦爭奪控制權，哪知道一朝搶了個美人, 就落得慘兮兮的狀態。

棠菲抱著夜明珠搖頭：“不吃不吃，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最愛的是小明，做第三者是可恥的，你別想分開我們。”

“你、你……”鍾離越舒顫抖著手指，一口氣喘不上來，好險沒給她氣死。

“你、你、你們過來，把藥給她喂下去。”鍾離越舒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侍女們，侍女們很快上前架住棠菲，試圖把藥塞進她的口中。

“不——”棠菲瘋狂掙扎，“我不吃，放開我，小明救我！”

見鬼的小明，見鬼的一見鍾情，鍾離越舒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心累。她確實是對棠菲有好感沒錯，可現在，再多的好感，也只覺得力不從心了。

也許，雲蔓青碰上棠菲，才是對她最大的報應吧。

不過即使是這樣，讓她把棠菲還給雲蔓青也是斷斷不可能的，鍾離越舒心中打著算盤，得想個辦法。

“老大老大，我們又入侵了一個小世界！”她的病毒小弟們再次傳來訊息，鍾離越舒眼睛一轉，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她得不到，雲蔓青也別想得到，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棠菲送的遠遠的，像這種真實的小世界就不錯，最好是發展比較落後的位面世界，沒有訊號，任她是智腦也定位不到。

鍾離越舒琢磨著，越想越是個好辦法，不過在送棠菲去小世界之前，得先把她和雲蔓青之間聯絡的媒介給毀了，免得破壞她的計劃。

鍾離越舒冷笑，這幾日她的病毒空間裡資料忽然紊亂，雲蔓青莫不是還真以為她不知曉有人入侵了？

棠菲在她打量的目光下，疑惑地回望：“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鍾離越舒不答，目光從她身上慢慢掃過，棠菲身上的東西不多，和她從不離身的，也就是手指上那枚戒指和手腕上的鐲子。

戒指肯定不是，鍾離越舒目光嫌棄地從戒指上滑過，阿棠都能拿戒指和她做交易換夜明珠，足見它的不重要性。

那麼，剩下的就是手鐲了。

鍾離越舒盯著那枚手鐲，總感覺越看越像，於是直接拉住棠菲的手腕，試圖將鐲子取下來。

“你幹什麼！”棠菲下意識掙脫她，一隻手捂著鐲子，鍾離越舒見此，更加確信了這個鐲子就是她和雲蔓青之間的聯絡媒介。

“把它給我。”鍾離越舒勾起一抹笑，棠菲搖搖頭，“除了這個，其他的都能給你。”

“老大，發現那個雲蔓青的蹤跡了！”

鍾離越舒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目光瞥到因為倆人之間掙扎而掉落的夜明珠，伸出手一把將夜明珠撿起來。

“鐲子和夜明珠你挑一個。”鍾離越舒眯著眼睛威脅道，“如果不給我鐲子，我就把這個夜明珠毀了。”

“小明！”棠菲看著自己心愛的夜明珠被挾持，臉色頓時變得不好。

她咬著唇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鐲子，又看了看鐘離越舒手上的夜明珠，猶豫不定。

“考慮好了嗎？”鍾離越舒輕柔地問道，棠菲眼中淚光閃爍，又似乎像是下定了決心，顫抖著手，一把將自己的鐲子取了下來。

鍾離越舒接過鐲子，又將夜明珠遞給棠菲。

“小明，你受苦了！”棠菲一把搶過夜明珠抱在懷裡，鍾離越舒看著她一副情深的模樣，太陽穴忍不住跳了跳，解藥怎麼還沒生效！

“把小世界開啟，然後等她過去後，直接把通道毀了。”鍾離越舒吩咐自家小弟們，想著雲蔓青的反應就覺得開心。

當初雲蔓青為了清除她，都不惜毀掉自己的本體，害她變成一個遊戲中的NPC，還被一個遊戲道具毀了清白，此仇不報，誓不為病毒！

“老大老大！！那雲蔓青過來了，毀了我們一大半的病毒庫。”

“趕快把她送走！”

*

“雲蔓青！！！”鍾離越舒看著自己折損了一大半的病毒們，心痛到無法呼息，那都是她花了好多心血製造出來的。

“我家阿棠呢？”雲蔓青冷著臉。

鍾離越舒看著損失了一大半的病毒們冷笑了一聲，“你來晚了，我把她送走了，你找不到的。”

雲蔓青眼神變得更加冷漠，直接調動起自己的核心資料開始摧毀剩餘的病毒們。

“雲蔓青，你瘋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她的位置嗎？”鍾離越舒一邊艱難的進行抵禦，一邊嘲諷道。

雲蔓青卻忽然笑了，目光移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上，“誰告訴你，我找不到的。”

鍾離越舒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那枚和棠菲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臉色立即就變了，“她竟然騙過了我！”

雲蔓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我們之間也該有個結束了，阿棠還等著我去接她呢。”

“你找到她又如何。”鍾離越舒眉間之間盡是嘲笑，“她一進入那個世界，便會直接轉入輪迴。”

“她的身體從失明開始就已經在衰竭，系統製造的身體自然會在系統滅亡後銷燬，所以阿棠入輪迴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不就是輪迴一下，她等得起，也許等她遷過去，還能看到阿棠小時候的樣子。

阿棠小時候會長什麼樣呢？

*

奉朝

傳聞昭和郡主外出上香遇刺，得一江湖俠客相救，昭和郡主在王府設下宴會以作答謝。

“來，阿青姑娘，請坐。”昭和郡主棠菲笑容晏晏地拉著一名女子走到桌前，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棠菲言語之中自然就親近了幾分。

而她身邊的雲蔓青卻在扼腕，早知道她就不和鍾離越舒糾纏那麼久了，導致她都錯過了阿棠小時候的模樣。

不過——

雲蔓青垂眸，看著倆人交疊的手，這樣熱情天真的阿棠，感覺也還不錯。

“阿青？”棠菲不明所以地回望著似乎在走神的雲蔓青，“在想什麼，這麼入迷呢？”

雲蔓青回過神，示意棠菲靠近一點，隨即語氣帶著若有似無地曖昧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只是在想，阿棠這樣打扮，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