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一會兒，因為好像很久她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江聽寒了，江聽寒一直都像個鐵人一樣，只有偶爾才會露出一點點柔弱，現在這樣的還會朝著自己撒嬌的江聽寒，更不多見了。

程閱自己低頭輕輕揚了揚唇角，開啟手機，點開外賣軟體，修改了一下地址後，給江聽寒點了一份白粥。

她煮不好，況且江聽寒睡著了，而且家裡雖然也沒人，程閱也不會亂動江聽寒家裡的東西了。

程閱就這樣在邊上坐著，等著外賣的到來，以及江聽寒的醒來。

過了半小時，外賣都到了，程閱動作輕柔地把它拿進江聽寒的臥室裡。但江聽寒也沒有要醒的跡象，程閱的睡意卻也漸漸襲來，她把軟凳往旁邊挪了挪，就著江聽寒的床沿，趴著睡著了。

江聽寒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程閱蓋著帽子，在她床邊趴著睡的正香甜。

可能因為空調溫度的原因，程閱露在外面的臉看起來很粉嫩。

江聽寒的疼痛感已經緩解了很多，她之前也沒痛成過這樣，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原因，莫名其妙地讓她感覺自己走路都費勁。

本來不打算告訴蔣池的，但蔣池一直在問，江聽寒想了想還是說了，但沒想到蔣池接下來就說要給程閱發訊息。

江聽寒：……

沒想到還是不靠譜，他們給程閱講了。江聽寒一邊在等待一邊在想著，程閱會不會來。

本來已經失望透頂，覺得程閱可能在知道事情以後，不會過來了，她自認還是瞭解程閱的脾氣，認為程閱在知道不告訴她之後，肯定會生氣賭氣，起碼不會來找她。

但……程閱還是過來了，冒著風與霜，一身的寒意。

江聽寒稍稍彎了彎唇角，她緩緩坐了起來，先把手中還拿著的暖手袋輕輕放在一邊，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但她只是這麼輕輕動了動，程閱的眉頭就蹙了蹙，讓她不敢再作出任何動作。

江聽寒看著她無意識的砸了咂嘴，以為她快醒了，但時間就這麼僵持了兩分鐘，程閱還沒有醒來。

江聽寒細細地嘆口氣，就這樣坐著，觀察著程閱的眉眼和臉頰。

說起來，第一次看見程閱的時候，對方還不長這樣，比現在要稚嫩的多。

萬里中學對面是鵬程中學，江聽寒回憶了下，第一次看見程閱的時候，是在初二某次週五放週末後，兩邊校門口的人都很多，江聽寒自己推著腳踏車，正巧看見了對面鵬程中學的程閱。

她那時候不知道對方名字，只是覺得對方有種與年齡不符合的沉穩。

周圍的人都在大呼小叫，臉上都寫滿了放假的喜悅，只有她，一臉……冷漠地載著朋友，越來越遠。

自那次以後，江聽寒並沒有有意識地在下課的時間點去等待著她的出現，她們畢竟又是陌生人，也不可能會有交集的不是嗎？江聽寒才懶得去跟人家認識，但偶爾還是會看見，甚至到後來已經眼熟了。

只不過都到了初三的時候，兩所學校為一次聯考，決定讓兩所學校的初三生都在鵬程中學進行一次簡短的誓師會。

而代表鵬程中學發言的便是她經常看見的那個女生，而這次，江聽寒才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鵬程中學的同學說程閱超級牛逼，經常考試第一名。”有身邊的同學小聲八卦道。

另一個人驚歎：“那豈不是一中的火箭班預定了？”

一中的火箭班嗎？江聽寒看著臺上還在擲地有聲發言的程閱，勾了勾唇角，正好，那也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呢。

漸漸的，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驅使，江聽寒把身體彎腰前傾，湊近了程閱。

在距離程閱的臉只有幾釐米的時候，江聽寒動作停頓下來，她的呼吸都灑在程閱的臉上，睡著的人好像感應到了，鼻子動了動，接著又繼續睡了。

江聽寒看著這幕眸色深了些，她抿了抿唇，喉嚨也跟著動了動，心裡的緊張讓她在放在兩旁的手已經抓住了被子。

猶豫了很久，最後她的唇往上，在程閱的頭頂，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

下午的時候，程閱醒了過來，江聽寒已經沒在床上躺著了。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半了，但按照學校的放假時間來看，趙羅薇她們現在還在上課。

而手機的簡訊欄正躺著一條資訊，程閱點開，是江聽寒發的，她說她去學校上課了。

程閱：……

這人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已經不痛了嗎？居然醒了又直接去學校，果然還是鐵打的江聽寒。

程閱打了個呵欠，拿上自己的東西出了江聽寒的家。

晚上，程閱在沙發上躺著，她爸媽也在旁邊坐著，因為又到了他們一起看電影的時候。

程閱提不起興致，懶洋洋地在一旁抱著熱水袋玩手機。

說是玩手機，細化來講其實就是在跟別人聊天，再細化的話，這個別人也只是剛好指的是江聽寒。

程閱：【你還痛嗎？】

【沒痛了。】

程閱驚歎：【藥效真好。】

【……還行。】

程閱看著這串省略號摸了摸鼻子，隨即笑了一笑，她現在看著關於江聽寒的任何東西，都會想到今天去江聽寒家裡的時候，江聽寒拉住自己的手，又抱住了自己的腰，虛弱的同時讓程閱又覺得她依賴自己，這樣的感覺……還不錯。

這年頭，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都這樣了，還有人可以保持十分淡定嗎？

程閱可沒做到，但她盡力了，她真的盡力了。

而現在程閱的開心表現的太明顯，卻忘記了她爸媽還在一邊坐著，雖然他們在看著電影，但餘光一直在觀察著程閱。

為什麼觀察呢？最近程閱在他們面前把“低頭族”落實到了實處，盯著手機經常就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因此夫妻倆疑惑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眼神決定由程世安開口問：“閱閱，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他說，“可以給爸爸分享一下。”

程閱擺手：“沒有。”

程世安開始跟自己妻子唱起了雙簧：“女兒長大了……”

“哎，秘密也不跟爸爸媽媽講了。”

“以後我們可怎麼辦？”

程閱看看了他們一眼：“爸，媽，你們戲太多了，收一下收一下。”

夫妻倆：“……”

最後程閱還是提了句，雖然是在撒謊：“也沒什麼，最近網上看的笑話比較多啦。”

即使跟江聽寒聊天這件事，比笑話和網路段子可以讓她覺得更開心。

只不過，這段開心沒有持續多久。

第二天是星期天，程閱又好不容易睡了個懶覺。

她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訊息，只收到了一條江聽寒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