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介紹了一下我，老爺子臉上有了一點神采，伸手要和我握手，我連忙迎過去。

老爺子說老聽小威說起我，一直想見一面，多謝我照顧他孫子。老爺子的手乾瘦而且有點涼，但是臉上滿是慈祥的神情。這讓我想起了自己已經過世的爺爺，生出一種於心不忍的感情。

Lina很活潑，愛說話，這一點和小威蠻像的，只是今天吃飯時小威幾乎沒話。Lina像狗仔記者挖緋聞似的從我和小威相識開始問一起，事無大小、鉅細靡遺。我一邊裝傻，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阿姨會時不時地叫她注意吃飯，她只是吐吐舌頭，但是沒一會兒又開始了。連老爺子偶爾的話茬也給搶了去。

看起來老爺子非常喜歡Lina，對於她的小小任性，很是包容。是啊，內定的未來孫媳婦嘛……

不知道是不是發現全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聲音，她突然扭頭對小威說：“Eric，You don\'t live with 陳哥哥 before Why do not you speak to him？”

“You can shut up”小威頭也沒抬，聲音也不大，但這句話震得屋裡頓時鴉雀無聲。

阿姨想開口，但老爺子搶先說了話：“你這是撒子態度？！人家娜娜大老遠跑回來看你，你一天到晚擺著個臭臉給哪個看？！”老爺子說得激動，但氣又很虛，忍不住喘了起來，只能拍桌子。老太太忙在身邊給老爺子順氣，一邊數落老爺子一把年紀脾氣還這麼不好，阿姨也趕忙安撫。我拉了小威一下，意思是讓他別說了。

Lina先是被小威那句冷冷的話震得楞了一下，見老爺子動氣了，連忙起身跑過去跟老爺子撒起嬌來：“爺爺，您幹嘛嘛……您又不是不知道Eric從小就喜歡跟我鬧著玩，您生什麼氣嘛……您身體不好，還老生氣，到時候人家爺爺會說是人家沒有照顧好您的啦……”說著說著居然一副要哭的樣子了。

老爺子一見這出，臉馬上緩和了下來。“平常耍耍性子也就算了，今天有客人來，還這麼任性！”客人當然是說我。

我正要說沒關係，Lina搶先一步：“哎呀……Eric跟陳哥哥一起住那麼久了，一定很熟的，陳哥哥不會介意的，對吧？”說著衝我眨了眨眼睛。我只能傻笑。

之後沒再起什麼波瀾，兩位老人家也問了我一些問題，我嘴上答著，腦子裡卻一片空白，也沒聽出點什麼方向來。

吃完飯，Lina和阿姨扶老爺子從坐到沙發上，然後Lina挽著老爺子的肩膀和老爺子說說笑笑，老太太坐在旁邊跟著樂。阿姨和小威坐在老爺子另一邊。我好像突然明白阿姨叫我來的含義了。

我說家裡有點事要先回去，讓老爺子多保重身體。老太太說讓我吃了點心再走，Lina也讓我多留會兒，我笑著推辭。阿姨和小威都沒留我，其他人也不再挽留。這時小威提出要送我出去，阿姨攔住他，說她來送我，我說不用了，可阿姨堅持。

出了門，我停住腳步，我知道阿姨有話要跟我說。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吧？雖然現在沒得指腹為婚這種事了，但我們小威和娜娜是青梅竹馬，只是後來娜娜去了國外讀書，小威堅持不肯去才分開的。小威大學說和小玲耍朋友，我也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這麼大的娃娃，不可能穩定，耍兩次朋友也不是壞事。我們家認定的媳婦一直是娜娜。”阿姨停了停。“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觀察你，也相信你是個不錯的娃娃，只是你跟小威……你們兩個……”她沒有說完，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今天請你來除了老爺子想見你，還有就是把這些告訴你，他年紀大了，一輩子最喜歡這個孫兒，說是臨死之前最後的願望就是想看到孫兒和娜娜結婚……有些事情不是兩個人你情我願就行了，你們都還有父母、家庭。”阿姨表現得好像跟我感同身受地糾結，嘆了口氣。“唉……我也不曉得再說撒子了，我相信你是個懂事的好娃娃，曉得應該咋辦……就算我請求你……”

以阿姨的身份和脾氣，對說出請求兩個字，實在非常不容易。可我就要這樣放棄嗎？我心亂如麻……

第98章 夠high的生活 下

2010年5月22日星期六

小威的電話在我還沒進三環就打來了。

“喂，小威，我還沒到家哈。你今天咋一直不高興的樣子哦？對那個女娃娃還那麼兇……”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把這個事給你說的。”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沒什麼精神。

“……要是我也曉不得咋開口，沒事。”

“我媽後來跟你說撒子了？”

我把我和阿姨的對話跟小威大概說了一下，直到阿姨最後問我的話。

“你咋回答的？”

“你希望我咋回答？”

電話那頭想了想：“你這麼心軟的人，該不會就答應我媽了吧？”

“哈哈，我哪兒那麼聽話哦？我跟阿姨說我不能給她保證撒子，但是我會尊重你，尊重你們家人。”

“那和答應有撒子區別嘛！唉……你……”

“那你想我咋說？‘我才不管老爺子死活，我只要我們兩個高興！’？你是想我這麼說嗎？”我不由自主地越說越快，聲音也變得激動。這些不合時宜的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平靜了一下：“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那……我們以後咋辦？”

我靠邊停車，因為我已經沒辦法集中開車了。“小威，你家人都非常愛你，你明白的吧？現在你爺爺病得這麼重，你千萬不要刺激他。就當為了你的家人，就當為了我，你要聽他的話，你知道嗎？你可以答應我嗎？”

“可是……”

“聽我說完！我們的人生都還很長，我們的家人不會一直陪著我們的。我跟你講過我爺爺的事吧？現在我想聽他的話已經沒有機會了，我不希望你以後有我一樣的遺憾。”天氣很悶，讓我呼吸有點困難，我捂住話筒深吸了一口氣，嚥下一股哽咽。“至於我們……退一步不是也挺好嗎？咱們就算不是戀人，也還是朋友，也還是好兄弟。你要知道，我會一直都把你當弟弟一樣地關心、愛護，這是永遠不會變的。”

聽不見那頭的聲音，我想小威的感覺不會比我好。

“呵，我跟你說，小濤他們中期成績下來了，全班前5哦，厲害吧？你覺得我要不要找他收補習費啊？對了，壯壯學會在貓砂裡面便便了，小傢伙一看到我回家就咪咪咪地撒嬌，乖慘了，哈哈……”

後面我搜腸刮肚地把最近的事跟小威說，有些事其實在每天的簡訊和網聊時已經說過了，但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