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她想起老黑，滿腔怒火，感覺頭皮發麻，她回想起回到村頭村民們和她們姐妹兩說過的那些話，她沒有敲門，直接上樓梯，撞開老黑家刷著油漆的紅色木門，她衝到老黑麵前，給老黑一巴掌，她打了老黑一巴掌後，心裡的怒火仍然不減，她胸口上下起伏，她伸開右手嘴裡唸叨：“剛才那一巴掌是為我妹妹打的，現在這巴掌是為我爸爸打的。”

她伸出右手，正準備打下去，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雙手抓住了，她轉身一看，發現是妹妹周正梅正氣喘噓噓的站在身後，她對著妹妹怒吼：“放手，你憑什麼抓我的手，放開！”她用力一甩手，想將妹妹的手狠狠甩開，但妹妹卻用盡全身的力氣，不放手，她生氣的用腳胡亂的蹬著妹妹，但周正梅依舊不放手，她眼眶裡滾出了一粒粒淚珠，說道：“姐姐，求求你不要這樣，剛才那一巴掌算是你為爸爸打的，我那一巴掌你不用替我打了，我已經原諒老黑了，要不是老黑幫媽媽幹活，我們哪裡有錢上高中，姐姐你不要這樣，爸爸已經不要我們了。”

周優璇看著母親問道：“誰說爸爸不要我們了，他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她和媽媽的愛情，他一定會回來的。”說著她眼睛裡也湧出淚水，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目光呆滯，走出老黑家，老黑低著頭，什麼都沒有說，一臉愧疚的坐在自家火塘邊上，黃秀芳看著周優璇目光呆滯的走出，追著大女兒的身後，沒有和老黑說上一句話便走了，周正梅也沒有說話，追著母親身後回家了。

看著母親著急地跟著周優璇，周正梅輕聲對黃秀芳說：“媽媽，姐姐一時難以接受，但是我相信她最後還是會像我一樣支援你和老黑在一起，媽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擔心，我會和姐姐好好做思想工作，她一定會理解你的。”

“謝謝你正梅，謝謝你理解媽媽。”黃秀芳說著，腳步還是不停止跟在周優璇的身後，她低聲對周正梅說：“你姐姐的性格比較激烈，你一定要好好和她說說，我現在和她說什麼她一定是牴觸的，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不要讓你姐姐做傻事，一定要看好她。”

“媽媽，你放心吧，我會開導她的。”周正梅說著，跟隨在母親身後。

回家的那晚上，周優璇沒有吃飯，母親回家重新打掃著她們的屋子，屋子還是那樣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變過，屋子還是那麼破舊，風一吹屋裡涼颼颼的，那晚周優璇沒有和媽媽和妹妹多說話，她默默的鋪開自己和周正梅的床鋪睡了起來，將頭捂在被窩裡。周正梅抬著飯碗到床邊，喊姐姐吃飯，周優璇也沒有理睬，一個晚上一句話沒有。

第 86 章

到了第二天，天還未完全亮，周優璇就已經起床收拾東西，她們要趕很長的路，上了高中之後回家的次數變得少了，母女之間也很沒有時間在一起，她們和母親交流的時間少了，平日裡回家都是晚上和母親談心，談到很晚才會入睡，這次回家因為發現母親在老黑家的原因，周優璇一氣之下沒有和母親談心，周正梅看到姐姐不說話，似乎和母親冷戰起來了，直接裝進被窩裡，她害怕打擾姐姐休息也沒有和母親說話。周優璇很早就起來收拾東西，黃秀芳看到大女兒起的那麼早，擔心會不會是學校裡有什麼急事，需要急著回去處理，她看了一眼還在鋪上睡覺的周正梅，輕手輕腳的起床，併為女兒們生火煮飯，她還在劈材，正要生火，周優璇便背起自己的書包往屋外走，天才矇矇亮就要出門，黃秀芳看到後，急忙拉住周優璇的手道：“天亮了，吃好早飯再去，你這麼早去看不到路的。”

周優璇叫道：“這個家，已經變了，不在是以前我們三個人相互照顧的家了，我一刻也呆不住，我要回學校。”

“正梅，聽話，你要走也是等你妹妹起床了一起走，你一個人走不安全。再說你們不是還有一個同學李寧嘛，等你們三個人一起走，說不定李寧的爸爸開著拖拉機送你們去鄉鎮坐班車呢，那你們就不用走路了。”黃秀芳抓著周優璇的手不放。

周優璇有些生氣，她掙脫母親的手，說道：“你不是已經成為老黑的媳婦了嗎？你還住在這個房子幹嘛，你對得起我爸爸嗎？”

黃秀芳明白女兒的心情，她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回答：“你還小，以後你會明白媽媽的。”

“我不要你管，反正我不喜歡老黑，誰都可以，就是老黑不可以。”周優璇揹著書包，氣氛的踏出家門，留母親一個人在家。

她一個人走在村裡到鄉鎮的路上，天還沒有全亮，道路兩旁是一棟棟黑黑的樹影子，她生氣時什麼都不怕，一個人大踏著步子越走越快。她一個人走了大約十多公里路，想到自己一個人走也是太孤獨了，此刻天已經完全亮了，妹妹和李寧也應該出門了，她索性在路邊等待著李寧和周正梅。

看著這條走了五年多的泥土路，她多麼希望這條路能早些變成泊油路，這條路坑坑窪窪，充滿著童年的種種回憶，她們的童年離不開這條路，這條路是她們從村裡走向縣城的路，見證了她們求學的過程。她從路邊採摘一些樹葉，墊在自己的屁股下面，便坐在路邊等待著妹妹，她心事重重，一會兒想到母親和老黑，一會兒想起自己和郭德春發生性關係的事情，一會兒看著這條路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全班同學，現在有的已經結婚生孩子，有的還在街上到處混，她不禁在心裡默默的嘆息，生活的艱難，每個人都要走好自己腳下的路。

周優璇就這樣坐在路邊等待著，她因為沒有吃晚飯和早飯的原因，感覺腸胃翻滾，肚子餓的咕嚕叫了起來，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叫，她又開始回想起曾經自己和妹妹在村裡乞討的日子，越回憶起那段日子，她就越無法接受老黑，如果不是老黑的話，她們根本就不至於過那年沒米下鍋的日子，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管媽媽和妹妹如何做她的思想工作，她絕對不會原諒老黑。

她坐在路邊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見到周正梅步履匆匆的趕來，她沒有看路邊，眼睛直直盯著前方的路，她三步並做兩步走，看她匆匆的模樣，恨不得肩膀上長翅膀能飛翔，讓自己能在快一點，她沒有看到坐在路邊的周正梅，反而是周正梅先看到她，周正梅看到自己妹妹的肩膀上沒有背書包，有些吃驚，她想會不會是妹妹急忙之中忘記了背書包，在看妹妹身後也沒有看到李寧，平日裡李寧一定會和她們一起走路到鄉鎮上，在一起做班車到縣上的高中，可今天怎麼不見了呢。她看到妹妹後，從路邊的樹葉上抬起屁股，一邊衝到路上，一邊拍打著屁股上的灰塵，對著已經走出幾米的妹妹大叫：“正梅，正梅，你幹什麼走那麼快，你書包呢？”

周正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