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靜。

高粲開啟門，一臉疑惑。

李豐爵：“我聽見有玻璃摔碎的聲音，有點擔心。”

“窗子沒關，颳風時窗簾捲起來碰到花瓶，摔碎了。你先睡吧，我讓傭人來收拾。”

葉宿聽到聲音也聞聲而來，李豐爵不好逗留，只得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高粲一合上門時臉色就變了，像是不認識對面穿衣鏡中的自己，一步步地走過去，疑惑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是誰？是葉舒拜！

那換一張臉呢，是誰？是高粲。

再換一張臉呢？我又是誰？我是……我是……

“我是誰？”高粲喃喃地問。

鏡子裡的人似乎也在問，我是誰，不，他說的是，你是誰？

對啊，我是誰啊？每一個人都有父母，為什麼我沒有？如果我死了，誰會知道？如果我有一天換了另外一張臉，如果我忘記了我是誰，誰還會記得我？

李豐爵嗎？可是為什麼我沒有關於李豐爵在原世界的記憶？

高粲知道這是一個怪圈，但是他就是越想越不明白，李豐爵那個擔心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像是見過很多次，又想不起來似的。

為什麼沒有關於他的記憶？為什麼？！

半夜，李豐爵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隔壁高粲睡的房間一直有聲音，李豐爵怕吵醒葉宿又不敢去敲他的門。想了想，從窗子那爬到高粲窗外。

“高粲，高粲……”李豐爵小聲地敲敲窗戶。

高粲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半響才動了動，坐起來。看見他時眼睛一亮，又像平時一樣笑得意味不明，跑過來給他開窗子。

☆、第95章 記憶缺失

李豐爵跳進來，掃視一圈，房間裡除了被子微亂和鏡子上有些指痕外，一切正常。

“你真的沒事嗎？”目光回到對方身上，窗外的月光正灑在葉舒拜臉上，比起高粲來這張臉收了不少鋒芒和冷俊，多了幾分文質彬彬的書生氣，柔和得一如這如水的月光，卻也朦朧得讓人看不透。

“沒事。”

“真的？”李豐爵懷疑地問。

“真的。”高粲看著他的腳。

糟糕，來得太急忘記穿鞋了。李豐爵有點不好意思，把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哦哦，那就好。”

李豐爵兀自看了會，自己一著急就爬了過來，也沒管這麼做對方會怎麼想，更沒想看完之後怎麼辦，現在這對話好像進行不下去了。

“那，那個，你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李豐爵說完抬腳踩上窗臺，“你就這樣回去了？”高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肩膀，不想李豐爵身上穿著寬鬆的睡衣，一扯，白皙的身體在月光下一寸一寸地顯露出來。

李豐爵&高粲：“……”

高粲的目光從光滑誘人的背移動到精瘦緊實的腰線上，再往下，睡袍半遮半掩。

“衣服還我……”李豐爵大囧，無比慶幸的想，幸好我穿了內褲！“我要走了，好冷。”

“你真要這樣回去？”高粲一把扯開睡袍，拿在手中晃了晃，神色曖昧地看著他。

李豐爵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得直打顫，瞪他，我不回去在這乘涼嗎？

高粲偏頭指向自己的床，“睡我這！”

外面飄著雪，窗沿結著冰，李豐爵卻擔心他，連鞋都沒穿就爬過來，高粲怎麼捨得讓他再爬回去。見他猶豫，補充說：“只是睡覺，我不會做什麼的。”

這話說得內涵，說的好像我怕你對我做什麼一樣，誰上誰下還不一定呢。

“我是擔心我會對你做點什麼。”李豐爵大大咧咧地躺在他床上，高粲微微一笑，坐在床邊，把手伸進被子裡，抓住李豐爵的腳。

“喂喂你幹什麼？”和高粲溫暖有力的手比起來，李豐爵的腳簡直就是冰塊，冷熱相交，動作曖昧，嚇得李豐爵幾乎彈跳起來。

“別動。”高粲按住他肩膀，順勢半壓在他身上，手還握著他的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怎麼沒穿鞋就過來了，不冷嗎？”

李豐爵目光閃躲，高粲親了親他的額頭：“謝謝你，我很高興，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我。”

李豐爵被他這小孩子的親法弄得臉紅，“別這麼說，關心你的人很多的，不止是我，還有你爸媽，你朋友……”

“我沒有父母朋友。”高粲躺回去，聲音低低的，“或者我不是想不起來，而是根本就沒有。”

“怎麼會？”李豐爵問，“你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他們？”

高粲盯著天花板出神，心想，我也不記得你，只有模糊的一個印象，似乎認識。

“那你還記得我在142857是幹什麼的嗎？為什麼你能想起來，我想不起來？”

“你覺得你會是幹什麼的？”高粲轉過頭來看著他。

“程式設計師，我覺得我最適合幹這個。”

“不是。”

“軍人？”李豐爵也側過頭看他，“或者是領導，也許我有這方面的天賦也說不定。你呢，你是幹什麼的？別告訴我我們在142857也是敵人。”

敵人？高粲眼底漾起一片暗沉，重複著敵人這兩個字，“我忘了！”

“忘了？你再想想啊！”

“想不起來了。”高粲翻過身，在他唇上輕輕啄吻，然後抱住他，“睡吧。”

夜裡，李豐爵留了個心眼，規律地呼吸著，輕輕發出一點鼾聲，高粲一直沒睡，以為他熟睡後一會把他抱住，一會放開他，有時撐在他上面，小心翼翼地捏著他的臉，大約捏了三四下，才躺下，有時又抱住他，沒有了聲響。

李豐爵裝著裝著，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睡意上來，半睡半醒時聽到高粲自言自語，“你怎麼這麼好？幹嘛要救我啊？”

救？你說的是哪次？李豐爵一個激靈，輕輕翻了個身，繼續裝睡，高粲斷斷續續地問，不時捏捏他的臉。

“你好傻，居然連人和機器人都分不清。”

“你為什麼要救我，就因為我長的好看嗎？”

“你覺得高粲好看，還是葉舒拜好看？”

我覺得我最好看！李豐爵被他捏著有些憋不住，知道自己被他這樣捏臉絕對不止一次，只是以前睡得沉，沒發現。

不過為了搞清楚高粲到底怎麼了，他一直忍著，但是高粲除了捏臉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李豐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醒來時葉宿已經在敲門了。

睡過頭了！

“快把衣服給我。”李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