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放在身側的手收緊,他想看看,當原本身旁的友軍突然倒戈,刀劍相向時,張恆該如何應對。
顧澤垂下眼瞼,一旦方敬嚴的槍口指向張恆,不止能除掉張恆這個隱患,周家必然元氣大傷,而趙家的危機自然不破自解。
莫白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顧澤,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又有多重要,我只希望你對自己更好一些,不要每一次都把自己放在這樣危險的境地。”
顧澤有些觸動,蒼白著臉對莫白笑了笑,卻還是沒有給出什麼實際的承諾。
莫白看著當初在自己最危難的時侯,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
……
……
方敬嚴扯開領口,拿起電話吩咐手下,去調查昨天張恆做的事情,然後又分出一批人密切關注張恆的行蹤,找到之後活捉回來,生死不論。
做完這些後,站起身倒了杯紅酒,灌了一大口,想要把心口那股不停翻騰煩燥強壓下去,結果卻只讓他更加焦燥,腦子裡飄過顧澤背脊上的痕跡,想到他帶著冷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你遺憾的不過是,上了我的人不是你罷了。
手裡的玻璃杯“砰”的一聲裂開,玻璃插|進手掌,紅色的液體染紅右手,分不清究竟是血液,還是酒液,方敬嚴看著手掌的液體,一動也不動。
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滿身酒氣的顧澤,這隻手曾經在那個男人身上輕撫遊走,那讓人沉淪的觸感和那讓人著迷的氣息,他清楚的感覺到顧澤在某一刻的鬆動,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侯,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點燃一樣,卻在下一秒,就被那個男人堅定的推開,趕出門外。
那個男人一向如此,明明感情比誰都灼熱深刻,表現在人前卻總是那樣壓抑剋制,如清教徒般禁|欲冷淡,偏偏該死的讓人著迷。
可只要想到,那樣的他卻被…
方敬嚴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麼狠狠勒住,呼吸都變得困難,從心底冒出一股殺人的欲|望,想不顧一切毀滅掉那讓自己難受的源頭。
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眼的時侯,方敬嚴眼裡閃過一絲複雜,良久,勾了勾唇角,在心底默唸著那個人的名字。
顧澤吶…
他不是不知道,被利用。
可,耐不住,他心甘情願。
?
☆、夢境現實
? 清冷寂靜的夜裡,沒有月亮的出沒的夜晚格外陰暗孤寂。
柔軟大床上的俊美男人不知道究竟夢到什麼,讓他不安的皺緊眉頭,胸膛更因為激烈的情緒而不停的起伏著,甚至間或從緊咬的唇齒洩漏出此許喘息。
汗珠從額頭劃下,路過眉梢時停頓了下,男人再次猛的收緊眉頭,惹得原本似落不落的汗珠快速劃落,彷彿某種情緒積累到極致,原本噩夢中掙扎的男人忽然驚醒,猛的睜開眼睛,還末平復的情緒讓黑暗裡漆黑的瞳仁緊縮著,再次從夢魘裡掙脫的趙慎獨,胸膛劇烈起伏著,甚至眼裡的驚駭之色都來不及退卻。
明明情緒處於極度焦慮驚懼裡,可身體卻依然眷戀的停留在夢境裡帶來的讓人血脈膨脹的極致刺激裡,身體的某處十分亢奮囂張的刷著存在感,趙慎獨厭惡的蜷起雙|腿,自欺欺人的試圖遮掩住那讓他難堪的醜陋欲|望。
明明四周暗到伸手不見五指,趙慎獨卻還是曲起手臂蓋住自己的眼睛,被汗液打溼的額頭和身體讓趙慎獨再怎麼逃也避不開腦子裡那些讓他無地自容的畫面,那些在夢境裡一遍遍重複回放的畫面。
他怎麼會做這種夢!!!!
趙慎獨掀開被子走下床,赤著腳走進浴室,在已然深秋日子裡,自虐般開啟淋浴的冷水開關,一遍遍重刷著身體,唇色被凍到青白色,好像這樣能減輕心底的罪惡感,直到身體的浴|望終於在冷水反覆的沖刷下平復下來,這才關上淋浴開關。
趙慎獨閉上眼,在冰冷的磁磚牆上靠了一會,睜開眼無意的瞥了眼浴室的鏡子,鏡子裡的男人像只被趕出家門又遭大雨淋溼的流浪狗,無助又茫然,委屈又挫敗。
趙慎獨看著鏡子裡和自己長著一模一樣,卻和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完全搭不著邊的男人,眼神漸漸變得冰冷陌生,眼眉裡的情緒盡是自厭排斥,過了一會兒,他啞著噪子低低的笑開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歇斯底里的不像是在笑,倒像是某種動物壓抑到極致的痛苦悲鳴。
抬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眼角卻掠到一片刺目的紅,趙慎獨看到掌心被指甲插|進血肉溢位的鮮血,掛在唇邊的弧度終於下垂。
靜靜的清洗掉手裡的鮮血,趙慎獨隨意的搭了件睡裕,走出浴室,給自己倒了杯烈酒,連灌了三杯,胃裡翻騰的灼熱液體,終於讓他彷彿麻木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
趙慎獨靠在床上,一杯接著一杯往肚子裡灌著深烈到足以灼傷自己胃壁的烈酒,彷彿這樣的自虐的行為,能稍微減輕一下心底的罪惡感。
他閉了閉眼睛,努力回想著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只要閉上眼睛,夢境裡就會不停的回放著那天晚上發生在顧澤身上的事,儘管沒有親眼見到,但在夢裡一切都真實的好像現場還原一樣重放了當時的場景,他親眼看到張恆的子彈是如何鑽進顧澤的身體,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肌肉組織被破壞的聲音,看到血液如何噴濺出來,顧澤無力的垂下手臂,任另一個看不清面孔的高壯男人拖到那個狹窄陰暗的破舊小庫房裡。
最開始的夢間僅僅到此為止,隨著時間的推移,夢裡的一切情景漸漸越來越逼真,而在夢裡他能看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他看到顧澤被甩到床上時因疼痛而收緊的眉頭,緊崩的身體,還有微仰起的白皙脖頸所展現出來的誘人弧度。
接著是被撕裂的襯衫,……
每一次他在夢裡都歇力的阻止,叫喊著,他握著拳頭卻橫穿過施暴男人的身體,他試圖掄起周圍每一個看得見的物體想要砸向那個男人,可一次次的嘗試都宣告失敗,他只能看著自己最重視的人,重複著這樣的痛苦。
夢境總在他最痛苦無助的時侯被驚醒。
從此之後,每一個夜晚對趙慎獨來說,都像火煎油炸般煎熬。
原本趙慎獨以為事情已經足夠糟糕,可夢境卻從一週前他在顧澤的住所裡看到來探病的陸皆淵開始,往另一個更加詭異,也讓他更加難堪的方向發展。
趙慎獨不記得那天自己對陸皆淵說了什麼,只記得陸皆淵嘴角掛著似嘲諷似憐憫的笑容看著他說道。
——你和顧澤只不過是朋友,說得再近一點就算親兄弟,也沒有插手自己家兄弟感情的道理,我和顧澤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