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聲巨響,牆壁終於被人打通了,久違了的陽光灑落進來,漫天的塵埃裡,一群人像下餃子似的一個一個落進洞中。
“茨木,你快點起來,壓到我的腳了。”
“等等,有人坐在我身上。”
“嗷嗷嗷。”黑豹從最上方輕盈的落下,順便鄙視了一眼疊羅漢一般的眾人,歡快的向初夏小跑過去。
初夏還呆呆地望著那一群灰頭土臉的人,腳下被毛茸茸的東西蹭了蹭,她低頭,有些驚喜,“你怎麼也來了。”
初夏正想蹲下,手臂被人扯住,大天狗面露不虞,他輕飄飄地睨了一眼那隻雄性豹子,說:“別碰,髒。”
想起大天狗永遠發著光的樣子,多少有些潔癖,初夏只能歉意地對黑豹笑了笑,直起了身子。
黑豹頓時覺得委屈,它抖了抖油光水亮的皮毛,上面不染一絲塵埃,它特意最後一個跳下來的,哪裡髒了。
大天狗又看了它一眼,黑豹悻悻的閉嘴了,發點牢騷也不行嗎,雖然初夏本來也聽不懂。
茨木扭著脖子站起來還不停地和酒吞抱怨道,不知道是誰故意坐在他的頭上,差點把他脖子給坐斷了,並且將嫌疑人鎖定在源博雅和安倍晴明之間。
酒吞看傻子一樣看他。
此時,兩群人才正式打了個照面。
這一打量,男人們心裡登時都拔涼拔涼的。
大夥都是過來人,哪裡還看不出對面那些個多少也和女人有一腿,從對方或咬牙切齒或陰沉的神色裡還能看出,這一腿的交情還十分的不淺。
於是乎,男人們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了讓他們恨得牙癢癢的某人身上,恨不能現在將她生吞活剝進肚子,好叫別人再覬覦不得。
背後陰風吹過,哪怕頭上有陽光打下,初夏還是不禁打了個寒顫,見此,大天狗摟住她的腰身,背後的雙翼舒展開包裹住兩人。
晴明的眼尾不由狠狠一挑,多情的眉眼驟然覆上了一層寒冰,握著扇子的指節因為用力而隱隱泛白。
晴明緊了緊喉嚨,鎮定心神,衝初夏緩緩招手,“過來。”
初夏才動了動,身體就被禁錮住,她輕輕一嘆,不再動作。
大天狗並不打算放人,他環視了周圍一圈,“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出去再說?”
沒有人反對。
彷彿勝了一籌,大天狗眼底多了一絲愉悅,震動雙翼帶著初夏先飛了出去,其他人緊隨其後,茨木最後一個出來,在他身後,洞口驟然崩塌。
眾人看向他,茨木卻只是吹了吹還滾燙的飄著黑氣的爪子,聳了聳肩膀,“早看他不順眼了。”說完,他挑釁地超晴明哼了哼,越過晴明大步地向大天狗走來。
“剛才地方太小,施展不開。”茨木躍躍欲試地活動了筋骨,骨頭扭動發出“啪啪”的聲音,“來吧,打一場,贏的人才能擁有她。”
初夏本來看他摧毀了黑晴明的老巢多少還有點改觀,行吧,一句話回到改放前。
狗改不了吃屎。
呸呸呸,她怎麼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初夏剛想開口,大天狗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說:“我不和你打。”
“怎麼?怕了?”
大天狗搖搖頭,“你沒有資格,她也不是個區分我們輸贏的賭注。”
初夏頓時喜笑顏開,和大天狗交握的手快樂地搖了好幾下。
高下立見。
其他男人幾乎是憐憫的看著茨木,同時也在心裡暗暗思考自己若和大天狗對上有幾分勝算。
“安倍晴明。”大天狗忽然開口。
晴明收斂心神,“何事?”
“八岐的封印,也許今天就留不住了。”
“黑晴明他,可能是想用我的力量來當做開啟封印的最後一把鑰匙。”大天狗回憶了一下他前不久毫無防備差點被黑晴明暗算到了的畫面,“雖未得逞,但我的力量多少也被八岐反噬了一部分。”
晴明沉吟,“你是說……黑晴明也許會乘機將更多的妖力反哺給八岐,讓它衝破封印?”
源博雅皺眉,“可是……哪有妖會這麼傻,明知送死還會聽他命令。”
“或許不必這麼麻煩。”
晴明和大天狗相視一眼,福至心靈,異口同聲道:“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