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今晚還叫了其他學姐學長一起過來？”

“怎麼可能。”鄧宇非馬上反駁他，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快太決斷了一點，又微笑著說：“當初那群人好多都去了外地工作，留在本地的沒幾個，還有一些也成家了，家裡管得嚴啊，哪兒能那麼容易說來就來。”

“那學長你呢？你也成家了吧？”樂樂說這話時只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甚至沒有半點探究的心，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在面對過去喜歡過的人面前，內心竟能如此平靜。

然而鄧宇非就沒有他那麼淡定了，下意識挺直腰背坐好，表情帶上點嚴肅，認真道：“當年我出國後就沒有再找過其他人了，到現在都依然保持單身。”

樂樂訝異地看向他，一臉不敢置信。

鄧宇非還想補充幾句，怎料服務員正好上來點菜，只得按下暫且不談。點完菜後，鄧宇非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被樂樂岔開了聊別的，兩人聊一下學生時代的舊事，氣氛倒也十分融洽，鄧宇非不想破壞好不容易營造的好氛圍，便只好將剛才那個話題暫時忘在腦後。

“我還記得給你踐行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得醉暈暈的，廖學長被拖出去吐了好幾次，我當時就在感嘆，學長果然很受大家歡迎啊。”鄧宇非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往當年那個踐行會上引，樂樂也就順著回憶了一些。

話落鄧宇非馬上抓住這個話題，“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啊？”

樂樂不疑有他，“當然記得啊。”說完他想到那個自己幻想出來的吻，雖說現在已經不喜歡鄧宇非了，但這種事情要是被發現的話還是很糗，於是又揉了揉鼻子打哈哈道：“不過後半夜我也喝了不少酒，飯吃到一半就斷片了，再後來連自己怎麼回宿舍的都不記得了哈哈。”

鄧宇非還想追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樂樂又開始說起了別的，問問他在外國留學的事情，又聊一聊回國後有什麼打算，最終再次將這個話題越過不談。

整頓飯下來，兩人都各有心事，樂樂倒還好，鄧宇非簡直食不知味，到最後想知道的那些什麼都沒探出來，兩個小時眨眼就過去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樂樂藉口上了個廁所的途中，給李陽旭發了個簡訊。李陽旭很快就回復過來，內容很短，就只說了四個字——“我來接你。”

樂樂猜測他那邊不好抽身，於是也沒有過多糾結，發了個定位過去就回到包廂內。

和鄧宇非又聊了一會兒，放在桌面的手機震了一下，樂樂知道應該是李陽旭到了，便和鄧宇非提出時間差不多準備要走的建議。

鄧宇非馬上喚來服務員結賬，還在琢磨著該怎麼開口，就聽到樂樂說：“我朋友開車過來接我了，他應該到樓下了，等一會兒學長你可以不用送我啦，今天這頓飯吃得很開心，謝謝學長。”

鄧宇非那一瞬間馬上就慌了，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什麼試探的，一把抓住樂樂，道：“小樂，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第32章 洩密

回家的路上，車廂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看著窗外高樓街景快速飛過，樂樂腦子一片混亂，想著剛才鄧宇非和他說的那些話，難以想象事情怎麼會發展如此。

他不意外鄧宇非看出來他喜歡男人，畢竟當年看出來的人不少，甚至有人曾當著他的面談論過，這些話傳到鄧宇非耳中實在不是什麼怪事，而鄧宇非還為此替他出過頭，將那些非議他的人痛斥了一遍。

所以當鄧宇非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的時候，樂樂沒有猶豫多久，僅思考了片刻，就大方承認了。但是接下來的對話內容就開始偏離軌道，讓樂樂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鄧宇非說：“你當年，是不是曾經喜歡過我？”

樂樂被這句話震了一震，像是多年前做過的錯事原以為入土為安了，卻被突然挖了出來，尷尬得他半個字都回答不上。要是他現在還對鄧宇非有那麼點意思，或許這話題還不至於那麼尷尬，然而他早就將這段感情放下了，如今還交上了男朋友，別人怎麼樣他不知道，樂樂只知道他此刻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鄧宇非死死地盯著他，眼神灼熱得彷彿要在樂樂身上盯出個洞來，樂樂被看得頭皮發麻，只能昧著良心打哈哈否認道：“學長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啊哈哈，你該不會真信了那些人的話了吧，”他嚥了口口水，找回點底氣又道：“我是喜歡男人沒錯，但絕對不會隨便對身邊的人下手的，學長你大可放心。”

他想來想去，大概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說起來有點悲催，大概所有直男身邊一旦出現個gay，十個有八個都會害怕自己會被看上……雖然樂樂確實曾經看上過鄧宇非。

鄧宇非聞言臉黑了不止一個度，維持了一整晚的君子表情都差點裂開，語氣瞬間陰鬱道：“你說，當年的那些，都是假的？”

樂樂的小心臟無來由地抽了一下，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也分辨不清鄧宇非說的“當年的那些”，指的是當年那些人的玩笑話還是他真正的心情。但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樂樂也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鄧宇非突然扯嘴輕笑一聲，雙肩垂下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憐，他抹了把臉，“你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樂樂，眼底有點晦暗不清，“樓下在等著你的那個，是你男朋友？”

樂樂揉了揉鼻子，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他，不甚自在地點了下頭。

鄧宇非張了張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恰好這個時候樂樂的手機又震了震，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果然是李陽旭在催促他的來電。樂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這個場面，晃了晃手機跟鄧宇非說：“那個，學長，我，咳，我男朋友在樓下等著我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啦？”

樂樂逃也似的從小飯館跑了出來，看見停在路邊的李陽旭的車直接跑了上去，車門一關就猛拍李陽旭讓他快點開車走。

李陽旭看了他一眼，又往車窗外看，想看看有什麼怪獸在他屁股後面追著跑，卻被樂樂掐了一把，小悍婦一樣衝他道：“快走快走，還幹什麼呢？是不是在看大街上有哪個小帥哥呢你？！”

李陽旭被倒打一把，實在拿他沒辦法，翻了個白眼一踩油門開車就走，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什麼，表情微妙地朝樂樂看了幾眼，在等紅燈的時候才轉過來看他道：“你那個學長呢？”

樂樂頓時被噎了一口，支支吾吾道：“學長說有人在樓下等我，就讓我趕緊先走不用等他了，”他撓了撓鼻子乾笑兩聲：“呵呵，學長還真會察言觀色呢。”

他那心虛的樣子在李陽旭眼中被放大了一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