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書蟲子還只是有赤色傾向,我們眼前的傢伙則是真正的紅色武裝,虞師避如瘟疫的大紅。私下閒聊時我們提到過這些在淪陷區與世隔絕永不言退的瘋子,現在看來,至少在比我們還苦十倍這一部分上接近真實。
死啦死啦現在在做鋸嘴葫蘆。他和我們都傻子似地看著那個小頭目給書蟲子繫鞋帶。書蟲子也一直笑咪咪地由得他系,小頭目繫好了就猛踹書蟲子一腳。
小頭目:“自己該學啦。等老子被小日本活剮了。別指望再有人教你。”
不知道為什麼,這普普通通的小動作看得我們想把腦袋掉開,於是我們就掉開,我們實在不想再看他們的襤褸如絲和滿身瘡痍,他們真的應該在禪達街頭要飯的,而不是在銅鈸打仗。
然後小頭目就又找上了死啦死啦:“你們有得路回去的。我們也有條路,就是同一個地方。可你們楞沒找著。”
他高興得很也得意得很,相比之下,死啦死啦的反應很生硬,他僅僅說了聲好,岌岌可危的炮灰團由不得他任性子,而且我還在捅著他。
我:“撤啦撤啦。打成這樣怕是東京也拉警報啦。”
偏我碰到的是個如此較真的傢伙:“東京可聽不到。”
和尚就加一嘴:“阿彌陀佛,不過他們有個中隊駐在慈涼寺,離銅鈸可只九里半山路。”
我只好翻著眼睛看和尚。
小頭目:“世航大師,他的路最熟啦。”然後他恍然大悟地驚喜著:“啊,同志,東京是你開玩笑的,原來國軍兄弟也這麼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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