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又有了主心骨了!”
“習師兄——!!!”一些女弟子已經忍不住捧臉尖叫了。
長劍破空,捲起一陣嘯影,穿過人群頭頂,霎時就到眼前。來人白衣勝雪,眉眼如畫,一舉一動皆可入畫,當真是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陸亦崐迎著這凌空一劍,面上從容淡漠。他一隻手背在身後,只用一隻手寫意般在空中一揮,那劍便“鐺”的一聲震響,把來人帶著一齊掀開。
白衣人一擊不中,不慌不忙地在空中靈活翻了個跟頭,兔起鶻落間再次懸身刺來,角度刁鑽,身姿更是異常柔韌,猶如水蛇,又引得觀戰弟子連聲喝彩。
方才的古悲風跟這白衣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見躲閃不過,拿出鐳射劍抵擋又像被逼得無力還手,陸亦崐乾脆撩起長衫下襬,側身朝白衣人正中飛起一腳!
“啊!”眾子弟低呼一聲。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可以清楚看到黑布靴底與白衣相觸那瞬間,白衣人臉上的錯愕,震驚跟崩潰表情。
像被凌空抽射飛出的蹴鞠,白衣人嘭的一聲,一拋物線倒飛出去,以狗啃泥的不雅姿勢摔了個四仰八叉!騰起漫天塵土!
所有人:……
“師兄,您,您沒事吧……?”靠的最近的弟子哆嗦著關心了一句。
白衣人甩了甩頭,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露出一張絕美的臉。總是精心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秀髮散開,精緻的翠玉髮簪落在臉上,纖塵不染的白衣沾染上灰塵泥巴,天人當場變泥人。
白衣人恨恨地瞪了問話者一眼,捂著肩膀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
拱手對陸亦崐重重施禮道:“多謝師叔指點,晚輩受教了!”
然後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自己就憋紅了臉,抓著劍氣沖沖地走開了。
“不錯不錯!師弟你的武功大有長進啊!”
追雲峰掌門領著幾個同樣白鬍子老頭從山門內走出來,邊走邊哈哈笑。顯然這幾個不太厚道的老頭子剛剛躲在一旁看了一場好戲。
少小離家老大回。趙釋義在山門時就是孤僻不與人來往的性子,大家都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卻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時隔十五載,就更是陌生。掌門跟長老們只能憑藉令牌確定其身份。
將“趙師弟”引入山門內後,幾人寒暄一陣,陸亦崐便主動交還信物。這信物是山門失蹤多年的珍寶,沒想到還能被找回來。眾人唏噓不已。又聽說趙師弟只是來歸還信物,就要告辭回去過清苦日子,紛紛極力挽留。盛情難卻,陸亦崐只能“勉為其難”地留下來。
在山門前露的這一手,讓陸亦崐成功在追雲峰門樹立起一個高大威武的形象。就連他當眾踹飛門派的天之驕子習逝辻,也被傳成指點後輩。
入門大弟子習逝辻,是眾所周知的芝蘭玉樹人物,最是高傲平和。
此刻,這位平和的大弟子正一臉冷然地站在習武場中央。
向來熱鬧的習武場空空蕩蕩的,一陣秋風刮過,捲起幾片枯葉,從他腳邊飛過。
習逝辻面無表情地問守門弟子:“人呢?”
守門弟子答道:“稟告師兄,其他師兄弟都去後山了。”
習逝辻皺眉。
後山也有一個習武場,但受場地限制,比較簡陋窄小。山門中弟子數百人,扎堆在那裡,手腳都施展不開,是要排隊曬太陽嗎?
守門弟子面上訕訕。
“弟子聽說,他們是去,去請趙師叔指點武藝……”
他話未說完,便聽習逝辻冷哼一聲,一拂袖子走掉了。
後山
遠遠的,就聽見山上傳來不少女弟子的尖叫。
習逝辻拾階而上,走近前,就見後山腰習武場上人山人海,圍堵著一處湖泊張望。有些站得靠後些的弟子,還踮起腳尖一蹦一蹦的,拼命要越過一眾弟子的後腦勺去看。
遠遠的湖泊中間,一個肅穆的身影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石頭光滑如玄武甲殼,湖澤宛如碧玉,陽光在水面揉碎成點點金光,當真美不勝收。
什麼指點,原來是看人來了!
習逝辻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這一聲運上了內勁,氣運丹田,聲震千里。圍觀的弟子一聽這哼聲,趕緊嘩啦啦地整理儀容,迴轉身束手站好。
整齊敬禮:“習師兄好!”
習逝辻目光冷冷地掃過一眾弟子:“習武之人,理應心緒穩定,不為皮囊財貨所迷。看看你們現在在做什麼,真是丟了追雲峰門的臉!還不快回去練武!”
眾弟子不敢反駁。唯唯稱是,窸窸窣窣地下山了。一下就走了個精光。
待眾弟子走後,習逝辻才解氣似的哼了聲。左右張望確定沒有閒雜人在,他一撩衣襬就在湖邊坐下了,閒情逸致地打量起湖心石上的人。
湖心中人,猶如欺霜傲雪,一枝獨綻的梅花,泠然不可侵犯。又如出水芙蕖,不染纖塵,舉世無雙。
難怪那麼多弟子把持不住武者之心。
單是一個背影,就讓人移不開眼睛呢。
看著看著,習逝辻情不自禁地隻手托腮,摸著腹部,長長嘆了口氣。
師叔那一腳真是又狠又快,讓人難忘啊。
☆、師叔3
陸亦崐坐在湖心幹什麼?
因為他翻遍屋舍內外都沒找到鑰匙。他懷疑鑰匙藏在湖底。
他如今剛到追雲峰,山門中的長老們雖然嘴上說得親切熱鬧,但其實暗中安排了不少眼線盯著他是否有逾越之舉。陸亦崐知道這無可厚非。先不說他身份真假,“趙釋義”闊別十五載突然出現,雖說為歸還信物而來,但守護山門責任重大,由不得掌門不小心。
所以陸亦崐暫時不能立刻潛入湖中。只能坐在湖心,讓眾人眼熟他這一“習慣”。
一眨眼兩個月便過去了。
(啊,時間過的真是好快啊。)
這段時間,有幾個小子一直在背後鬼鬼祟祟偷窺自己,陸亦崐自然也知道。必須儘早把他們打發走,免得誤了他的大事。
陸亦崐一抖衣襬,回頭面對了身後的人。
湖邊柳樹後,清風揚起一片白色衣帶。
陸亦崐腳尖輕點,在湖面上幾步踏過,落在岸上。
原來是之前被他踹了一腳的那小子。聽說叫習逝辻,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高傲得眼睛都挪頭頂上長了。
這小子,每天來這裡趕人,然後自己又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邊偷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陸亦崐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眼前人,吐出的話語帶著冰渣:“你在這裡做什麼?”
習逝辻瞪大眼睛,心裡冒出人贓俱獲的尷尬。
他先是吞吞吐吐了一下,飛快的轉為義正言辭:“我,我是來——晚輩那日蒙師叔指點,回去潛心修習。今日有所領悟,特來請師叔指正!”