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還真是看得緊呢,好像有點超過兄弟的範疇了。
裴祈安自然不會想到這是因為於歌已經知道他喜歡邵羽這種型別的少年,他只是開始懷疑這個弟弟戀兄而已。
“來了!”
有人大喊,修士們精神一振,都極目望去。
如同戰鼓敲擊的悶響聲從遠方傳來,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遠處的江面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白線,連綿不知其長。在它之後,還有更多白線起伏,這邊是一道道大浪,後浪撲前浪,在觸岸時高度迅速攀升,三四米、五六米,甚至達到了七八米高!
如狂雷轟鳴,似萬馬奔騰。
飛得近又不夠高的修士們都被澆了一臉水,衣襟也溼了,還在滴滴答答地滴水,但神情卻很痛快,至於地面上的?防護不給力的早已成了落湯雞了。
還有些人,是完全沒有防護的。
他們就坐在岸邊,讓江浪如爆炸般拍打在身上,有的如磐石般一動不動,有的承受了幾次便踉蹌著下去了,聽周圍眾人的議論,這裡面有體修,還有水屬性修士,正藉此修煉感悟。
邵羽本來也想去試試,但於歌和皮皮不讓,前者是怕這麼大的浪把偽裝打掉了,防水和防浪是不一樣的,後者是被這聲勢嚇壞了,一個勁地往主人懷裡鑽,嗚嗚細聲叫著,不過被大潮的聲音蓋過了。
水汽充沛,邵羽深深呼吸了一口這空氣,拉著於歌走得遠了些。
“天啊,那是什麼!”
在浪頭的掩護下,一隻巨大的紅色蟒蛇探頭出來,咬住了一名離得近的修士,將人飛速拖入了秀江中,不辨吉凶。
“爾敢!”碧殷起身,丟擲了一隻手環,這手環呈金色,在陽光下光芒閃爍,可大可小,衝入水中不知箍住了什麼,發出一陣好似在泥土上拖曳什麼的呯呯聲。
裴祈安瞳孔擴大:“是章魚!”他多瞧了邵羽一眼,方才這人特意退後幾步,是擔心家裡的貓,還是要避開這隻魚怪?
潮水起落之間,他已經瞧清楚,這是隻七八米高的大章魚,全身紅通通的,腕足靈活如同一條條巨大蟒蛇,如今其中一條,就纏住了那個倒黴的修士,還在不斷纏緊,好在法寶金環套在這腕足上越收越緊,讓它不好使力,否則這人早已死了。
“祖師在上,這是什麼妖怪?”
“為什麼我記得章魚是在海里的?”
“彭兄撐住!我們來救你了!”
然後這些飛過去的人成了腕足掛件。
現場亂糟糟的,試圖救人的有,單純圍觀的有,殺傷魚怪的也有,最出風頭的數一個胖胖的修士了,他異常神勇地隔空指揮著一把菜刀狀的法寶在切觸手上的肉,不拋棄不放棄,好幾次險象環生也仍在堅持。
邵羽於歌和血煉宗的弟子們站在一處,一個妹子突然叫了一聲,道:“你們看!那是不是仙鶴樓的掌廚?!”
眾人:“……”難怪刀工如此犀利!
一道光滑如緞子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碧殷緩緩道:“各位道友,請出援手,這是築基後期的章魚妖,只差一步便是金丹,說全身是寶也不為過,若哪位能殺死它,將成為秀江城貴賓,在下將奉上一枚珍藏的水系妖丹!”
她說完,便脫下水色輕紗,露出內裡輕便貼身的裝束,動作中有種說不出的瀟灑,手握一枚銀環,迎著大章魚飛了過去!
“城主!”幾位俊美男子跟著躍下飛舟,拱衛作戰。
妖丹,是結成金丹的妖族被殺後留下的,由於妖族陷入人族的絕境時多數會選擇自爆,因而十分難得,水系妖丹除了為作為修煉輔助之外,還可做療傷之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搶手貨。
“大師兄,我們去不去?”血煉宗的弟子們躍躍欲試,果然財帛動人心。
裴祈安揚起唇角:“我們下山,不就是為了歷練的嗎?”
他長劍在手,當先一劍劃下,劍芒耀目,竟將章魚的一條腕足生生斬斷!
“好!”
“看我的!”
對抗章魚小分隊又加入了生力軍。
於歌蠢蠢欲動:“那我也去了?”
邵羽拉住他:“你抱著皮皮,我去吧!”
“不,這是你的貓!”
“你修為比我高?”
“我們不如讓皮皮自己選?你幹什麼!”
“拍你一下而已啊!怎麼了?”
“你作弊!你往我口袋裡塞魚乾了!這樣選出來的不算!”
……
#論豬隊友的生動演繹#
主角的待遇,是必然不同於芸芸眾生的。
十年一次的秀江大潮,他一下山就能趕上;在江底安生好多年的章魚妖,他一觀潮就能趕上;英雄救美的合適時機,他站在旁邊就能趕上——
章魚妖和碧殷纏鬥著,人類相對它的體型來說太小,碧殷靈活地穿梭著,引得那妖腕足飛舞差點打結,它顯然生氣了,頭兩側的眼睛裡滿是兇光,被斬斷的腕足陡然生長拉長變粗,出其不意趁其不備,環住了這討厭的人類!
此處必有慢鏡頭。
背景是漫天的水漫天的人漫天法寶的光芒,一個場景在眼前一掠而過,猙獰醜陋的腕足緊緊纏繞住獵物的細腰,水色貼身衣褲的豔麗女子面露痛苦之色,是另一種引人憐惜的風情,與平日的成熟自信截然不同。
現在扇風降雨簡直是助攻了,邵羽喊道:“烤它!”
於歌也是這樣想的,他去放火了。
難得有隻觸手離開了江水,表現的機會終於到了!
剛剛長出來的腕足肉質細嫩,橙色的火焰一烤上去散發出一股焦香,邵羽控制住灑孜然的衝動,取出在登州城買的龍鱗暫時做了武器,開始切腕足。作為一把刀子來說,這很燉,但鈍刀子割肉,才是最疼的。
章魚妖疼的在江裡打起滾來,掀起的巨浪比起大潮更是氣勢恢宏,腕足也不斷揮舞,伸直又彎曲,也許是下意識地想抓住什麼東西,它一連串抓了好幾個身邊的修士,而後一個猛子埋進江水之中,不見了。
雪衣和花漾相互攙扶著站起來,相視一笑。頭髮散亂,衣衫溼透,她們的形象前所未有的狼狽,卻並不想嘲諷對方了,方才的配合攻擊顯然讓她們的感情好了幾分。
一個師弟跑過來,氣喘吁吁:“姚師姐、鄺師姐,你們有沒有看到大師兄?”
“沒有。”
又一個師弟跑過來,神情絕望:“大師兄不見了!肯定被魚怪抓走了!”
雪衣和花漾迅速分開,看見對方的神情中滿是指責:
“你怎麼不跟著大師兄!”
“難道你跟了?”
*的裴祈安抱著只*的貓走出來:“好了,我在這。”
“大師兄你沒事就好了!”
“擔心死我了!”
“這隻貓,我記得叫邵皮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