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生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
他曾經習以為常的規則消失了。
他現在生活在一個文明的社會,而他被歸類到了文明人裡。
他進入了另一種生活,他曾經不敢去奢想的生活。
所以,面對侯嶽被打了,或者侯嶽打了別人,他除了惱火暴躁以外,竟然只能說幾句安慰。
安慰管用嗎?
“抱抱唄!”侯嶽推門進來說,張開胳膊,單膝往床上一跪,也不管劉五願不願意抱,傾身過去摟住人。
劉五坐著比侯嶽矮一截,單手摟著腰怎麼都摟不緊人,他穩穩氣息問:“怎麼弄的?”
“室友,倆傻逼!打了一架,沒事,左佑也在,那倆更慘!”的確,蘇景洛和李瀟比他和左佑更慘。
劉五推開人看侯嶽的臉和暴露在外面的胳膊:“還傷哪兒了?”
侯嶽一拉領口,鎖骨貼了一塊紗布:“口子不大,但是衣領磨著怕感染,就貼了。”
“說說嗎?”劉五試探著問,他從來沒這麼走心的關心過任何一個人的情緒,以前對侯嶽也只是暗中觀察和默默行動。
他知道他曾經活的很不走心。
而侯嶽成了他例外,很多很多個例外。
侯嶽搖頭,低頭擺飯:“先吃飯,我餓了,左佑給了一根牛肉乾,啃了一路也沒吃掉半根,太特麼硬了。”
外賣擺了一桌子,兩人默不作聲的吃了一頓飯,實在太安靜。
侯嶽有事沒事就愛逼逼個沒完沒了,劉五已經習慣成自然,突然間吃一頓飯,一聲都不出,吃的他心裡不踏實。
劉五把勺子放回飯盒裡:“明天我出院算了。”
侯嶽正夾著一根菜心往劉五嘴裡送,聞言抬頭“啊?”了一聲,接著低頭繼續吃,沒再說話。
收拾好餐盒,垃圾扔掉,侯嶽從走廊盡頭的垃圾桶旁邊站了一會兒才回病房。
今天的事兒,對他確實有影響,讓他心情很不好。不想跟劉五說,是因為這個人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他這種小打小鬧,估計放在劉五眼裡就變成了一種矯情病。
“給我騰點地方,今晚我想跟你睡。”侯嶽脫鞋擠到床上側躺下摟住劉五。
劉五挪了位置給他,他半坐著,侯嶽躺著,臉埋在他腰側,帶著溫度的呼氣穿過布料打在面板上,很熱。
“買個房子吧。”這是劉五這一刻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買一個房子,用來裝他和侯嶽,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侯嶽“嗯”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問:“你買嗎?”
劉五:“嗯,我買,用來裝你,開心的你,不開心的你,炸毛的你,順好毛的你,撒潑打滾的你,睡懶覺的你,光屁股的你,耍流氓的你,很多很多年以後的你和很多很多年以後的我。”
侯嶽終於笑了:“好!你買,我住進去,咱們養狗養貓嗎?”
劉五搖頭撇嘴:“養你就夠了,一個你我還沒擺弄明白呢,生氣也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不高興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高興,至少開心知道為什麼開心……”
侯嶽起來坐好,跟劉五面對面,他總算聽出來劉五繞了一大圈是在哄他,一瞬間突然忍不住想訴說:“就是,下午我在宿舍看片,被我室友看見了。”
劉五“嗯?”了一聲。
侯嶽做了個懟呀懟的動作:“看片,就王騫個傻缺,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給我發了幾個激情小片片,我在寢室等左佑……”
劉五一皺眉:“王騫?誰?”
侯嶽被打斷,愣了愣說:“希爾頓花園酒店的少東,別打岔,我接著說,原計劃今下午跟左佑說說我和你的事兒,就在寢室等他,等他的時候,王騫正好給了我發了激情小片片,就閒著沒事看了眼小片片,結果我另外一個室友……”
劉五眉心擰成一個結,沉聲問:“王騫為什麼給你發激情小片片?”
侯嶽又被打斷,腦袋快抽了:“啊?!為什麼?對呀!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近兩年滿世界找你的時候,津市這群紈絝都知道我有男朋友,傳個小片片給我估計也就是開個玩笑。”
劉五:“玩笑!你確定?”
侯嶽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不是,你這是吃醋麼?我倆不熟好嗎,最多算是有點交情,拖關係辦事認識的,你想哪去了?”
劉五眯眼看侯嶽,早忘了打架的事了:“你沒想法,不代表他沒想法,哪個直男沒事給你發激情小片片,或者他不是直男?那更可疑了,既然是gay,發這種東西,難道隱含意思不是想跟你‘約炮’嗎?”
侯嶽順著劉五的神邏輯竟然就信了!
王騫!想跟他約炮?!
“臥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再說你這非要強拉硬拽的把我和他扯出關係來,你什麼意思?!不是,這你都能看出來,媽呀!我以後嚐個鮮兒,偷個腥的是不是機會賊渺茫。”
劉五瞅著他惡狠狠的說:“‘渺茫’對你來說都是大機率了,你可以試試!”
侯嶽擺手擺出殘影:“不不不,不需要,我只愛你,愛你一萬零一年,愛你的心永不變,變了我是二哈小雞。”
劉五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心想,你就是條二哈,我也不放過你!
侯嶽抓過劉五沒殘的那隻手放在自己臉上,又把另一側的臉埋在他肚子上:“快摸摸我,嚇死我了!下午對著同學出櫃都沒你吃個飛醋可怕,太闊怕了!嚇屎淫了!”
劉五手指插|進他捲毛裡,一下一下抓著:“你同學反應很大?”
侯嶽:“何止是大,蘇景洛和李瀟恨不得跑操場上架上火把我給烤了,麻痺!一口一個變態,一口一個噁心,真不知道這倆人大腦裡裝的什麼!這特麼要擱在古代,他倆能喊出來‘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真他媽讓我長見識了!”
劉五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侯嶽很高傲也驕矜,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少爺,從來都是他對別人愛答不理,從來沒人指著他詬罵折辱,他想不出來,那時候的侯嶽是個種什麼心情。
“……回頭謝謝左佑,幸好他在。”
侯嶽一巴掌拍在劉五肚皮上:“他還不如不在!扎堆湊熱鬧,還特麼把自己給賣了,狗|逼玩意兒說他也是gay,當場把那倆傻逼嚇懵了,一個宿舍四個人,兩個基佬。”
劉五抬起侯嶽的臉:“左佑?”
侯嶽點頭:“嗯,你說他是不是傻?”
劉五笑了,左佑不論是不是,侯嶽這個朋友交的值了。
侯嶽臉拍在劉五肚子上不動了,好一會才悶聲說:“不過周孟聯絡不上,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那傢伙是一個鋼鐵直男,天天想睡大白鵝,哎~歿了!”
劉五胡擼他的後腦勺:“不一定,再等等。”侯嶽也只有這麼兩個比較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